赵云舒冲到一半愣在了原处……郡、郡主?

    临安城的郡主可有十几位,可这十六七岁年纪、这般娇俏的样貌加上骑装马鞭,定是那跋扈的名声在外的长乐郡主了!

    不对,长乐郡主向来眼高于顶,怎么可能和出自落败乔家的赵云禾来往,更何谈成为朋友?

    而且还为了她还打自己?赵云禾是怎么做到的?

    赵云舒目瞪口呆,站在原地愣愣看着她们,直到听见赵云禾开口:“你父亲寻你定是急事,你快些回去吧。”

    长乐瞥了赵云舒一眼,带了些讽刺:“你若是再来叫嚣,我见一次打一次。”

    赵云舒瞬间求饶:“我……我没说啥呀,我只是找我二妹聊聊天……”

    “聊个鬼的天,你自己啥语气你不知道?你是假冒了十几年的嫡女,把那变态的嚣张浸入骨子里了吧!”长乐厌恶地说:“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赵云舒吓疯了,马上跪下来磕头,求长乐放过她。

    长乐也确实没功夫跟她纠扯,骂了几句后就快步上了马,往端亲王府疾驰而去了。

    赵云舒气急败坏:“你是怎么和她扯上关系的?你用了什么手段?”

    云禾嫌弃地看了赵云舒一眼,黑暗三连问:“关你什么事?我需要用手段吗?你没事惹她做啥?”

    “你不要做出一副看别人像傻子的表情!”

    “自信一点,去掉像字。”云禾表情平静中又带了点同情。

    “赵云禾!我和你势不两立!”

    “这不一直都是吗?”云禾瞥了一眼忙忙碌碌的店铺柜台:“得了,没啥事快走吧,我省得撵你了。”

    赵云舒气得跺脚,骂了两句后就走,走到门口后警告起来:“你不要后悔!等到乔玉安从军营回来,有你好受的!”

    云禾似笑非笑,在她转身离开后,扬声说道:“范家的女人翻不起浪来,范以安快要春闱了,你可留意一下临安城与他有私交的贵人。这才是活下去的关键。”

    赵云舒僵住,在她还想问什么时,云禾已经转身上了楼。

    她只能说到这里了……听不懂就自个儿当蠢货吧,听得懂呢,也能扒拉出那幕后黑手来,看她的本事了。

    而这边坐上马车的赵云舒,眉心锁得很紧。

    她可没想那么远……她只想报复范以安,用尽任何方式。他最在意的是春闱,那就毁掉他最在意的东西。

    想到这里,她猛地唤住车夫,快步下了马车。

    她径直冲到麦香阁,上了楼直接就是一句:“你记得前世的时候,春闱的题目是什么吗?”

    云禾盯着她看了好久,缓缓摇了摇头……

    “你真的不记得?”赵云舒质问道:“你那时一直守着范以安念书,怎么会不记得?难不成你还想成全他,想让他再当一次探花郎!”

    “就算他当探花,也是他的命。”

    “凭什么!”赵云舒厉声嘶吼:“我要他死,我要他以最惨的方式死去。你不说就算了,我会用我的办法达到目的!”

    她吼完后,愤怒地瞪了云禾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云禾站在窗边望着她的背影,只觉得无力。她和赵云舒原本就是两个极端的人,是不可能达成共识的。

    有些话甚至不能明说,因为指不定这位姐就要干出什么吓人的事。

    范以安若是中不了探花,就没有与那人相识的机会,还如何报前世的血海深仇?所以,这长线必须得放,不放都不行。

    她转过身对江嬷嬷说:“一会儿把元梧叫来,我有些事情让他去办。”

    找周元梧,只有两件事,第一,盯着赵云舒,因为她可能会干出疯狂的事来。第二,护着范以安顺遂参加春闱。

    周元梧听到第一件事时连连点头,可第二件事,他惊得说不出话来:“夫人,这是为啥呀?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咱们为啥要护着?”

    “我自有我的用意。你放手去办就是。”

    果不其然,几天后周元梧传来了消息,说赵云舒偷摸着去了一趟药铺,然后天天熬汤给范以安送。

    “你没查查那药是什么?”

    “查过了,是一些吃了会腹痛腹泻的药……但是范姑爷对她警惕心很强,送来的汤都悄悄倒了,一口也没喝。”

    云禾若有所思:“看来他也察觉了。赵云舒无论是什么事都流于表面,任谁又看不出呢?”

    范以安岂会不知道赵云舒的仇恨,他一方面稳住她,另一方面也在找反转的机会,云禾甚至在想,范以安说不定已经不想和离了,而是直接杀了她。

    至于结果如何,就看这两人能互做到何种程度了。

    云禾猜测,定是范以安赢。他心思缜密情绪深沉,赵云舒根本玩不过他。

    这一次果然又猜对了……没几天,就听说赵云舒生了一场大病,四肢乏力连地都下不了,被赵氏接回了娘家,还请了许多大夫来看,均是没看好。

    估计是偷摸着下了什么软骨散一类的药吧。反正这一次,赵云舒算是败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已到了冬日最冷的时节,心急难耐的乔老太太终于接到了乔玉安的来信。

    信里他说自己已到了边关外的军营,顺利得很,马上有人接纳了他,还留他在营帐做师爷。

    他让乔家人放心,说自己一切都好,信的最后让云禾将他书房里的几本兵法书打包一番,让驿站送过去,他想要再看看。

    乔老太太反复把信看了几遍,又哭又笑:“怎能不顺利,又是派人暗中保护,又是提前寻了罗将军,打点各种花了那么多银子,可不就是为了顺利吗?安哥儿真以为离了乔家,他就能行?”

    “让侯爷试试吧。”云禾缓声道:“我之前听他说起兵法之事,确是头头是道,若是能运用出来,也能实现他的抱负。”

    乔老太太拍了拍云禾的手:“你说得对,我们一直把安哥儿保护得太好了,如今确也应该让他也去闯荡一番了。也还好,最近边关太平,并无战事,也没啥危险。”

    谁料乔老太太这番话刚说了没几天,突厥国就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