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之后,快步上了方家的马车,离开了。

    这码头的范以安,望着远去的马车,嘴角微微上扬:“清风,下一步就靠你了。”

    清风心中骇然,但迅速点了点头:“知道了,公子。”

    两日之后的晚上,乔家。

    云禾刚刚泡了澡,刚刚拢上寝衣,就听见了外间急促的脚步声,初菊在门口唤了起来:“夫人,赵家出事了。”

    “何事?”云禾打开门来。

    “刚刚赵家的人来报,说傍晚时大小姐忽然病重了,好几位大夫上了门。让你也过去看看。”

    云禾皱眉:“哦,病重了?”

    “说是腹痛难忍,还吐血了,一直在床上打滚。”

    云禾呃了一声:“你去回话,说我已经睡下了,明日再说吧。“

    门外候着的赵家小厮听见后急了:“乔夫人,你不能不管啊!夫人千交代万嘱咐,说你们可是亲姐妹,你这段时日还经常过去,就没有一点情谊吗?你不能如此无情!”

    “好大的胆子!还威胁起我来了?”云禾骂了起来:“初菊,把他撵出去!”

    初菊二话没说,出了门就叫来了下人,将那小厮撵了出去。

    小厮一路叫嚷着,声音都吼破了音……他是真的害怕,来的时候,赵氏警告过他,若是带不回赵云禾,就要打他三十棍再撵出赵家。

    可最终,他被人扔到了乔家门外,只能悲泣地往回走,毫无办法。

    第二日,等到赵云禾慢悠悠回赵家时,赵云舒已经只剩一口气吊着了。

    赵崇渊重重叹气,赵氏哭天喊地,对着赵云禾一顿哭嚎,一副就是因为她不来,才害得舒姐儿病重的模样。

    云禾实在无语:“她病了那么久,这次忽然加重,与我何干?”

    "你们赵家这么多人,都救不回她,我来了就能行?"

    “我是有灵丹妙药还是能妙手回春?你把我当成了华佗再世不成?”

    赵氏不依不饶,拽着她的手尖叫不止,一副撒泼打滚的模样。

    一旁的赵崇渊呵斥起来:“行了,还不嫌丢人的吗?她流产,被江家送回,还与副院长那些事……传出去没一样好听的!算了,别再四处张扬了!”

    赵氏呜呜地哭,跌坐在地上哭起这命苦的女儿来,许久都止不住。

    云禾盯着她看了许久,不由得冷笑了起来,赵云舒虽不是赵氏亲生的,可她还有些情意在。

    比起来,自己又算得了什么?

    她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大步大步离开了赵家。

    上了马车后,她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这赵家的空气可真憋闷。”

    江嬷嬷气愤不平:“可不是么,瞧赵夫人那副嘴脸,我都不相信夫人你是她亲生的!”

    云禾冷笑:“我也觉得奇了,每次回赵家,我都恨我的出身,一想到我从她腹中而出,我都毛骨悚然。世间怎么有如此变态的母亲?”

    江嬷嬷伸出手,温柔地拍着她的肩膀:“夫人你莫难过,把它当个屁放了吧。”

    她正说着,初菊急急走了过来,撩开帘子上了马车:“夫人,我刚刚寻了我娘,她让你放心,说一切都安排妥了。”

    “嗯,千万别让人瞧出端倪来,无论是范家还是赵家,一点风声也别透出。”

    初菊用力点了点头:“不会有问题的。”

    事实上,他们早就提前安插好了人,将赵云舒那院子围得跟铁桶似的,所以当药被换了之后,他们迅速就察觉了,所以将计就计罢了。

    云禾就想看看,范以安为了前程,会做到怎样的地步……

    一天后,赵云舒病重快要不行的消息传了出去。

    范以安满脸悲凄凉地来了,探望之后双眼含泪:“她嫁给我也没享过什么福,我原本以为能苦尽甘来,谁知道会如此……”

    赵氏咬着牙,狠狠一掌朝他打去:“没享过福?是啊,她受过的苦,可全是你给的!”

    “岳母,”范以安正色起来,“发生这种事,谁心里都不好受,我不与你计较。如今我已是新晋探花,也望你尊重。”

    赵氏气愤得不行,但扬起的手却没敢落下来,只能愤恨地收了回去。

    一旁的赵崇渊见状,心也死了大半。

    自打自己被贬官,自打知道靠不上赵云禾后,他已就凉了半截。后来瞧见范以安中了探花,风光正盛。他又怀揣起了希望。

    谁料这短命的女儿突然就快死了呢!

    她只要一死,这可是半点也靠不上了。想到这个,他心里就堵得慌。

    半日之后,赵云舒弥留了……此时的她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大夫来瞧过了,说活不过一日了。

    也不知怎么的,新晋探花结发妻子快死掉的消息,也在这两天迅速在临安城里传播开来,很快就人尽皆知了。

    方氏为了避开谈论,马上让媒人来了家里,想尽快为女儿说门亲事定下来。

    方娴玉断然拒绝,她郑重告诉方氏:“母亲,我已经想好了,我不会嫁别人,等到范公子妻子离世,只要他以正妻之位迎娶我,我便嫁!”

    “你好糊涂啊!那临安城的人会怎么议论你?怎么议论方家?”

    “范公子对她仁至意尽,是她自己不守妇道!”

    方氏好说歹说劝了半天,方娴玉都死咬着不松口,甚至说再逼她,就要出嫁当姑子去。气得方氏狠狠拍了好几次桌子。

    可终究是自己女儿,夜深人静后,方氏寻思了一番,还是找方丞相说了女儿的事。

    “那就先把说亲的事放一放吧,你也对那范公子宽容些,能提携的就提携一把,娴玉现在可认定了他啊……”

    方丞相被夫人的枕头风吹得脑瓜子嗡嗡的,许久之后,他叹着气答应了下来。

    方丞相觉得范以安不是良配,可女儿太倔,只能迫于无奈做了他的庇佑,打算等到皇上传唤他时,再说些好话,为他分配个稍好的官职。

    范以安得意非凡,一门心思只等着赵云舒断气了。

    他等啊等,终于等到了赵家派人来,催促他赶紧去赵家,说赵云舒死了。

    “呵呵,这女人可真能拖,那么烈的药,竟是拖了这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