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书瑶听到此,蹙眉回想昨晚情形。

    “当时我有点神智不清、言行不能自控,幸得王爷封我穴道,才没当场做出伤风败俗之事。可我相信叶妹妹绝非有心害我俩,她还小一时想偏了,我能谅解。”

    巧茹见她还为丑妃说好话,很是焦虑。

    “颜小姐,您太善良、太天真啦!要是王妃的恶毒计策如她所愿成功了,您就不会再这么认为的。”

    颜书瑶眨了眨凤目,喃喃问:“什,什么恶毒计策?”

    叶霜柔眸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美目倏地扫向巧茹的兄长。

    巧茹摇头,满脸激愤:“王妃早就精心设计好了,下药成功后她就趁机跟王爷洞房花烛夜,行夫妻之实、再有了孩子。

    她才更好留在王府、留在王爷身边。而颜小姐就让奴婢带到王府的客院,再让奴婢兄长偷偷去与你行夫妻之实。

    事后奴婢再带王爷和管家去客院,届时米已成炊,颜小姐不可能嫁王爷、只能委身下嫁给奴婢兄长了。”

    此时,巧茹兄长重重点头,急忙接过妹子的话。

    “王妃此举,不仅拔掉颜小姐这根眼中钉、肉中刺,还让颜尚书名誉扫地、颜家人记恨王爷。庆幸事情突转,最终她毒计落空,贱民兄妹也未铸成大错。”

    颜书瑶花容失色,被春喜搀扶着起身,纤手轻颤指向叶霜柔,凤目含泪、神情失望。

    “叶妹妹,之前我虽不曾见过你,但我相信你是单纯质朴之人。况且将来你我共侍一夫,我视你为亲妹,无心跟你争宠。可你却容不下我、还如此害我,你于心何忍?”

    叶霜柔眉眼清冷,话语掷地有声。

    “王爷、颜小姐,是巧茹兄妹在诬陷诽谤本王妃。再者,既然二位两情相悦,药性发作了大可先行夫妻之实、再择日成亲,我也不会怎样,又何需如此栽脏我?”

    战爵逸剑眉轻蹙,星目一凛,森寒眼刀飞向她。

    “胡闹!本王尊重瑶儿,未正式迎娶她就绝不会对她做出逾规越矩之事。而且皇祖母遗命非要你生下两个子嗣,本王方可娶瑶儿为侧妃,更不能当是她解药就侵犯她!”

    叶霜柔心中苦笑,反问他。

    “所以昨晚,你不给我任何申辩机会就已将我定罪?还那般狠戾对我?而且你根本不愿让颜小姐做你侧妃?”

    他想一把掐死她,控不住药性时又趁她不备封穴道强了她。

    让她做他解药,残忍掏空她身体后,又恨不得让她屈辱的冷死在床上。如此栽脏陷害她,只为娶他心尖宠为正妃。

    战爵逸已明叶霜柔言下之意,俊脸一黑。

    “收起你的胡乱猜测!本王的确不想让瑶儿做侧妃,但并非因此就让人栽脏陷害你、甚至想要你死。而你有皇祖母遗命护着,本王又岂会真要你命?”

    “嘁!”叶霜柔冷嗤一声,又道:“巧茹兄妹的一切行为与我无关,王爷就算打死我,我也这么说。”

    “哼,你……”

    战爵逸气得磨牙,丑妃怎就有让他又气又急、失去惯有深沉内敛的本事?其他任何人包括瑶儿都做不到。随即,他清冷点头。

    “好啊,你否定人证,那就上物证,看你如何狡辩?刘福!”

    刘福得令恭敬上前,双手将一个包袱放在两个主位间的案几上摊开来,又退回原位。

    战爵逸拿起包袱里的手帕递向丑妃,神色幽冷,“这手帕是你的吧?”

    叶霜柔呆呆接过它,看着绣了一朵带有枝叶的半开栀子花、普通布料的藕色手帕,与她今日的一身衣物同色、同料,正是自己之物。

    她前世、今生都酷爱栀子花。

    她今世的衣物用品,即使布料普通,她都亲手绣上一朵带有枝叶的半开栀子花。

    男人见她静默,扬起两张字帖,“这笔迹认得吧?你的簪花小楷写得不错!”

    叶霜柔放下手帕,怔怔接过它们看了又看。

    她认得其中一张,是她亲笔写给她别院里厨娘李婶子治痫病的药方。李婶子曾跟她提过,刘管家要走了这张药方,当时她也并未在意此事。

    而另一张,是写着许诺巧茹兄妹事成后另有好处的笔迹,居然跟药方的笔迹如出一辙。

    她无语,心中哀叹。

    “嗐!此人临摹手法真是一绝,高手在民间啦!”

    战爵逸瞥了一眼叶霜柔,幽幽解释:“药方前些时日就已在本王手上,其他是这兄妹俩昨晚供出的。”

    说罢,他骨节分明的手便拨弄着包袱里的几件黄金首饰、翡翠玉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叮叮当当——”

    他指着这些贵重饰物,对她道:“这些物件你可认得?”

    叶霜柔呆若木鸡的看着它们,她当然认得这些物品是战爵逸给她的聘礼的冰山一角。

    它们,都刻有‘逸’字。

    这些物品自是由她自己秘藏保管的,并非她的普通衣物、手帕之类随意放置随意。当初她放好它们后从未再取出看过,又怎会骤然这般出现?

    战爵逸见丑妃无法狡辩,清浅勾了勾唇角,对巧茹兄妹命令。

    “速速交代这些东西的由来,让王妃甘心领罚!”

    巧茹颔首低眉,急忙道:“是!王爷,承诺书是王妃亲笔所写,贵重首饰是她用手帕包好给奴婢的。这一切都是她私下跟奴婢谈好,奴婢再跟哥哥办好交涉的。”

    巧茹兄长点头如捣蒜,抢过妹妹的话。

    “是的王爷,巧茹说王妃虽小却心机深。她嫁您后,仍穿用以前的普通衣物、饰品好显得她节俭不忘本。”

    “可为了让贱民兄妹被她所用,您的贵重聘礼、您给她的正妃身份,她就背着您大肆利用,太坏了!真是其心可诛!”

    叶霜柔听完兄妹俩所言,眉眼间乍然布满寒霜,纤手捏成拳状紧了紧。

    事已至此。

    她也更清楚,她困在一场他人精心导演的重头戏里,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真相如何?

    战爵逸根本不在意,他要的无非就是重罚她这个丑妃的最佳理由,而她叶霜柔只能隐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