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惊鸿起,三分红霞落。

    问柳棍李寻花的尸体还热着,众人的心却冷了,说不清是喜还是惧。

    破卦而出,得一缕天机!

    也就在此时,熟悉的感觉再次出现,项稷感受到把握天机的玄妙之感,就连自己的易道修为也跟着进步,这等若于得到一次磨练。

    【黑色天机·诛害:行侠客之道,帮可帮之人;善恶有报,天道轮回。

    善有善报,经此一战体魄精进,血气潜力挖掘得一马之力,有功于此地,行如‘游侠’,受到人们的尊敬,官府对你略有好感,成为十里八乡传闻中的一部分。】

    好在使得是木刀,环刀不曾暴露···项稷思量,卦象似乎也会受到人为因素的影响,就像他不使用环刀便不会暴露,所以卦象也只是称‘可能’,但不用最擅长的刀所对应承受的,便是危险,实力发挥不全的危险,是谓凡事都有两面性,一个选择一条路。

    如今有了一牛一马之力,也超出了寻常一关武师的力道。

    “少侠好功夫,不知师承何处?此番托小友之福方才解围,还请入厅一叙,让我好好招待一番。”王老爷子回过神来,眼神热切,受天机影响只觉得他是一个好人,上前拱手一拜谢过项稷出手相助,旋即侧身探臂指向屋舍内部,邀请入内一叙。

    周遭村民们看来的目光也多出了一抹尊敬,像是见到了传闻中那些仗义除暴的游侠,对于陌生人的抵触也渐渐消减。

    项稷向着阿德点点头,随手一掷,木刀入土三分,便转身跟着乡长入屋道“山野猎户,哪有什么传承,不过是寻常杀畜生的刀法罢了。”

    乡长王老爷子笑笑,只当他是谦虚,虽然使的都是基础刀法,但内里运转的那股‘内劲’显然不同寻常,非有传承的人家摸不透,心中也更敬了三分,觉得是个有来头的人物,不敢轻慢。

    很快,院子里出现几個家丁,或提桶洒水清理血迹,或拖起问柳棍尸身寻地掩埋,灶房内的伙夫们也忙碌起来,切菜起锅,要为招待两人摆上宴席。

    不消片刻,厅内长桌上已是摆上了果蔬米酒,面饼烧鸡,一样样菜品都呈上来,香味扑鼻,富贵人家格外不同。

    “少侠不必客气,我昔年也是习武之人,知晓练武最重要的就是吃,尤其是出手后补充血气,吃下一头牛都不是太夸张哈哈!”王老爷子一举酒杯,邀项稷与阿德共饮,一来二去之间也聊起了武学基础与常识,只因项稷是外乡人,要套近乎不可能用村里事来谈论,只得以武学旁敲侧击,看看能否有所了解。

    毕竟练武之人,不可能日夜苦练,很多时候都需要进食,大量的血气进入体内,就需要依靠打坐与站桩来加快消融吸收,同时恢复精神损耗;而习练琴棋书画可知礼明义,通达六合,习练之下也可耳聪目明,精神正直,念头所至便身合天地,与武学相合更事相得益彰。

    故而一些大儒武学修为很高,大臣能人更是文武皆通,张口能谈论天文地理,提笔能绘春秋图卷,上马可镇压一方,都是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精英’。

    聊到兴起,王老爷子更是拍掌唤来了下人,很快便有一个仆从捧上一个柳木盘子,上面盖着红布,到了项稷面前后打开,竟是精铁反复锻造出来的一口雪白长刀。

    “少侠之恩,我王府上下铭感五内,这是答谢之礼,昔年闯荡江湖、好友赠来的一口‘百炼利器’·踏雪寻梅,正所谓宝刀配英雄,还请少侠不要嫌弃,日后如有所需,我王家力所能及必然相助。

    楼桑村虽不大,但也是个歇脚养身的好去处,以少侠的武学造诣,若能传业解惑,不论在哪个村子都能安身立命的本钱。”

    老爷子端坐在上首,他笑容满面,气质儒雅,现在祸患泯灭,他也恢复了几分书香门第的风仪,言辞之间,令人如沐春风。

    百炼利器,这便是卦象中王家的回报?

    项稷心中泛起喜意,本是使刀的好手,眼见好刀在前,自然目光一亮,忍不住打量起来,刀长三尺,半指宽厚,雪白刀身上还夹杂着锻打云纹与寒梅墨迹,更胜他那口砍出了豁口的制式环刀。

    乌云踏雪,寒梅飘香,好刀,真是好刀。

    武学博大精深,兵器更是千变万化,好的兵器对于实力提升很显著,就像是甲胄一般,而世俗之中对于兵器也有着明确的划分,即:

    浑铁粗胚、百炼利器、通灵宝兵、青史名器、天降神兵五个品质。

    而在历史传说中,神兵内似乎还有地神兵、天神兵之别,不过太过久远,还与天子神器‘赤霄剑’有些联系,便少有人知其中奥妙了,连一方名器都少之又少,在大汉境内的‘百兵谱’也不过才记录了一百件历史名器。

    这样一口利器,寻常村子里根本见不到,就是镇子里也很少见,入门武者里能得到的屈指可数,如此看来王老爷子年轻时结交的朋友身份显然不一般,他自家也富裕不凡,这般送礼,多半是希望他能暂留下来,成为村子里的‘武学师傅’,这样的人物平常只会在镇子里出没,哪里是山村沟沟能留住的?

    且自从项稷表露出武者实力后,村子里所有人都对他敬畏三分,不再以外乡江湖客的身份来看待,这是力量带来的身份变化,就是乡长也要重视。

    有人指点和没人指点,完全就是两种境况,就算在镇子里、城池中,大户人家也供奉有专门的武道门客,各房子嗣筋骨长成之后,就有专门的人负责引路,传道授业,进行启蒙,解除困惑。

    “乡长真是大手笔,我也不是弯弯绕绕的性子,谢过收下就是,不过在下也正好有一事相求,希望乡长能相助。

    早些时候,祖上避难入山打猎为生,后来家中长辈就在山林中栖身安定下来,书藏虽不少,能识字明典,却不与外界交流,故而我这户籍始终为难,无法出入城池与镇子···”

    项稷顺势收下,也道出了自己来此的重要目的,一个正式户籍,一个新身份。

    若无这些,寻常镇子与城池都无法通过,最先抓捕的就是这种‘流民’,拿来冒领功劳充匪寇人头都是常事。

    昔年乌江败项羽后,汉高祖统一天下,采取了一系列安定社会秩序的措施,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恢复整顿户籍制度,设计主管全国的户籍登记,制订了“编户齐民”的户籍制度.汉时期的依附民,仍是国家控制下的编户齐民;宾客门客登身份自由,仍是国家的编户;而奴婢却是不入户籍,作为主人的家赀登记在财产簿上。

    王老爷子闻言一顿,思索数息后展颜一笑“哈哈,少侠于我有大恩,这也不是难事,只劳烦少侠暂时屈身做我门客就是,流民身份需得遮掩一番,便称作是自流寇手中救下的‘孩童’,自幼收养在身旁,明日我修书一封,附些银两送往涿县内的衙门,便可明确文书下来,县尉王谦兄与我有些交情,到时候楚山河少侠便也是我楼桑村的编户了。

    不过县令失踪,这也是个麻烦,少侠若是有闲暇,不妨相助捕快找寻一番,若是能成,不仅户籍畅通无阻,在官府中也能有些名声,日后做事都方便些,毕竟举孝廉这条出路可以上上心,官府县衙还是说得上话的。”

    项稷知晓,如今尚是朝堂稳固呢,全国户籍工作一把抓,各级地方政府也均有专门人员主管户籍,县令之下还有军事负责人县尉、县丞、主簿等县吏,只有到了东汉末年,战事频繁,人口流动加剧,豪强地主与国家争夺人口,户籍方才散乱,随意更改。

    如今也需得上报一番,有王老爷子遮掩打点,会顺利很多。

    从门客身份到拥有正式户籍,也不过是半月内就能完成的功夫,日后他便可以‘楚山河’的身份行走天下,但也不能轻易暴露了紫雷刀法,加上知晓自己样貌的甲士已死,谨慎些便可。

    要知道,在眼下这个历史节点,基本上每个豪门大户都私匿奴婢门徒成百上千,与皇室争夺人力资源,也造成东汉末年没有平息战乱的兵源和财源;这些被隐匿人口,有些人是不愿意向国家纳税和服徭役,有些人是被兼并了土地的自耕农,有些人是害怕战乱而投靠了豪门大户,而当真正的乱世来临时,这些豪门大户便会将隐匿的大量人口弄成私人武装,参与割据与逐鹿中原,都是早有谋划。

    “王老爷子说的是,明日一早,我便也入山搜寻一番,看看能否见到县令留下的痕迹,村里孩童若有武学疑惑,来黄老医院落里寻我便可,对了,乡长见多识广,不知可否助我挑些品相好些的泥鳅来?”

    项稷拱手谢过,再次想起了自己的‘养潜龙’易命之法,索性一并提起,省得拖沓。

    “泥鳅?莫不是少侠想吃那道‘青蛟入海’的名菜?”王老爷子诧异,只因龙等同天子,便以蛟字替之,联想到了那道泥鳅钻豆腐。

    项稷瞥了一眼身后的阿德,倏尔笑道“非也,要活的,两条便够了。”

    “好,明日一早,我便差人送入黄老医府上,少侠自可收取。”王老爷子也不多言,人家既然没有多说,那便不该自己多问,活了这么多年一些事理早已烂熟在心。

    又是一番寒暄,待到日落西山,项稷方才起身告辞,要去黄老医那里一趟,还上恩情,毕竟也是他指点来到乡长住处解决的这些事。

    临别前,王老爷子又塞给了他十两银子做拉拢报酬之用,倒是让项稷感叹,果然武力在身,走到哪里都好办事,他随手一抛,一枚银两便入了阿德怀中,村中也是需要些熟人的,看得顺眼就是有缘,当初斗李寻花时阿德便曾口出聪慧之言,看得出来悟性很高,来日说不得有腾飞的一天,雪中送碳结个善缘总是好的。

    “唉,我在村子里长这么大,都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足够买二三四五六个月的吃食药浴了。”阿德摸了摸银子,珍重的擦了擦,决定回家给自家娘亲换身新衣服,买些吃食与布匹,茅草屋也该加厚加厚,柴米油盐酱醋也该补一补了···

    走街串巷,拐过了两个弯,熟悉的桃树出现在眼中,黄老医正巧在门前静立,见到他们回来,看到那口利器长刀,便知晓乡长之事已经解决,推开门示意他们进来。

    “这几日有劳黄老先生照看,一些薄利还请不要推辞。”项稷上前一步,取出一枚银两放在了长桌上,以作报答。

    这样的数目,在这涿县中都能买两石大米,足三百七十八斤,管普通人家三月吃食,以此答谢,堪称郑重了。

    就是黄老医也忍不住看了项稷一眼,有些意外,但对于银两却并未多在意,只是示意他们坐下,忽地开口“据说,县令失踪,与当初皇陵大变,光武碎片出世有关。

    你们既是帮了王老爷,那么按照他与县尉的交情,也一定会请你们相助县令之事,毕竟他就是在这附近的虎狼山岭中失踪的,不过其中险恶,需得自行把持,没有武师的功底,还是不要深入的好。”

    “一个行走江湖的赤脚医生,怎么会知晓这么多隐秘?

    看来这位黄老先生并不简单,他前段时日突然来到此地说不得也是为了光武碎片,我得小心一些,不能暴露。”

    项稷心中立刻警惕起来,说话也拘谨了三分,装出一幅‘头回听说,并不了解’的模样。

    阿德就是真的不知道了,仔细听着黄老医讲述,这才明白这光武碎片很可能与历史名器之上的‘神器’有关!

    据说昔年,光武帝麾下有二十八名得力干将,号称“云台二十八将”,他们跟随光武大帝征战多年,所持兵刃因沾染真龙之气,从而变成仅次于历代天子神器的半步神兵,超越了‘历史名器’,是为“光武”,光武帝坐化后葬于原陵,皇家听取道流建言,尽纳云台二十八将的历战佩兵造像结阵,镇国守陵,二十八将的兵刃,贯忠义,存斗气,奸邪辟易,百载以来,长保汉室安泰。

    直到前些时日道人于吉、天妖传人与天魔传人联手,借昔日霸王乌江残留之雷力劈汉陵将龙气打崩裂做三份飞出,云台二十八将兵器化作光武四散,这才有了今日这般局面。

    阿德听的连连点头,心中憧憬,而项稷却是忍不住心惊,这种事情能知晓的这么详细,黄老医绝不是简单人物,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到涿县来找寻光武碎片的存在。

    要知道,刘备便是那三分之一龙气与一枚光武碎片的主人,可惜连他如今也没有寻到其在何方。

    “楚山河,我观你已练出了一牛一马之力,皮膜鼓实,要不了多久就要踏入第一天关,成就‘皮甲膜衣’,气力更胜寻常武师,有自信要掺和此事,但我也提醒你一句,那失踪的县令,可是立在了第五关的山头上,能让他着道的事情,你好好掂量。

    不过,伱的性子对我胃口,合眼缘,根骨称得上百里挑一,我今日便传你一式打坐桩,好生习练,若是有成,也可在我身畔打个下手。”黄老医盯住项稷双脚,似乎在感应着震雷劲运转,嘴角微微翘起,不知是否有所‘发现’,在思考着什么。

    而他所言的第一天关,便是练皮、也被称为武师,全身皮膜结实,体魄强度大增,一发力人皮如牛皮一般坚韧,全身有一牛之力,“单指”便能开百斤弓连射数次,能在围攻下徒手杀败五位武者级全副武装士兵。

    而当这一层次修成,也会生出对应的‘人体特征’·皮甲膜衣,即肌肤内外部,长出角质层皮膜,犹如薄铁铠甲,三寸皮膜坚韧无比,可挡刀剑飞针。

    而第二关的炼血则是练到将全身大块肉练得结实饱满,反应灵敏,单指能开两百斤弓连射,能徒手杀败十位全副武装一关甲士联手,洗练身心,去除血肉中的杂质,全身极度敏感,反应更加灵活,甚至肢体部位能够膨胀变大。

    这一层次圆满,不仅冬暖夏凉,血气如火,更可集中于一处,化作对应的特征“巨灵搬血”,即对应的肢体猛然变大,殷红一片,乃是将其他部位的血液都引导过来,调动全身之力打击,练至高深处,整个人都能化作九尺巨灵。

    第三关的‘筋弓脉弦·劲气外放’,更可令筋脉全身筋伸缩强劲,身体每一寸角落都能迸发弓弦力道与劲气,手指脚趾皆能开四百斤弓连射,徒手能杀二十五位二关士兵联手;第四关的‘金肌玉骨·外功小成’更是铜头铁臂,体力胜过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身怀象力,单指能开八百斤弓连射,徒手能杀五十位‘全副武装’的三关士兵,一拳可把熊虎打成肉泥,劈掌粉碎石狮子;更在其上的第五关‘五脏通神·劲气化形’更是意味着‘外功大成’,各地县令都是这一层次。

    可以说,武道之路,每一个层次都有明显的特征与神异,宛如人体在不断进化一般,走向一个全新的方向,也许真如世人所猜测的那般,是始皇帝开创出的‘序列雏形’。

    “这想来便是卦象中黄老医的‘缘分’了,天机,真是玄妙。”

    项稷啧啧称奇,按照黄老医所言,那位县令是一位‘五脏通神·劲气化形’的外功大成武师,这样的存在失踪之地,显然不是那么简单,他们就算真的要去探索,也该浅尝即止,万万不可贪功冒进。

    “打坐法?这可是养内劲的功夫,涿县武馆内才能传授,我听闻那些大户人家的孩子五岁后便开始立站桩、打坐,可惜我都这个年纪了还没见识过呢。

    村里人常说投胎有投胎的命,我等平头庶民自出生便与他们有了差距啊。”阿德吃惊,这门功夫可有些了不得。

    不过黄老医没有驱赶他,似乎也是有容许他旁观的意思?

    “人世间从来没有公平这回事,否则不会有人做皇帝,有些人却要做讨饭的叫花子,唯一称得上对等的点只在于,他们都是只有一条命,仅此而已。

    阿德,能一见投缘的人少之又少,一见死心的则多不胜数。这世上很多看似绝无可能的事,都是由有志气的人一手缔造出来的,布衣可封侯拜相,甚至荣登皇座;一无所有的人可以成为富商巨贾,此种事早不乏先例,你大可以此自勉。”

    项稷拍了拍阿德肩膀,出言鼓励,这孩子心底有一股劲,来日不会泯然众人。

    “此话在理。”黄老医竟也破天荒的点了点头,认可此言,对项稷印象也跟着长了几分,少年人能有如此见识,称得上‘慧根’了。

    跟着,这位来历神秘的老师傅便开始传授起打坐之法,练功之前,先得练性,务要扫除一切杂念,然后盘膝稳坐,左腿向外,右腿向内,为阳抱阴;左手大指,捏定中指,右手大指,进入左手内,捏子诀,右手在外,为阴抱阳,此名‘子午养气法’,所谓手脚和合扣连环,四门紧闭守正中是也。

    依循照做,项稷体内震雷劲竟也跟着运转起来,一炷香的时间里自双脚起游走向肌体各处,当来到头部时,五感骤变,整个天地清晰了很多,不但色彩更丰富,很多平时忽略了的细微情况,竟一一有感于心,就连平时忽略了的风声细微变化,均漏不过他灵敏听觉。

    最奇怪是,伴着时间流逝,无论天与地,一块石头、一株小草,都像跟他是相连地活着般,而自己则成为它们其中的一份子,再不是两不相关,打坐越久这种感觉便越是强烈。

    一刻后,他微微抬头,透过破陋的天窗,他遥望星空,这一夜群星闪烁,星河灿烂,他生出一丝莫名的感应,却又朦朦胧胧,只感到今夜的星光,比之前任何时候都令人亲近,对于他有一种独特的吸引力。

    迷蒙之中,他想到了前日翻阅细读的‘紫雷刀法’,意识驾驭内劲,忍不住借势游走起来,在双臂穴位处盘桓,“假想”演练起刀法第一式·春雷暴殛。

    这种空想演练之法无刀在手,自然不会暴露刀招,只是劲气游走罢了,顶多在高手眼中被察觉内劲,算是安全。

    而这紫雷七击的第一式,堪称大巧不工,以紫雷劲的简单一劈,就是改版的力劈华山,实而不华,胜在耗力较少,足以对付一般对手。

    噼啪!

    震雷劲在他手腕处微微一震,带起微乎其微的响声,极其细小,连虫儿都不曾惊动,武者也不会关注,但黄老医敏锐捕捉到了这一声闷雷般的动静,眸子内顿生精光,一下子盯住了项稷。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