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来我往,缠斗了几个回合,最后林小月以伤换伤,好不容易才拿下小七,林招弟和小草二话没说,抄着家伙急急冲上来补刀,直到将对方差点打成肉泥,两人才软了手脚,瘫坐在地上。

    “快……快,快走。”那边女子见护卫一个不留,尽数折在此地,吓得瑟瑟发抖,忙扯着已经吓傻的马夫,让他赶紧驱车离开这个修罗场。起码得离那几个浑身是血、杀人如麻的女魔头越远越好。

    “想走?迟了。”

    林小月不可能留下祸患,对方一看就是有极大背景的大户人家,不是她这个只有农民背景的底层百姓得罪得起的存在,至少目前不是。且女子主动撩事,引起的口角之争,便下令杀了在场所有人,可见平日里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而且能动辄把人命说割就割,足见女子背后的靠山有多硬。能有如此强大的背景,又对她心存杀意,这样的人放虎归山,只怕后患无穷。

    “小姐,快跑,我不许你伤害小姐,要杀就从我尸体上跨过去……。”侍女虽然恐惧,但为了在主人主子面前博一个护主的名声和前程,拼了命在全力表现。

    “你,你不能杀我,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你不能杀我,否则,我爹一定会屠你满门……呃……放……放开……。”

    女子见林小月浑身淌血,步步向她逼近,三魂都吓跑了七魄,一个劲的往后退,还将侍女推出来挡煞。

    林小月没有手软,送上来的侍女一下子就被拧断了脖子,直接让她先一步下去,给她主子开路。

    不是护主吗?那她成全。

    至于,“你爹是谁?我没兴趣知道,我只知道谁要我死,那她也得用命来填。”话落,“咔嚓”一声,女子脑袋一偏,呼吸戛然而止。

    林招弟和小草知道林小月的意思,不能放虎归山,于是趁林小月收拾主子时,两人便绕到后方,结果了吓到失禁的马夫。

    直到四周死寂无声,林小月失血过多,人有些恍惚,天旋地转间被林招弟一把抱住。她只来得及说出“烧了,不能留”下尾巴。

    话没说完,她便眼前一黑,彻底陷入昏迷。

    ……

    天色漆黑,山野外静得出奇。

    一处幽深的山洞里,篝火将黑黢黢的山洞点亮,与外边的无边黑暗划出一道明显的界限。

    林小月是被苗氏的低泣声搅醒的,才刚醒她脑子还处在发懵状态,没缓过劲来。隔了一会回神后,才想起自己竟然中了几刀就晕了,这副身体还是太弱了呀。

    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又渴又饿。许是这会每个人都在各自忙活着,暂时还没人注意到她已经醒来。

    林小月偏过头,刚好看到蜷缩在她身边的睡得不太安稳的两个小萝卜头,和山洞外漆黑的夜色,以及夜幕笼罩下,山林中张牙舞爪的树木,像是择人而噬的怪物,阴森恐怖。

    她蹙了蹙眉,感受腹中咕咕直叫的肚子,猜测自己约摸昏迷了至少一天。啧啧啧,还好这不是在末世,无知无觉昏迷一天,怕是被丧尸啃得渣都不剩了,不过,这里没有丧尸,但皇权至上,身为底层百姓的生活却也不容乐观,就算不是遇上大灾大乱的年景,光是撞在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枪口上,老百姓的命也是说丢就丢……。

    想到这,她刚要出声喊人,问询她昏倒后,家人是否及时处理那些人的尸体。可话刚到嘴边,就听到山洞里林招弟焦急的安抚哭声渐大的苗氏,“娘,咱们好不容易躲过杀身之祸,你咋还又哭上了呢?”

    “我咋能不哭哟,你说说咱们这日子还过得下去吗?逃难已经够苦的了,如今还得罪了有权有势的贵人,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个什么来路背景,万一……万一以后那姑娘家来人寻仇,那……可怎么办呀。”

    “我滴娘咧,你说就为这,你有啥好哭的。”林招弟对她这个性子软绵,动不动就掉泪珠子的娘,已是尽量克制了。你说这事吧,也不是她们主动上去找事啊,是人家有钱人非得吃饱了撑着跳出来找茬,她还能拦着不成?

    当下,三妹失血过多还昏迷着,她娘又哭唧唧个没完,她心里是既焦急又无奈。

    林招弟抹了把脸,语气略显不耐烦的道,“娘,人家大户人家的小姐吃饱了撑着来找事,我们总不能遂了他们的意,把自家的余粮给他们去充好人吧。真给了出去,那咱们这些人还怎么活?”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

    “您不是这个意思,那是几个意思?人家打完左脸,我们还得巴巴的把右脸凑上去给他们打?”林招弟都要给自家娘跪了,人家都舞到自己面前了,再不反抗,那不是要把命都给交待出去了。

    “行了,孩子她娘,你也别哭了,事情都到这份上了,咱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一旁板车上的林老爹,撑着身子靠坐着,嘴里温和的安抚着心绪不安的媳妇。

    “是呀,大妹子,当时那些个护卫都抽刀子了,亮晃晃的刀子哟,看得我心肝直颤悠,差点没给吓得腿都软了。要不是你家几个丫头胆大,身手也好,咱们这些人估计得和那些难民一样,都得横死在荒郊野岭,到时,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那可才叫惨啰。”

    二狗娘刚整治完晚饭,见大伙都没心思吃,拍了拍手,在苗氏身旁坐下,拍了拍她的肩劝慰道。

    苗氏见大伙都在劝说自己,可她真不是矫情,“可说到底,咱们一下子杀了那么多人,对方还是大户人家的千金,你说万一这事真给捅咕了出去,人家能放过我们吗?这往后,咱们还不得提心吊胆的活着,这日子可怎么过哟。”

    乔大夫无语,“该死都死光了,咱们这些人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会跳出去咬自己人一口?至于那些活着逃走的难民,别说还能活多久,就算是活到府城、州城、人家还能记得昨个那事?就算记得,还能吃饱撑得大咧咧把昨晚的事嚷嚷出去?人图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