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哀家便替百姓做这最后一件事!”

    薛静若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作为薛家人,从小耳濡目染,深知党羽争斗的可怕!

    可她无怨亦无悔。

    “好好好,你想好就行!”

    薛荣深深看了她一眼,直接被太监押下去了。

    “母后,你的脸没事吧!儿臣给你叫太医。”

    “无碍,你先回去吧!哀家想静一静。”

    “是。儿臣告退!”

    林序点头,刚走到门口,薛静若声音突然传来。

    “暗武卫,是乾武国开国皇帝所建立,专属于天子的亲卫,更是掌握着整个乾武国的情报机构。”

    “先皇暴政,却依旧无人敢反抗,便是因为暗武卫提前将不稳定因素尽数拔除。”

    “薛家掌权后,一直想逼迫他们投靠,却一无所获。”

    “薛荣只好将他们囚禁在薛家密牢。”

    “若能得他们相助,掌控朝堂的困难或许会小很多。”

    “我不求你能善待薛家,我只求你,善待自己的黎民百姓!”

    “罪后薛静若,恭送陛下!!”

    薛静若跪在地上,衣袍铺地,看上去很是凄凉。

    别人不清楚,但她很清楚。

    自己绝对没有暗中培养人手。

    那些人敢冒着得罪薛荣帮她,便只有一种可能。

    他们不是薛荣的人。

    林序身边跟了两名陌生太监。

    答案呼之欲出。

    虽然不知道林序是如何在薛家掌控中培养起自己势力的,但只要他能替天下百姓做主,这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林序停顿下来。

    让曹正淳出手,他便知道再也瞒不过薛静若。

    不过今日薛静若的表现,让他很放心。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今日为了黎民百姓,她几乎跟自己爹一刀两断。

    这对于大家闺秀出身,熟读诗书的薛静若不亚于架在火上烤。

    一方是百姓,另一方是有养育之恩的父亲。

    想必在这之前她想过很多,也难怪刚才会有这般言论。

    她早已做好不成功便成仁的打算。

    “母后,你好好休息吧!接下来交给儿臣!”

    “儿臣,定不会让你失望!”

    “伺候好太后,谁敢怠慢,斩立决!”

    看着林序的背影,薛静若仿佛失去浑身力量,直接瘫软在地上。

    皇权回归,薛家绝对是第一个被清算的。

    可她很清楚,以爹的脾气,一但继续让薛家掌权,这天下百姓再无出头日。

    为了百姓,她成了整个家族的罪人。

    来日到了九泉下,或许会被薛家列祖列宗撕碎。

    “母亲,我做的对吗?”

    薛静若看着那盆雾瑰花,最终忍不住哭了起来。

    如果可以,她宁愿不要薛家长女身份,宁愿不是这深宫之主。

    从小,被薛家长女身份推着走。

    如今,被太后身份推着走。

    她这一生,从未替自己活过。

    只有在娘的怀抱里,才有真正的片刻安宁与放松。

    回到宁元殿,林序立即发布旨意。

    “从今天开始,肃清整个后宫,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一只老鼠。”

    经过这件事,薛荣只会以为是薛静若将他的人清理掉。

    就算最后东厂暴露也无伤大雅。

    这些天东厂已完成对皇城的布局,即便是薛家,也已被东厂渗透的千疮百孔。

    威逼,利诱,暗杀,易容,无所不用其极。

    哪怕是薛荣暗中培养的死士也被东厂渗透。

    “是!”白夜点头,直接离开了。

    “现在能用的还有多少人?”

    “两千人,其余人已派往周边城池。”曹正淳恭敬道。

    “挑选些人,晚上随朕夜探薛府,看看那个所谓的暗武卫。”

    “老奴遵旨!”

    ....

    薛家,作为权倾朝野的镇国公府邸,其豪华程度堪比皇宫。

    即便是王府亦无法比拟。

    据说里面伺候的下人比皇宫里的太监和奴婢加起来还多。

    薛府某个墙角,大量人影翻墙而入,足足上百人,每个人都穿着夜行衣,非常隐秘。

    林序穿着一身夜行服,面带黑巾,站在一块石头后面。

    “主子,此处是距离薛家密牢最近的地方,前面转角就能看到入口。”

    “根据探子来报,入口处守卫森严,共有二十多名死士和十几名暗哨。”

    曹正淳神色恭敬道。

    “能在不惊扰的情况下解决吗?”

    “自然可以,老奴亲自带人去。”

    “那去吧!”

    “是!”

    曹正淳恭敬点头,带着几十人朝密牢入口而去。

    比起外面,密牢内的守卫更森严,几乎可以说三步一哨,五步一岗。

    且每个都是薛荣精心培养的精锐死士。

    面对暗武卫,即便是薛荣也不敢放松警惕。

    密牢深处,足足有数百个小牢房,每间牢房几乎仅能容纳一张由稻草铺垫的小床。

    一个个面黄肌瘦的人影被关在里面。

    整个密牢散发着恶臭,阴冷潮湿,若一个普通人被关在这里,即便什么都不做恐也活不过几年。

    “祝镰,你们这是何必,皇权早已溃散,如今朝廷掌权的是我们镇国公。”

    “效忠谁不是效忠,死磕林家有意义?”

    “只要你们归顺薛家,我以薛家二少爷薛如霍的身份保证你们以后吃香喝辣的。”

    一个身穿锦衣华服的青年站在大牢前,捂着口鼻对着前方一间牢房说道。

    薛如霍脸色苍白,身体虚浮,瞳孔凹陷,看上去就是个病秧子,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

    “呵,区区佞臣也配让我们效忠?”

    “你们算什么东西?”

    正前方牢房中传出沙哑声音,即便声音无比虚弱,依旧能感受到这话语带着的傲气与不屑。

    “呵,十五年了,连皇权都被我们薛家肆意践踏,你们这群皇家养的狗再忠心又能怎样。”

    “你们主子都没了,我不知道你们还嘴硬什么。”

    “你们不会以为当今皇帝能救你们吧!”

    “别痴人说梦了,他不过是我薛家养的狗,废物一个,本少爷就是让他舔脚他都得笑嘻嘻做。”

    “砰!”牢房铁门发出一声剧烈震颤,牢房内传出愤怒的嘶哑声:“你给老夫闭嘴。皇权岂是你们乱臣贼子能够欺辱。”

    “你们最好期盼一辈子把我们关在这,否则只要暗武卫任何一人出去,定灭你们薛府满门!”

    “哈哈哈,老家伙,皇权都不复存在了,你是在逗本公子笑吗?”

    “只要暗武卫存活于世,皇权便永远不会消失!”

    “暗武卫会守住这江山,直至最后一人!”

    祝镰怒吼,气势宛若洪荒猛兽席卷而出,整个密牢都在颤抖。

    薛如霍当场被吓的瘫在地上,满脸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