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木灵子怒目圆睁,直视方浩,已然气绝。

    直到死前的最后一刻,他都没有倒下。

    “哈哈!我竟然杀了一位宗师!”纵然年迈,纵是体衰,木灵子依旧是货真价实的武道宗师,开山立派的人物。

    却在方浩神兵、弩阵等地利人和的诸多算计之下,含恨而亡。

    “宗师并非无敌,依旧是血肉之躯,我需引以为戒。”看着木灵子死不瞑目的样子,方浩深有感触道。

    若非木灵子太过托大,从未正视过方浩这个对手,也不至于被方浩算计到死。

    “帮主,这老家伙的尸体怎么办?”船上的帮众问道。

    “扔进江里,喂鱼!”方浩淡淡道。

    既然说了这处江面是木灵子的葬身之地,方浩就要说到做到。

    几名帮众见状,走上前来,搬运木灵子的身体,不经意间却有一册经书,从木灵子的身上滑出。

    “咦?居然爆装备了?”方浩大喜,说起来他行走江湖这大半年来,唯有两次摸尸成功,没想到竟都应在了木灵子师徒二人的身上。

    方浩好奇的走上前去,捡起一看。书册并不是他猜测的《七伤拳》拳谱,而是名为《上清气功》的呼吸吐纳内功。

    方浩打开一看,发现书中除了“上清气功”的具体练法,还有木灵子留下的种种批注,其中涉及了不少七伤拳的行功之法。

    方浩将其与从石谦身上搜来的“阴阳磨”掌法,两相对照,发现了不少相似之处。

    “七伤拳的心法总纲,竟是从这本平平无奇的吐纳术上,领悟出来的吗?”方浩忍不住渍渍称奇道。

    而《上清气功》,方浩也仔细看了,分明是一门类似少林“童子功”的筑基法门。

    初时平平无奇,只要能持之以恒,坚持不懈,自能练出一身震古烁今的惊人内功。

    木灵子修持“上清气功”一甲子,终于把这门内功修到生生不息,源源不绝的大圆满境界,借此晋升武道宗师。

    “要守住童子之身,还要忍受清修之苦,这木灵子也是一个狠人哪!”方浩心道。

    方浩又把这本《上清气功》与先前得来的《九阳真经》和《九阴真经》合在一处,贴身收好。

    旋即指挥着这艘大江盟的船只,顺流而下,直取太湖。

    这一次,没有任何变故,方浩只用了五天时间,便提前赶回了太湖。

    ……

    吴淞江,入海口

    数艘属于大江盟的大船,一字排开,旗舰甲板之上,张一氓手持转轮剑,目视前方。

    在那里,却有一艘巨大的海船,自海面逆流而上,看旗号,竟是海沙帮的主力舰艇。

    看着海船桅杆上那面,在风中猎猎作响的“于”字旗,张一氓知道,这是海沙帮的二当家“千手人魔”于观海到了。

    两艘主舰,就这样在吴淞江入海口的位置,相隔数丈之远,遥遥对峙。

    “姓于的,这里是我大江盟的地界,识相的,早点给我滚开!”张一氓毫不客气道。

    “‘转轮剑’张一氓?听说你剑法犀利,杀人无算,我海沙帮曾有数名好手,折在了你的剑下,今日于某就要把你彻底拿下!”于观海看向张一氓,阴恻恻道。

    作为海沙帮的二号人物,于观海的相貌一点也不凶恶,只见他一身锦衣玉冠,手持一把漆面铁扇,颇有些名士风流。

    “就凭你?也想杀我?”张一氓冷笑道。

    于观海却道:“你只不过仗着转轮剑锋利罢了,没了转轮剑,你以为能赢得了我么?”

    “想要激我上当?没那么容易。”张一氓道:“神兵利器,本就是我辈武人势力的一部分,有本事,伱也弄一把神兵来呀!”

    “弄一把神兵?那倒也不用。”于观海将手中折扇一合道:“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吧!”

    张一氓道:“早该如此!弟兄们,接舷吧!”

    张一氓身侧,太湖三雄之一的苏兴龙、苏兴豹两兄弟道:“张护法,莫要冲动,等盟主回来,再讨伐海沙帮不迟。”

    “等不及了!”张一氓沉声说道:“于观海的人调了我们布在吴淞江的三处水寨,再不出手,灭他锐气,大江盟恐怕局势不稳。”

    张一氓绝非纯粹的莽夫,奈何大江盟在近日来多次与海沙帮的冲突里,多是采取守势的举动。

    已经引起了盟内帮众的不满,再加上盟主方浩迟迟未归。

    大江盟,急需一场大胜来提振士气,稳固战局。

    “别忘了,我们还有数十把苏师旦秘密弄来的马黄弩压阵,叫持弩的弟兄们暗中准备,无须担心。”张一氓道。

    张一氓同样也做了两手准备,再加上对面的于观海也只是海沙帮的二号人物,他又有何惧?

    “砰!”

    大江盟的三艘江船,终于和海沙帮的大型海船撞到了一起。

    于观海走上前来道:“江湖事就按江湖规矩了,今日你我一战,我若是胜了,就请你们让出吴淞江一路的地盘。”

    “若是你败了呢?那又如何?”张一氓道。

    “舟山一带的航路,让给你们!”于观海道:“张一氓,可敢一战?”

    “有何不可?”张一氓气机一动,手中转轮剑上的转轮,滴溜溜旋转起来。

    甲板上,立刻让出了一片场地,一场龙争虎斗,即将上演。

    “来吧!”于观海手中铁扇猛地张开,如利刃加身,从侧面斩向张一氓。

    张一氓凌然不惧,三十六路“邙山剑法”如水银泻地,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于观海见状,扇面一拢,斜指下来,直取张一氓左肩的“肩井穴”。

    却被张一氓以“沾衣十八跌”的法门轻松化去。一剑一扇,就这样斗在了一起,一时间竟是难分胜负。

    张一氓自不用说,自师父死后,早已脱胎换骨,再以转轮剑之利,寻常二流高手在他手上,也落不了好。

    于观海也差不多,他施展的扇法,法度森严,显然也是另有传承。

    手中铁扇或张或拢、或刺或挑、或圈或劈,招式诡异,大异中原武学。

    是以张一氓即便有“转轮剑”在手,也难以轻易获胜。

    就在两人激斗正酣之际,藏有大江盟弓弩手的江船上,忽然传来连声惨叫。

    于观海大喜过望道:“得手了!”

    张一氓声音一沉道:“好一个海沙帮,竟然卑鄙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