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何以战天?

    更何况方浩如今的修为还不是武学大宗师。

    对着从天而降的雷霆,打出一记“大象无形拳”,不仅抽空了方浩全部的精气神。

    还引动了方浩贯通显隐二脉以后,发现的一些神异之处。

    事实上,这超水平打出的一拳,便是借助了隐脉可以“无中生有”的神异能力!

    然而,真气也好,能量也罢,不会凭空产生,“有借有还”乃是天道至理。

    若是方浩不能及时把从隐脉中借来的真气还回去,下场注定凄惨。

    这个道理其实并不难理解,如果说方浩自己修炼出的真气只有50,方才从隐脉中借出的真气足有100。

    这才使方浩突破限制,打出了大宗师级数的“破天一拳”。

    可是,如此一来,方浩体内的真气就变成了-50,显隐二脉严重失衡。

    这就是方浩以激进手段,超水平发挥,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幸好方浩已经贯通了显隐二脉,勾连了大小周天。

    下一刻,方浩周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同时张开,贪婪地吸纳着大东山上的天地元气。

    无数天地元气灌注方浩体内以后,由丹田气海转化为精纯至极的易筋经真气,最后消失在方浩腰后的雪山当中。

    隐脉当中的空虚感,骤然消失。方浩整个人也显得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修为高了,总要遭雷劈,幸好我已经习惯了。”方浩调息片刻,站起身来道。

    在射雕世界,为了应对体内暴涨的真气,他就经常通过召唤“雷劫”的方式,消耗体内真气。

    庆余年世界,他要强行提升修为,以大东山上混乱狂暴的磁场,必有风险。

    好在方浩在应对雷霆天威的时候,算是比较有经验,这才有惊无险的渡过。

    “好在目的总算是达到了,以显隐二脉,截天地元气,这门顶级功法,就叫《截天大法》吧!”方浩心道。

    《截天大法》以“易筋经”神功为根基,以贯通“显隐二脉”为根本,吞噬天地元气,强化己身。

    堪称夺天地之造化,纳辐射之精华!

    若非方浩有着武学大宗师的经验和“通透世界”的异能,还真的难以驾驭。

    不过,只要能成一次,以后的修行,就是水到渠成的过程了。

    只要方浩能持之以恒,一身修为,早晚能达到庆余年世界的人间极致。

    感受着体内已经达到九品的“截天真气”,方浩满意的点了点头。

    距离庆帝登庙祭天,宣告改元,还有大半年的时间,这大半年的时间,对方浩来说,基本上也够了。

    ……

    庆国纪年六十八年,就这样平平安安的过去了。

    这一年,方浩远离京都,避开了不少风风雨雨,着实逍遥肆意了一番。

    他时而到大东山的顶上去看日出,时而乘船去海上捕鱼,时而和修缮庆庙的工匠,研究庆庙墙壁上的古老壁画……

    抛开皇子身份必须要承担的责任不谈,在等级森严的古代社会,皇室的待遇与普通人简直是云泥之别。

    叶轻眉说要让“人人生而平等”,这是多么遥不可及的梦想,正因如此,她几乎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最后死在了庆帝默许的一场暗杀当中。

    方浩并没有改变这个世界的崇高理想,或者说这样的事,他已经在“射雕世界”做过了。

    既然确定了自己只是庆余年世界的过客,让自己过的舒心一点,坐看天下云起云舒,才是他的想法。

    当然,在必要时候,方浩也会到北极神庙走一趟,接收上个时代人类的遗产,不断丰富自己的底蕴,为穿越下一个世界做准备。

    时光匆匆,大半年的时间一晃而过。

    ……

    大东山,山顶平台

    海上,一道一道的白线前仆后继,冲打着大东山光滑的石壁。

    顶峰,一层一层极薄极淡的云,像白色的薄纱,或高或低地在崖间缓缓流淌。

    海面上的红日早已升起来了,却似乎没有比大东山高多少,站在山顶,方浩感觉太阳仿佛离他特别的近。

    一个人,一张琴,方浩便在这顶峰位置,弹奏碧海潮生,坐看云卷云舒。

    此刻,他正面临着一个重要的蜕变当口。

    琴音曲调,蕴含方浩的截天真气,牵引着无处不在的天地元气,与方浩同频同调。

    在方浩近乎于道的琴音曲调下,天地元气时而如大海浩淼,万里无波,时而似洪涛汹涌,白浪连山,忽而冰山飘至,忽而岩浆如沸。

    最后,无比顺从的汇入方浩体内,初时如涓涓细流,汇聚成湖,最后奔流入海。

    如果说寻常武者体内的真气是“一壶水”,九品高手体内的真气就是“一塘水”。

    而方浩体内的真气,已经朝着“一海水”的方向发展了。

    以音律收摄天地元气,辅助修行的办法,还是方浩受了“碧海潮生曲”和“听几之术”的启发。

    以近乎于道的声音,驯服狂暴的核辐射天地元气,便能使“截天大法”的修炼,变得更加顺遂。

    下一刻,琴声陡变,由平静舒缓,变得风高浪急,天地元气的流速,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快。

    方浩体内的截天真气游走于显隐二脉之间,一明一暗,一表一里,一动一静,近乎于道。

    无穷无尽的截天真气,不断冲击着方浩体内的某种无形枷锁,那便是此世武道大宗师的瓶颈!

    就在方浩在大东山顶的平台上,冲击大宗师之境时。

    大东山的山脚位置,有朝廷的使者到来。

    “区区侍女,竟敢阻拦朝廷命官,若是误了陛下的事,你能担待得起吗?”礼部侍郎郭攸之吹胡子瞪眼道。

    尽管他搬出了天子,却对拦在山道上,不让任何人靠近的瓶儿,无可奈何。

    对瓶儿来说,方浩才是她唯一的主子,别说一个礼部侍郎,就算是庆帝亲至,除非杀了她,否则也休想叫她让开,打扰到修炼武功的方浩。

    郭攸之眼角一跳,现任礼部尚书即将告老回乡,他已走通了长公主的路子,只要能办好这次大东山祭天仪式,礼部尚书的位子,就是他的了。

    故而才会提前到达大东山踩点,以此保证接下来的庆典,万无一失。

    哪知道,却被方浩的侍女拦住,不让登台,这就让他有些不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