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见那个被称作老尿子的胡子欺负梦露,心急如焚,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云二爷为什么还不赶快动手。

    海子的心都快要蹦出来了,一股怒火直冲脑门,而随着梦露的挣扎喊叫声,海子也不由自主地飞身扑向老尿子,只一棒,就把他打倒在地。

    另一个抓着四喜子、五贵子的胡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也被海子两棒子给撂倒了。这两个家伙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人反抗,所以让海子竟然轻易得手了。

    胡子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中间的马车上,特别是云二爷的身上,胡子头和另外三个胡子的枪口也是对着云二爷的,这让海子和随后冲过来的马大车才能够得手。

    “四喜子,快帮我把他们摁住,绑起来!”

    海子声嘶力竭的大喊着,同时和马大车、四喜子一起把两个胡子死死地摁在地上,让他们动弹不得。

    “老西山!你好大的胆,别以为我认不出来你,告诉他们都不许乱动!”

    就在胡子们拉响枪栓准备杀人的时候,云二爷已经掏枪在手,直逼胡子的头领,此时的云二爷才更像那个威风凛凛的云二爷。

    “你们要是敢开枪,我就先打死你!告诉你,我是端龙岗的云二爷,是张大帅手下云副官的老爹,也是独龙山‘黑满天’的大东家!

    给我看家护院的就是震关东赵世元——行走江湖三十年的赵爷。就凭你们这些小杂毛子、砸孤丁的,还敢在二爷我的面前起屁。

    这条道二爷我跑了几十年了,就你老西山还敢来扎刺,你就不怕你们的山西庄从此被斩草除根,在黑土地上永远消失吗?还不快收起你的破枪!”

    “你......就是端龙岗云二爷?”老西山心里直打鼓,他知道云二爷提起的这些人,那一个他都惹不起,因此也就有些心虚了,他在权衡着利弊。

    最不能惹的当然就是独龙山,他们那些人个个杀人不眨眼,说要平了山西庄,那可是一点都不假。想到这些,老西山感到碰到茬子了,话也就软了下来:

    “不知道是您二爷,道上的朋友关照过。你们愣什么愣?把家伙收起来,跟二爷和和气气的谈,二爷是面上的人,怎么也能赏咱们个肚皮圆。”

    老西山可听说云二爷是个仗义疏财的大财主,既然不能来硬的,想必凭义气云二爷也能够赏点钱,要不然可就白跑这趟生意了。

    “还真不凑巧,二爷我还真的没带银子,几个小钱你们也看不上眼,二爷我也拿不出手,改日去庄上吧。各位老大,让你们费心了,收拾收拾回吧。”

    云二爷收起枪,拍拍脚上的尘土,返身又坐到了车上去,那不可一世的做派还是那么让人佩服。

    而此时的胡子头还有些犹豫,可当他看到操起木棒的众人,又回头看看被踏在地上的两个怂货,还是决定就此罢手。

    “就此别过云二爷。可是我告诉你,我不是老西山,是谁你也别打听了,今天爷给你云二爷个面子,不过仅此一次。

    等哪天爷乐呵了,还会找你唠唠嗑,到时候可别光拿话嗝痒我,把我的人放了,枪还给他们,好自为之吧,咱们后会有期。

    兄弟们上马撒丫子,老尿子你这孬种,怎么不会动了?把他扶上马,走人!”

    老西山最后还是气愤地朝天开了一枪,领着同伙狼狈地骑上马,一溜烟地往北去了,可还是显得很狼狈。

    “把草料袋子和被褥铺到头车上去,咱们也都上头车,坐在一起壮胆。今天特么的碰上这不顺心的事,让李先生也跟着受惊了。

    不过也没啥,有惊无险,这年头啥事都得想得开。大伙精神起来,快点,咱们还得赶路。”

    于是云二爷招呼大伙一起上了头车,马车也就继续前行,惊魂未定的人们坐在车上,都默默无语。

    云二爷环顾大伙一眼,清清嗓子,首先打破了沉寂:“让李先生受惊了,大人和孩子都没吓着吧?”

    “没事。胡子是冲着二爷您去的,但我们也害怕,腿都不听使唤了。可二爷您还是那么镇静,几句话就把胡子给镇住了,让他们乖乖地溜走了。

    真不愧是云二爷,佩服,佩服!还有海子这孩子,胆子和力气都是够大的,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将来肯定是条汉子。”

    李先生苦笑着,不住地点头,看样子余惊未消。一辈子都是谨小慎微,哪见过这阵势。但李先生还是故作镇静,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

    “胆子可是不小,危急时刻敢往上冲,有咱们关东人的胆气,也有你师父的真传。可就是有些鲁莽,当时要是把胡子惹急了,真要开枪可就麻烦了。

    以后做事还得多考虑,做到胆大心细。要像你师父那样有勇有谋,做事谨慎果断,从不出差错,当年他可是人送外号独行侠、震关东!”

    云二爷在车上蹲起来,装了一袋烟点着。一边慢悠悠地品味,一边给海子做出提醒。而此时没有被提及的马大车说话了,毕竟他也参与了海子的行动。

    “要真是老西山,他们还真不敢开枪,这伙人都是一个屯子的,占了一个小山头,平时也不去,都猫在屯子里,有家有业的,不敢轻易杀人。

    道上的人可都叫他老西山为老稀屎,意思就是他们没有啥能耐,干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他们拉杆子只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屯子而已。

    听说他们屯子过去老是有胡子去祸害,没办法他们就自己拉起了杆子,一是为了保家,二来也出去打些外快,就十几条人枪,干不了大的。

    我们二爷是啥人,方圆百里无人不知,啥阵势没见过,这些不上道的小绺子更不在话下。”马老板子晃动着鞭子,得意地夸奖着云二爷。

    “你马大车也很勇敢,是条汉子!咱们云家的伙计都是好样的!好了,咱们别再提胡子的事了,晦气。海子,说说你进城去感觉咋样?”

    云二爷似乎对海子有了好感,毕竟在那种场合下,敢于挺身而出,对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来说,确实不容易,于是云二爷转过身摸摸海子的头。

    这既是对海子所作所为的一种肯定,也是对海子勇敢无畏的鼓励,更是一种主人的自豪和长辈的爱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