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冷风继续的吹。

    平伯裹着一件大衣徘徊在冯府门口。

    他嘴里嘀咕道:这个爱菊,平日里来得这么早,今天咋就······

    “平伯,你为啥不进去屋里坐!外面站着冷。”土堆嚷道:

    平伯向前一看,说道:我终于等到你们了。

    爱菊唤道:你等我们作甚!我们又不是不认识路。

    “爱菊,这事怪我······”平伯嚷道:

    爱菊笑了一下,应道:真好笑,我家里这几个孩子过来这里上班,与你没有一点关系······

    “你说得不假,他们过来冯府做工,的确与我没有半点关系,可他们到府上做工,我作为熟人,我出来迎接一下,还是可以吧!”平伯接道:

    “你也说了,彼此都是熟人,熟人用不着!”爱菊答道:

    平伯说:爱菊,我告诉你,今天不是你,我不会站在这里这么久······

    “你都是几十岁的人了,见谁咬谁!以后还有谁敢跟你说话!”爱菊打断道:

    “水水就是来陪我说话的。”平伯回道:

    “平伯,水水过来看门,他不是过来陪你说话。”雪儿跑过来,嚷道:

    爱菊唤道:雪儿小姐,你来了。

    “嗯!”雪儿一把抱住倩倩,应道:

    平伯指向一旁,喊道:雪儿小姐,大家进去屋里说话。

    爱菊回道:我和倩倩不去了,我们还要过去赶工。

    “雪儿小姐好!”土堆、水水一块作揖道:

    雪儿松开倩倩,说道:你们怎么变得这么客气!

    “我们都是府里的下人,你是府里的小姐。”土堆接道:

    雪儿答道:我不管。

    “雪儿,你不要为难我们!”倩倩唤道:

    爱菊叫道:水水,你留在这里跟平伯看门,我们几个都要进去上工。

    雪儿挽住倩倩的手,嚷道:倩倩大嫂,咱们走!

    平伯喊道:爱菊,你放心去吧!

    爱菊往前走着,叮嘱道:水水,你要听平伯的话,你不可以乱跑,你要把门看好了。

    “娘,我不会乱跑。”水水答道:

    雪儿问道:爱菊阿姨,我们是去厨房吗?

    爱菊应道:是去厨房,我们先把土堆送过去。

    “对面那个不是巧儿吗!”爱菊愣道:

    雪儿看了一眼前方,回道:那个是我娘的侍婢——巧儿。

    “雪儿小姐,巧儿这么急急忙忙地走去你娘房间,她怕是知道了你见了我们,你还是先回去,不然的话,你娘又······”爱菊说:

    雪儿嚷道:怕啥!我娘是个藏不住事的人,做事情大大咧咧、喜怒形于色。

    她有一个最好的优点,就是心直口快。

    “雪儿小姐,你竟然还会揣摩,看来,你与从前大有不同。”爱菊称道:

    雪儿得意道:那是。

    “二夫人,二夫人。”巧儿向着二夫人跑。

    二夫人嚷道:巧儿,你站住,什么事情跟火烧屁股一样······

    “二夫人,你猜对了······”巧儿止住脚步,喘道:

    二夫人唤道:什么对了!你给我说清楚点。

    巧儿说道:二夫人,我在,我在前院看到,看到雪儿小姐······

    “那丫头怎样了!”二夫人答道:

    巧儿接道:我看到小姐和爱菊他们在一起。

    “那个野小子也在其中是吗?”二夫人询问道:

    巧儿低着头,小声道:好像是。

    “那还得了。”二夫人拍了一下桌子,嚷道:

    巧儿站在旁边,吓得一颤。

    二夫人站起来,气道:不行,我得过去看着那小子。

    巧儿唤道:二夫人!

    “怎么!你个死下人还要拦着我不成!”二夫人应道:

    巧儿说:二夫人,你还是别过去的好,你过去了,少爷会不高兴。

    “也对!那小子是相公叫来的人,我赶跑了他,相公肯定不会原谅我。”二夫人答道:

    “二夫人,咱们还是静观其变的好。”巧儿接道:

    二夫人说道:可我担心,那小子会对雪儿不轨。

    “二夫人,他们还在那个年纪,他们能够怎样!”巧儿嘀咕道:

    “你个死奴婢滚到一边去,你不会说话就别说,他们今天不怎样!明天弄出一个小孩来,你要我咋办!”二夫人骂道:

    巧儿退到一旁,默念道:哪有这么快!

    “倩倩,你刚刚见到畾伯高兴吧!”爱菊微笑道:

    倩倩应道:高兴。

    “倩倩大嫂,那个姐姐常常会去你家玩吗?”雪儿问道:

    倩倩回道:哪个姐姐!

    雪儿辩道:嫁给刘伟之那个。

    倩倩答道:她呀!她有几个月没去我家了。

    “倩倩,人家有了身孕,她不方便去和你玩。”爱菊唤道:

    倩倩说道:娘,我没责怪英姐的意思······

    “咚咚咚”

    “爱菊,你们到了。”冯财主打开门,唤道:

    爱菊请道:冯少爷早!

    冯财主微笑道:爱菊不必拘礼!你们里面坐!

    倩倩作揖道:冯少爷早!

    冯财主说道:倩倩,你要好好做。

    雪儿叫道:爹。

    “雪儿,倩倩的年纪跟你相仿,倩倩的女工做得很好,你要认认真真跟她学。”冯财主叮嘱道:

    雪儿答道:我会的。

    “爹,你慢走。”雪儿续道:

    “娘,冯少爷每天都在三夫人房里过夜吗?”倩倩问道:

    爱菊回道:几乎都是。

    “那大夫人、二夫人她们······”倩倩接道:

    雪儿应道:我娘说,男人都是这样“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倩倩,你快点走啦!三夫人还在里面等着呢!”爱菊喊道:

    雪儿拉着倩倩直往屋里跑。

    爱菊退了两步,嘀咕道:你们先走。

    “三娘,你今天会不会过去花园那边玩!”雪儿嚷道:

    三夫人放下脸帕,笑道:今天不去了。

    “小姨,你怎么自己洗脸!你让我来吧!”倩倩向着三夫人走过去。

    三夫人应道:不麻烦倩倩了,倩倩坐。

    “小姨,你坐,我去倒洗脸水。”倩倩捧着脸盆,说道:

    三夫人微笑道:倩倩的手这么勤,小姨甚是喜欢。

    雪儿问道:三娘,倩倩大嫂要做一些什么女工?

    三夫人坐到桌旁,应道:她,她帮大家缝缝补补,或加一些纽扣啥的。

    “三娘,这些活不是有人干嘛?”雪儿疑问道:

    三夫人辩道:她们主要负责洗,缝补的活得要两个专人干。

    雪儿耷着眼皮,回道:喔!

    “小姨,兰儿、凯儿他们人呢?”倩倩问道:

    三夫人答道:他们还在睡觉。

    倩倩接道:他们睡在哪里!

    “倩倩,你让他们多睡会······”三夫人说道:

    雪儿唤道:三娘,你刚才不是说,说要招俩个缝补工吗!

    “对呀!我要找两个缝补工。”三夫人回道:

    雪儿说:我想过来做工。

    “你不是胡闹吗!你连剪刀都不会拿,你还想做工。”三夫人说道:

    雪儿答道:我可以学。

    三夫人说:你学就学,你爹和我都想让你学······

    “三娘。”雪儿抱着三夫人,撒娇道:

    “三夫人,早饭时间快要到了,我们过去大厅里面候着吧!”爱菊唤道:

    雪儿接道:爱菊阿姨说的没错,省得我娘又在一旁乱嚼舌根。

    三夫人站起身,嚷道:咱们走!

    “巧儿,现在什么时候了!”二夫人叫道:

    巧儿回道:现在到了辰时。

    “你个死奴婢,我的耳朵不聋,刚才叫了8点钟,我知道是辰时。”二夫人骂道:

    巧儿鞠躬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现在到了开饭时间······

    二夫人伸出手,嘀咕道:这还差不多。

    巧儿扶着二夫人,提醒道:二夫人,你注意前面这张椅子。

    “三妹,你到了很久吗!”小红扶着大夫人跨进大厅。

    三夫人应道:我也是刚刚过来。

    “大夫人早!”倩倩鞠躬道:

    大夫人微笑道:倩倩来了,你坐。

    爱菊礼道:大夫人安好!

    大夫人回道:爱菊免礼!

    “大娘,你请坐!”雪儿挪着凳子,请道:

    大夫人笑道:雪儿给我拉凳子,看这样子,我要走运了。

    “大姐,雪儿是你的晚辈,她替你挪凳子,乃是天经地义的事。”巧儿扶着二夫人迎面走来。

    大夫人扭过头,应道:二妹,你把话说得过了,雪儿是你的女儿,更是我们府里的小姐,她不是一个仆人,她可以不帮我挪凳子的。

    “二夫人好!”爱菊和倩倩作揖道:

    二夫人把脸对着雪儿,叫道:雪儿,你过来帮我捶背。

    雪儿瞄了一眼倩倩,唤道:倩倩大嫂,你快坐。

    “雪儿,你没有听到娘在叫你吗!”二夫人嚷道:

    雪儿接道:你没有听见爱菊阿姨她们在跟你见礼吗!

    “你个死丫头,你怎么跟娘说话!你怎么没有一点礼貌!”二夫人骂道:

    雪儿答道:我的确没有礼貌。

    因为你太有礼貌。

    “你,你,你,你这疯丫头。”二夫人气喘吁吁地撑着桌子,喝道:

    巧儿赶快去敲二夫人的后背,叫道:二夫人,你不要急!不要急!

    “雪儿,还不给你娘赔不是。”三夫人唤道:

    雪儿说:三娘,你别被她骗了,她这是惺惺作态。

    “雪儿小姐,你太不懂事了,你娘的身子要紧。”爱菊说道:

    二夫人捂住胸口,喘道:我们母子,的,的事,干你,干你屁事。

    “爱菊阿姨,你的一片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雪儿应道:

    二夫人大咳了一声,咳······

    “二妹,你消消气,你莫跟雪儿稚气。”大夫人连忙去扶二夫人。

    雪儿拉着脸,嘀咕道:装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讨厌。

    “今天三位夫人来得这么早。”冯财主带着一大群仆人走进大厅。

    爱菊鞠躬道:少爷,你上座!

    冯财主微笑道:爱菊坐!

    “芬儿(二夫人),你怎么啦!”冯财主嚷道:

    二夫人指着雪儿,唤道:这个,这个丫头骗子气的······

    “爹,我娘像螃蟹那样横着走,谁会看得惯她。”雪儿接道:

    冯财主走到三夫人身旁,嚷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爹,你听我跟你说······”雪儿应道:

    “少爷,我们开不开饭!”鲍伯作揖道:

    冯财主回道:开饭。

    雪儿凑到冯财主跟前,说道:我娘进来的时候······

    “这么一回事啊!”冯财主点了点头,恍然道:

    “土堆,水水,快来拜见几位夫人。”爱菊喊道:

    土堆、水水走上前,鞠躬道:大夫人好!二夫人好!三夫人好!

    大夫人微笑道:两位坐。

    雪儿看着土堆,笑道:爹,土堆他们比我还小,他们都能工作,我可不可以······

    “走,我们回家去。”二夫人瞅到雪儿看土堆的眼神,叫道:

    巧儿唤道:二夫人,就要吃饭了。

    二夫人迈着脚步,答道:我们回房吃。

    三夫人说道:相公,二姐她······

    “随她去,她不吃,我们吃。”冯财主应道:

    三夫人捧起碗,叫道:大姐,你吃饭。

    大夫人夹了一条鱼,笑道: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