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二早上,乌云密布。

    石头独自漫步在晒谷坪,说道:天色这么黑,看样子,要下雨了。

    “呼”一阵冷风袭过来。

    他抱着双手,唤道:这风怎么这么冷!

    他起着步子,围着晒谷坪跑。

    “嗒嗒嗒”

    他一眼望去,嘀咕道:他来干什么!

    “小主,天要下雨了,你怎么还在外面跑!”王警官坐在车上,嚷道:

    石头继续跑着,说道:不是还没下吗!

    “小主好!”小徐探出头,鞠躬道:

    石头微笑道:徐兄弟,你随王警官进屋喝杯茶。

    “多谢小主!天气这么冷,我不想喝茶。”小徐谢道:

    “小主,你请!”王警官走下车,请道:

    石头回道:王警官请!

    王警官问道:小主,你对“电”满不满意?

    石头笑道:满意。

    特别,是换了新灯泡以后。

    “新灯泡很亮吧!”王警官微笑道:

    石头应道:它照得屋子里面非常亮。

    王警官询问道:敏儿现在在干嘛呢?

    石头答道:她呀!多半是在外间学习女工。

    “她从亲娘去世过后,整个人都是冷冰冰,脸上很少有笑容,现在好了,她的笑容多了,更做起了家务,又学起了女工,我真是······”王警官论道:

    石头踏进屋,打断道:王警官,我去喊敏儿出来陪你。

    王警官拉住石头的袖子,说道:小主,不急,我会在这里吃了午饭——再走,咱们俩个先唠唠。

    “王警官,你到凳子上坐下,我来帮你倒茶。”石头嚷道:

    王警官回道:我自己倒,我自己倒。

    石头搭住王警官的手,说:王警官,你跟我客气啥!论起辈分的话!我还是你的晚辈,我帮你倒茶“理所应当”。

    再说,客要随主便,你不是想把我这个主人的权力——也剥夺吧!

    王警官无奈道:小主,你要我怎么说!

    石头抓起茶壶,说道:你不知道怎么说!你就不要说!

    王警官坐到凳子上,嘀咕道:小主,我昨晚接到大虎团长一个电话······

    “大哥来了电话。”石头递给王警官一杯茶,兴奋道:

    王警官说:大虎团长问了你的情况,也问了家里的情况,特别让我向唐哥唐嫂问好!

    石头问道:王警官,我大哥还说了什么?

    王警官回道:除了一些家长里短······

    “你和他怎么说!”石头接道:

    王警官喝了一口茶,说道:我把小主最近做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说小主成了奉贤镇的大英雄,不管是黑道、白道,还是黄道,哪一条道上的人,都很尊敬小主,都买小主的账。

    “王警官,你说话太离谱了吧!你说自己是白道,我不反对,说我是黑道,我也赞成,可你弄出一条黄道来······”石头应道:

    王警官解释道:小主,你不必诧异!白道指的是官家,黑道指的是山头,黄道指的是牛鬼蛇神,你牛鬼蛇神都能驾驭······

    “王警官,恭喜你!你拍马屁的功夫,更精进了一步。”石头贺道:

    “小主,我说了半天,你以为!我是在拍马屁······”王警官唤道:

    石头回道:不然呢!

    王警官应道:小主这话,着实让我摸不着头脑,我只能说,谦虚是种美德,谦虚过度,乃是在和骄傲同路。

    “王警官想让我坦然受之。”

    “大英雄几个字,你担得起。”

    “王警官的美意,我心领,我听到——大英雄几字,心中有些诚惶诚恐。”

    “小主,你惶恐什么!”

    石头愣道:这!

    “王警官,你有没有问我大哥!他在上海那边的情况如何!”石头续道:

    王警官应道:我问了。

    长官说,还行。

    “噢!他特地嘱咐我,要把小孩的照片给他看。”王警官嚷道:

    石头答道:他有小凤儿的照片。

    王警官接道:他是指!小主夫人肚里的那个。

    “这个事情,你也告诉了他!”石头道:

    “小主,我嘴快······”王警官嘀咕道:

    “爹,你怎么过来了!”敏儿跑出来,喊道:

    王警官回道:我有点事情需要过来和小主说一声。

    “我昨天回了家,你怎么不让我带话!”敏儿走到凳子前,应道:

    王警官接道:我昨天晚说才得到的消息。

    敏儿拉过凳子往下坐。

    “敏儿,你在这坐下干嘛!你快点进去里面学习女工,你学好女工······”王警官叫道:

    敏儿说道:爹,你坐都不让我坐!

    “敏儿,你别误会,我跟小主还有事情商量,你先回避一下。”王警官答道:

    敏儿挪着身,嘀咕道:“什么事情”还得背着我。

    “你快点进去,你别偷听我们谈话。”王警官打着手势,嚷道:

    石头叫道:敏儿,你叫妈多做一些饭,你爹会在这里吃午饭。

    “好的。”敏儿大步地向前走着。

    “小主,我有一些话,不知你!”王警官愣道:

    石头接道:王警官,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话!就是一个想法,我想,我想,想给你们家里安一部电话。”王警官说道:

    石头说:我们家里很少打电话,家里安一部电话也没啥用处!

    “小主,你此言差矣!就像昨天,你家里如果装了电话,长官就不会打到我那去,另外,你们的联系就会变得频繁,还有,诸位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打电话通知。”王警官辩道:

    石头应道:这个!

    岂不又让你破费!

    “小主,我们之间不谈这类问题。”王警官接道:

    “坏了,徐兄弟在车上那么久,我也没给他送点吃的东西。”石头惊道:

    王警官回道:小主,你用不着麻烦!我们进来的时候,小徐说了······

    “王警官,你打住,此一时彼一时。”石头嚷道:

    石头念道:徐兄弟不想喝茶,我进去拿两个苹果给他吃。

    “小主,你要拿就拿杯茶出去,你去拿别的东西,我马上出去跟他走。”王警官答道:

    石头捧着茶,唤道:王警官,我拿两个苹果而已!你这么较真干嘛!

    “小主,我不是较真,他去我家的时候,我都不会拿别的东西给他吃,他来你家,你却给他苹果吃······”王警官解释道:

    石头打断道:王警官,你跟我抖什么机灵!你那点心思,我会不知道!

    “小主,我抖什么机灵!我有什么机灵可抖!”王警官回道:

    石头看向王警官,微笑道:我去给徐兄弟送茶。

    “敏儿,咱们进去做饭了。”徐红萍唤道:

    敏儿放下针线,答道:走。

    “敏儿,你爹是一个人过来吗?”徐红萍问道:

    敏儿应道:屋里就他一个人。

    “那就多煮三个人的饭······”徐红萍说道:

    敏儿抢道:妈,你为啥多煮三个人的饭!

    徐红萍跨进厨房,说:我们家里经常会有客人过来,每餐都要多煮一点饭。

    毕竟,多煮一些,要比不够强。

    敏儿笑道:妈,你真棒!

    徐红萍微笑道:敏儿,等你做了女当家,你自然会懂。

    “小主,你的衣服湿了吗?”王警官坐在凳子上,问道:

    石头拾掇着衣服,说道:刚才淋了一点小雨······

    “小主,你进去换件衣服吧!”王警官抢道:

    石头应道:不碍事,这里有火盆,我在一旁烤烤就行。

    “我把火加旺一点。”王警官挪着身子,喊道:

    石头答道:别动,别动,火大了容易烤焦衣服。

    “小主,你把衣服离火远点烤。”王警官嚷道:

    石头脱下衣服,叫道:还不是一样吗!

    “王警官,你扯住我的衣角,咱们俩个人扯开衣服来烤。”石头叫道:

    “小主,你站过来一点。”王警官唤道:

    石头说道:王警官,不好意思啊!让你来帮我烤衣服。

    王警官笑道:能帮小主烤衣服,是我的荣幸。

    不时,徐红萍炒着辣椒灰“啪啪”的响。

    “咳咳!”敏儿捂着鼻子——不停地咳。

    徐红萍叫道:敏儿,你把那些碗筷捧出去,一会再进来添火。

    敏儿应道:我知道了。

    “终于出来了。”敏儿走出厨房,深深地吸气。

    “敏儿,很辣是吧!”二凤带着圆儿他们走了过来。

    敏儿回道:确实很辣。

    “小凤儿,你不要进去厨房,辣椒太辣,它会把你呛到。”敏儿叫道:

    “哇!”圆儿捂着嘴巴往外跑。

    敏儿说:二凤姐,你也出去,怀有身孕的人闻不了油烟味。

    “敏儿,你不懂,圆儿还在开始怀孕,她自然会对刺激性的东西反胃,我怀孕比较久,我不会再有那些孕吐。”二凤应道:

    “二凤姐,你带他们出去,菜让我们来端。”石头领着王警官迎面走来。

    小凤儿叫道:爸爸,爸爸。

    石头回道:小凤儿,你和妈妈出去外面玩,爸爸端完菜再和你玩。

    “小凤儿,快叫王外公。”二凤喊道:

    王警官抢道:千万别这么叫,我可受不起。

    “王警官,二凤姐与敏儿是姐妹,小凤儿叫你外公,也是顺理成章的事······”石头论道:

    “小主,我······”王警官接道:

    小凤儿叫道:王外公。

    王警官掏出5块银光头递给小凤儿,微笑道:小凤儿乖。

    小凤儿背着手,说道:我不可以乱拿东西。

    王警官唤道:小凤儿听话,再过两年,你就要上学了,你拿着它去买笔。

    石头嚷道:二凤姐,你替小凤儿把钱收下。

    二凤接着银光头,说:小凤儿,还不谢谢王外公!

    小凤儿谢道:谢谢王外公!

    “二凤姐,咱们走吧!”敏儿叫道:

    圆儿蹲在门口,嘀咕道:你这个坏小子,你是要娘的命吗!

    她抬着头——望向前方,默念道:许旺财,你何时才能回来!

    “圆儿,你还在吐吗!”敏儿站在圆儿背后,唤道:

    圆儿站起身,应道:好多了。

    “敏儿,那个司机坐在车里不会冷吗!”圆儿续道:

    敏儿接道:关上窗不会冷,我等会拿碗饭过去给他吃。

    圆儿搭着敏儿,唤道:敏儿,咱们走。

    “小凤儿,你别乱钻,快到娘这里坐着。”二凤叫道:

    “小姨。”小凤儿见敏儿走进来,直奔敏儿跑。

    敏儿拉着圆儿,回道:小凤儿,你站住,你别把小姨撞倒了。

    “小凤儿,你又没听话是不是!”石头捧着鸡蛋汤——渐渐地走来。

    王警官跟在石头后面,喊道:小主,你走慢点。

    “爸爸,我要喝鸡蛋汤。”

    石头说:你没有听话,我不给你吃。

    “我听话,我很听话的。”小凤儿伏在二凤身上,说道:

    二凤拿着碗,微笑道:小凤儿,你站开一点,妈帮你盛鸡蛋汤。

    王警官放下菜碗,唤道:小凤儿也爱喝鸡蛋汤!

    “王外公,你喝鸡蛋汤吗?”小凤儿问道:

    王警官应道:我爱喝,我等会再喝。

    “大家站着干嘛!大家一起坐过来。”徐红萍走出客厅,嚷道:

    周裁缝放下菜碗,唤道:王警官,我来帮你盛饭。

    王警官谢道:谢谢!谢谢!

    “爹,我来帮你盛。”敏儿叫道:

    石头接道:敏儿,你端碗饭去给徐兄弟吃。

    王警官说:唐嫂,昨天傍晚,大虎团长来了电话。

    徐红萍应道:他说了什么!

    王警官答道:他,他叫我向你们问好。

    徐红萍冷笑道:我好得很,我天天都好。

    王警官唤道:大嫂,我想在你家装部电话。

    徐红萍推着饭碗,说:随便你。

    “那我回去叫人过来安装。”王警官接道:

    “爹,要在这里装电话吗!”敏儿走回来,唤道:

    王警官应道:嗯。

    敏儿拍着双手,笑道:太好了。

    “小姨,什么是电话?”小凤儿问道:

    敏儿答道:电话就是你在这边说话,我在哪里都可以听到的东西。

    “是吗!”小凤儿回道:

    徐红萍喊道:大家吃饭,大家边吃边唠。

    王警官端起碗,叫道:大嫂,你吃菜。

    徐红萍应道:王警官,你吃,大家都吃。

    “爹,你喜欢吃鸡翅,你吃块鸡翅。”敏儿夹了一块鸡翅,嚷道:

    王警官冲敏儿笑了笑,唤道:小主,你也吃块鸡翅。

    石头答道:我不好这口,你吃,你吃。

    “石头,你接住。”二凤舀了一勺鸡蛋汤,叫道:

    石头递过碗,笑道:我就喜欢这个。

    大伙一同笑道: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