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婶(姚寡妇),你走快点,小孩子已经出生了。”倩倩站在门口,嚷道:

    姚寡妇喘道:我很快了。

    “外面是大嫂的声音,大嫂回来了。”小梅兴奋道:

    “二嫂,帮我把脐带剪了。”小洁有气无力的说:

    小梅应道:我也想剪,我不知道如何剪!

    “小梅,姚婶来了,你快点出来准备东西。”倩倩踏进门,叫道:

    “你没有去叫于稳婆吗?”小梅询问道:

    倩倩答道:我等会再跟你说,你快点出来。

    “你们去把东西拿来。”姚婶跑进房,喊道:

    “我们要拿什么东西?”小梅问道:

    “小梅,你跟我来。”倩倩接道:

    姚婶见到倩倩他们走出去。

    她凑到床前,抱起孩子——不停地拍打屁股。

    孩子的哭声一阵接着一阵。

    “姚婶,你为啥要打孩子!”小洁不解道:

    姚婶应道:小孩子哭出来——好养。

    小洁说道:小孩子的屁股被你拍得红了一大块。

    “小孩子还没剪脐带之前,让她哭一哭不是坏事。”姚婶唤道:

    “姚婶,你把孩子抱高一点让我看看。”小洁喊道:

    “小洁,孩子的脐带还没剪断,我把脐带剪了······”姚婶回道:

    “姚婶,你要的东西拿来了。”倩倩她们慌慌张张的冲进房里。

    姚婶叫道:快把东西拿到这来。

    小梅放下东西,嘀咕道:大嫂,咱们出去。

    “你们留步,你们在这看好整个过程,你们日后用得着。”姚婶说道:

    小梅手足无措,尴尬道:我就是怕打扰你。

    “呀!我咋在平地上也摔跤!”土堆撑着地面,惊道:

    “平地摔好汉,自古以来都有这样的说法。”水水接道:

    “话是这样说,可我不是好汉。”土堆应道:

    “你不是好汉,你就是懒汉。”水水说:

    土堆拍着手上的泥,说道:水水,你学坏了。

    “土堆,你去那边把手洗干净,你别在这跟水水瞎扯。”爱菊嚷道:

    “两位兄弟,今天下着小雨,天气比较冷,咱们快点回家。”石头说道:

    “大哥,今天这么冷,你为什么不多穿件衣服!”水水唤道:

    “穿了衣服就会不冷吗!刚刚又起了风。”石头接道:

    “大哥,你们先走,我洗完手就来。”土堆嚷道:

    爱菊喊道:石头,你快走。

    石头叫道:娘,你走前面。

    “走步路都要让来让去,你们不走,我走。”水水大步地走。

    石头望了一眼爱菊,请道:娘,你请!

    “倩倩,你把孩子抱给小洁看。”姚婶叫道:

    倩倩抱起小孩,微笑道:小乖乖,真可爱。

    姚婶搓着手,唤道:倩倩,你打算生几个。

    倩倩满脸紧绷,显得十分无奈。

    小洁伸着手,说道:大嫂,给我抱抱。

    倩倩说:我把她放在你枕边。

    “他是儿子,还是姑娘?”小洁询问道:

    倩倩回道:她和我们一样。

    “你生了一个千金小姐。”姚婶答道:

    “我们这种普通家庭,哪有什么小姐!她能平安长大!”小洁应道:

    “孩子命好,她会比我们都好。”姚婶接道:

    “小梅,你在这陪着姚婶和孩子,我出去做点东西给姚婶吃。”倩倩吩咐道:

    姚婶说道:我不吃了,我洗完手就回去。

    “姚婶,乡下的规矩不能破,你来了我们家,一点东西都不吃,别人知晓了!别人会把我们说成啥样!”倩倩论道:

    “管它啥样!我们不听就是。”姚婶嚷道:

    “姚婶,我们不听那些,我娘的话,你总该听吧!我娘回来得知你来了我们家,我们啥都不给你吃,她不把我们骂个遍才怪!”倩倩续道:

    “你娘骂你们做啥!我不久才吃的饭,我实在吃不下······”姚婶回道:

    “姚婶,规矩就是规矩,这种时刻,你不吃点东西就走,那是十分不吉利的。”小梅说道:

    姚婶想了一会,附和道:说得对,所有的不吉利都让我带走,孩子会长命百岁、富贵长存。

    “大家都会长命百岁、富贵长存。”小洁唤道:

    “小梅,你要把姚婶留住,我出去了。”倩倩挪着身,小声道:

    “大嫂,你看方桌上的糍粑还热不热······”小梅叫道:

    “你们还做了糍粑。”姚婶打断道:

    小梅回道:我们昨天做的。

    “小洁,咱们都是一个村里的邻居,我啥情况!你不是不清楚!”姚婶解释道:

    “姚婶,我娘把你视为姐妹,你可以把我的女儿看作是你的女儿。”小洁抢道:

    姚婶应道:可以吗!

    小洁接道:我说可以就可以。

    “小洁,这样不行,这样岂不乱了辈份!”小梅说道:

    “二嫂言之有理,姚婶和娘同辈······”小洁嘀咕道:

    “小洁,你别想那些!你刚生完小孩,你躺下去睡会。”姚婶唤道:

    “小洁,你先把小孩子喂饱——再睡。”小梅嘱咐道:

    “小洁,我回来了。”水水嚷道:

    “小洁,是水水。”小梅说:

    “小孩子不能和他见面太早。”姚婶说道:

    小梅起着身,回道:我出去拦住他。

    “你不用拦了,这是姑娘,问题不大。”姚婶道:

    “大嫂,你在厨房里面做啥?”水水问道:

    倩倩答道:当然做吃的。

    “水水,你还不把蓑衣脱掉!”石头说道:

    “水水,小洁在娘房里,她刚刚生了一个女儿。”倩倩叫道:

    水水放下蓑衣,一直往房间奔去。

    “石头,小洁生了吗?”爱菊一脚迈进屋,疑问道:

    “爱菊嫂子,你生了一个孙女。”姚婶笑道:

    爱菊微笑道:你也当了姑妈。

    “姚婶,你为啥会在我家!”土堆不解道:

    “小洁生完小孩那会,多亏姚婶在这,她给小孩剪了脐带······”小梅走出大厅,接道:

    爱菊板着脸,说:我不是叫了你们——有事去找稳婆吗!

    小梅应道:大嫂去了找于稳婆,她没把于稳婆带来。

    爱菊说道:倩倩咋弄的!

    “嫂子,你休要责怪倩倩!倩倩去叫于稳婆,于稳婆去了下地,她想去地里找于稳婆,恰好在村口碰到了我,考虑时间的因素,我就陪倩倩来了你们家。”姚婶解释道:

    “原来如此!”爱菊呼了一口气,回道:

    “嫂子,你不嫌弃我的手笨就好,幸好,替孩子剪脐带这件事情,我没有把它办砸。”姚婶说:

    “没砸,没砸,我谢谢你!谢谢你帮了我们的大忙!”爱菊谢道:

    “谢就免了,我跟你是啥关系!”姚婶答道:

    “谢跟关系是两码事。”爱菊应道:

    “姚婶,你到那边坐。”石头礼道:

    姚婶回道:石头坐。

    “倩倩在厨房里煮啥!她煮到现在还没煮好!”爱菊唤道:

    “大嫂多半是在煮糍粑!”小梅接道:

    “石头,你们陪着姚婶聊,我去厨房瞧瞧!”爱菊说道:

    “嫂子,我也和你去厨房。”姚婶跟上去,唤道:

    小梅看见爱菊她们离开大厅,说道:我也去厨房。

    石头面向土堆,喊道:土堆,你坐过来。

    “水水,我们的女儿还没名字,你给她取一个。”小洁唤道:

    水水应道:我给她取!

    小洁接道:取名字本来就是由爹取。

    水水辩道:我不是不给她取,我们家的事情,你也听说过,我爹是个酒鬼,一天到晚醉生梦死,我七岁那年,他撇下我们全家——走了,他不在那段时间,全靠我娘去冯府做工,勉强撑起这个家······

    “水水,过去的往事,你不必再提!”小洁说:

    水水回道:我必须提,这一路走来,幸好有两个兄弟陪伴,尤其是我大哥,他替我们家添了不少彩,有了他,弥补了我没有爹的缺陷,每当村里的小孩欺负我,他总会冲出来护着我,不管对方多少人!

    “你对大哥的那份情,你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说过。”小洁说道:

    “我所有的美好,全部离不开他,离不开——我最爱的家人。”水水感叹道:

    “我让你取个名字而已!你老提他们干嘛!”小洁道:

    “孩子的名字——我想让我大哥来取。”水水接道:

    小洁愣道:噢!

    “小洁,你同不同意让大哥来取名字?”水水问道:

    “你都同意了,我反对有用吗!”小洁应道:

    “小洁,我是在和你商量。”水水接道:

    小洁瞅着水水一脸的委屈,说道:你们兄弟情深,我没异议。

    “小洁,你吃碗水酒鸡蛋。”倩倩捧着碗,说:

    水水扭过头,应道:大嫂,我来。

    倩倩把碗放在桌子上,唤道:水水,你喂鸡蛋酒之前,你要把它吹冷——再喂给小洁吃。

    “大嫂,谢谢你!谢谢你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小洁!”水水谢道:

    倩倩抿笑道:水水,你说这些干啥!咱们是一家人,我照顾小洁,那是应该的。

    “大嫂,娘在外面,她咋不进来看孩子?”小洁询问道:

    “娘想把鸡蛋酒端进来的,但她的脚一拐一拐,我没有让她端。”倩倩应道:

    小洁答道:她不端鸡蛋酒,她也可以空手进来看孩子。

    倩倩接道:水水在这,她想让你们夫妻说说悄悄话。

    另外,你生完孩子不久,你需要休息。

    “是啊!小洁,你吃完这碗鸡蛋酒,你休息会。”水水附和道:

    “小洁,你慢慢吃,我出去了。”倩倩提着脚,说道:

    水水瞅到倩倩走出门,唤道:小洁,你为何这么介意娘进不进来看小孩!

    “水水,你还没明白吗!我介意!”小洁回道:

    水水追问道:你介意什么?

    “娘是在重男轻女,她听见我生了女儿就······”小洁论道:

    “她肯定重男轻女,我们这次没有生男孩,下次再生。”水水打断道:

    “水水,你也这么想。”小洁说道:

    “是个男人都会这么想,都会想着传宗接代。”水水应道:

    “你把碗给我,你滚,滚出去。”小洁嚷道:

    “小洁,你为何生气!为何要赶我走!我说的都是心里话。”水水唤道:

    小洁凶道:你滚,快滚。

    水水站起身,说道:小洁,你别激动!我走,我走便是。

    “姚婶,你吃完鸡蛋,你再吃糍粑。”石头说:

    “不慌,我很少吃到糍粑,去年你家办酒那次······”姚婶应道:

    “我们也不常做糍粑。”爱菊接道:

    “姚婶,我们煮了饭,还有!”倩倩说道:

    姚婶回道:桌上这么多东西!我的肚子装不下啦!

    “你想得美,桌上这些东西,全家人都要吃,你一个人想吃掉,没门。”爱菊答道:

    “你们看,你们的娘忒小气······”姚婶调侃道:

    “娘,大哥,二哥······”水水低着头,不悦道:

    “水水,你咋出来了!小洁的水酒鸡蛋吃完了没!”倩倩说:

    “小洁自己在吃水酒鸡蛋,她把我赶了出来。”水水应道:

    “她为啥会赶你!”爱菊说道:

    “她不会无缘无故的赶你,他赶你!”小梅抢道:

    “我说了一句,男人都想传宗接代,这次生了女儿,下次再生。”水水回道:

    “三弟,你真够耿直。”小梅夸道:

    水水接道:我喜欢直来直去,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你们先吃,我打盆水进去替小洁擦身。”爱菊放着碗,说:

    “娘,我替小洁擦了一遍身。”倩倩叫道:

    “倩倩,你吃东西。”石头嚷道:

    爱菊回过身,说道:倩倩,你说啥!

    倩倩摇着头,说:我没说啥!

    爱菊跨出脚,叮嘱道:倩倩,小梅,你们要把姚婶陪好了。

    “大嫂,你别管我!我不吃饱你家的糍粑——我不会走。”姚婶回道:

    爱菊微笑道:我就怕你吃不下。

    “大哥,我想请你替小孩取名字。”水水说道:

    石头答道:我取,合适吗!

    水水回道:合适,合适。

    “你不如去叫娘取!”石头说:

    水水应道:我们的名字就是娘取的,我的孩子就要你取。

    石头接道:那我······

    水水答道:你随便取。

    石头思索了片刻,唤道:今天是清明,咱们叫她——明铭,后面那个铭是铭记的铭。

    “明铭,这个名字好,咱们就叫她——明铭。”水水欢喜道:

    “明铭,李明铭,这个名字好听。”小梅称道:

    “姚婶,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你们吃糍粑,大家吃。”水水开怀道:

    姚婶笑道:看把水水开心的。

    水水抿笑道:开心,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