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瞩目的仙门试道大会,如期开始了。

    仙鹤引路,瑞气四生。一位儒生般的青衫剑修,脚踩虚空,步步而下,站在四方擂台中央。

    一些年轻小辈闻声微动,又压抑着几分兴奋。眼前这位中年修士,看似儒生,温文尔雅,实则是一名实打实的化神期剑仙。他腰间那柄飞剑,便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飞斩”,据说剑仙少时,曾用其斩杀过一条恶蛟。

    剑仙温和,飞剑霸道。

    只不过后来,这位剑仙做了太玄剑宗的掌门,他的飞剑就很少出鞘了。

    儒生剑修拱拱手,客套两句,袖袍一甩,数百道竹签和小巧的飞剑从他宽大的袖袍中飞出,疏密均匀排成四列,浮在半空中。

    选竹签者参与普通赛道,选飞剑者自然是剑道组。

    参赛的弟子纷纷走到擂台上,选取了一根竹签,然后低头看自己手上的数字。

    符珠随意挑选了一枚靠近手边的飞剑,铜制的飞剑精美小巧,看得出来太玄剑宗对此次试道大会很看重,仅仅是一个抽签的工具都做得如此上心。

    翻了个面,飞剑背后雕刻着六十七的数字。

    她的抽签数很靠后,这几天都不会轮到她,可以安心观察一下别人的对战。

    “小师妹,你抽到多少了?”刚接了签的周昙之走过来,白衣飘飘,芝兰玉树,引得周围几个女修小声窃讨。

    符珠摊开手心,将飞剑给剑宗的众人看。

    “六十七?这么靠后?”说话的人是杜州,见符珠抽到了这么靠后的签,有些惊讶,他道,“我抽到了个六号。”

    周昙之也将自己的签摊开给大家看,“我是二十一号。”

    “谁能有我倒霉,抽了个一号……”祝清意幽幽说着,上面已经有人喊他去上台参战了。

    “……祝师弟加油。”周昙之拍拍他肩膀,“第一战不要给我们剑宗丢脸了。”

    祝清意上台对战,几人便回了观战台。

    仙门大比一直是各门派年轻小辈的比试,年龄在一百岁以下方可参加。因故改成了试道大会,但这个规则仍旧沿用。试道大会一共分为三个赛道,剑道组在第一天,第二天上午是筑基组,下午是金丹组,间隔着比赛。

    剑道组稍有不同,凡参与剑道组者,不可以使用灵力修为,只拼剑术,故而对境界没有限制。

    当然剑修也可以选择参加筑基组或者金丹组的比赛,便可以使用灵力了,只不过大部分纯粹剑修,都会选择参加剑道组。

    当然宗门也会派一些弟子去筑基组和金丹组参赛,毕竟同等境界,剑修杀伤力最大,更容易取得个好名次。

    周昙之见祝清意站到了台上,忽地反应过来,“祝清意这小子怎么回事,我不是叮嘱他去参加筑基组比赛的吗?”

    祝清意天赋不错,若是参加筑基组的比赛,拿个前二十名是没问题的。

    结果他临门一脚抽了个剑道组的签,他才练半年剑,拿什么和人家比?说不定打两场就被人打下来了,多丢他们剑宗的面子啊!

    “既然他想参加剑道组,就让他试试吧,昙之,坐下来观战。”姚宣真人老神自在的说道。

    站这么高,挡到他视线了。

    周昙之恭敬的说道:“是,师父。”

    虽然坐了下来,周昙之还是有些如坐针毡。他侧目看向一旁两位师妹,“你们抽的是筑基组的签吧?”

    陈红锦这大半年来勤学苦练,瘦了不少,也显得身量越发高挑清减,一身红袍,艳艳其色,却十分高冷。

    她抿着唇,微微点了点头。

    参加试道大会前师父已经给她说过了,以她的剑术,想在剑道组脱颖而出太难。

    参加剑道组的都是各大剑宗的剑道天才,不说别的宗门弟子剑术如何,就是自己本宗参加剑道组的师兄师姐那么多,很容易就抽到了一组,她肯定会被提前淘汰。

    而参加筑基组的比赛就不同了,她进入前十的几率很大,说不定还能拿到筑基组魁首。

    宓芋选择筑基组的理由便更简单了,她虽然修炼速度快,但在剑道上的悟性差了一点,铅华剑法才学到第三式。

    师父也是建议她参加筑基组的比赛,宓芋自然听从师父的安排。

    “好了周师兄,别瞎操心了,观战吧。”符珠扯了扯周昙之的袖子,提醒他擂台赛开始了。

    祝清意的对手是一位红衣劲装的女子,女子未施粉黛,只扎了一个简单的高马尾,英姿飒爽,干净利落。

    经过短暂的抱剑鞠礼后,女子脸上笑意淡去,认真起来。

    长剑出鞘,不留余手。女子出招凌厉,祝清意只得防守,第一时间竟被逼得节节败退。

    “祝清意他怎么不还击呢?刚上台就被打下来,也太丢脸了吧!”周照捂脸,有些没眼看。

    平日练剑,祝清意出尽风头,怎么到了擂台上,就像个缩头乌龟了,还不如让他上。

    周昙之一眼看出其中门道,“对方显然不是第一次参加比赛,实战经验丰富,祝清意第一次上去,难免有些不适,等十几招过去,他没落败,适应了擂台,便有机会反败为胜。”

    那女子看似剑招凌厉,实则却找不到要领,不知如何一击击败对手,战局一久,她就会有些力不从心。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腾跃而起,剑光如影,纷繁复杂,看得观战台上的人心里七上八下的。

    周照更是双手合十祈祷,嘴里嘀嘀咕咕念着,“一定要赢啊!一定要赢!”

    “输赢只看实力,如果祈祷有用,还练什么剑?”陈红锦听着蚊蝇一般的细碎念念在耳边,只觉得心烦意乱,冷眼斜了周照一眼。

    周照被她看得打了个寒颤,随后想起来,他怕陈红锦做什么,反驳回去,“我就念,我就念,关你什么事。”

    她不想和这种无赖说话,陈红锦摸出两团棉花,塞进耳中,世界清净起来。

    见陈红锦吃瘪,周照更得意了,念叨的声音不禁变大,“祝清意一定能赢……唔唔…?”

    他怎么说不了话了?周照惊恐的瞪大眼睛,眸中有惊色,支支吾吾的向周昙之求助。

    前方的符珠悠然转身,笑盈盈道:“有点吵,劳烦周照师弟安静一会儿啦。”

    周照捂着嘴,直直点头,“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