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河站起,走到郑晓兵耳边说了一句话。

    郑晓兵先是一呆,怒火渐渐收敛,不情愿地坐下。

    徐知山很想知道。

    他们到底说了什么悄悄话。

    让原本还处在爆发边缘的郑晓兵,突然老实下来,很显然陈河说的一定是戳中了恶郑晓兵的心声。

    “虎哥,我这兄弟是外校的,不知道咱们这一片是你说了算,你见谅啊,你们这顿我请了。”

    外校的,想动手就得掂量掂量。

    陈河陪着笑脸。

    王虎眼底闪过一抹失望。

    他还想着要是打起来,就借助这个机会教训陈河。

    现在看来,陈河真是沉得住气。

    “我王虎也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人,告诉你兄弟,这一片我说了算,以后出门招子放亮点。”

    王虎说完跟服务员要了一瓶老白干。

    服务员赶紧去拿。

    “虎哥,这小子就是个忍者神龟啊,真没种。”

    “也不出门打听打听,这一片虎哥多么牛杯,谁敢招惹,不想活了是吧。”

    “哈哈哈哈,既然那小子请客,虎哥,我想点一份最贵的红烧鲤鱼。”

    王虎的小弟得意洋洋。

    王虎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胸口的衬衫解开,露出里面花花绿绿的纹身,他一招手。

    服务员立刻跑了过来,记下菜名后就赶紧去了厨房。

    郑晓兵听到他们嘲讽陈河,又要站起来,被陈河一个眼神制止。

    “虎骨,我们不打扰你了,帐我结了。”

    陈河去柜台结了账,临走时不忘跟王虎打声招呼。

    王虎挥挥手:“下次请客记得叫我。”

    陈河转身笑容瞬间消失,他手里捏着的小票变了形状。

    王虎有些失望。

    还想着趁机点一瓶贵的茅台呢。

    陈河三人到了外面。

    郑晓兵再也忍不住了。

    他一脚踢在电线杆子上:“河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陈河随手把小票撕碎了扔掉。

    “就上个星期开始,这事儿你别管了,我自有分寸。”

    郑晓兵问道:“花了多少钱?我还给你。”

    陈河摇摇头。

    “咱们去别的地方吃吧,这地方再也不来了。”

    郑晓兵突然一把抱住陈河。

    “河哥,对不起,是我没本事,否则,我就把那些欺负你的人,全部干趴下,敢欺负河哥,我要他们不得好死!”

    陈河对郑晓兵突然抱住自己很吃惊。

    心里暖暖的。

    “没事,咱们慢慢来,笑到最后的肯定是我们。”

    陈河拍了拍郑晓兵的后背,郑晓兵这才松开。

    徐知山点燃了一根烟:“老板的做法没错,就算是打起来,吃亏的也是咱们,不是说咱们打不过他们,就那四个人,我一根手指头就能干趴,问题是,打完之后怎么办。”

    徐知山吐出一团烟雾。

    “山哥,你这身板,打我都够呛,就王虎那块头,别到时候把你打的满地找牙。”

    郑晓兵觉得徐知山是在吹牛。

    徐知山没有过多解释。

    不信拉到。

    陈河看了眼徐知山,解释道:“山哥当过刑警,学过擒拿柔道自由搏击,打几个小混混根本不在话下。”

    “真的!山哥你好好的刑警不当,怎么跑起了出租?”

    郑晓兵非常惊讶,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徐知山。

    “一言难尽。”

    徐知山不愿多说。

    “山哥说的对,逞一时的爽快,后果后患无穷,别忘了,王虎只是个小喽喽,他背后还有道上的王龙,他们俩兄弟背后还有金主撑腰,我们实力不够,现在只能避其锋芒。”

    陈河说。

    “道理我懂,可是我实在咽不下去这口气啊,你们看到那小子那嚣张的样子了么,简直就是行走的肥猪,真他吗恶心死我了。”

    郑晓兵怒道。

    “好了,肚子饿了吧,咱们先解决肚子,以后的事吃完饭再说。”

    陈河搂了搂郑晓兵的肩膀。

    徐知山深深看了陈河一眼,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逞一时之勇的时候。

    可是陈河却意外地表现得非常沉稳,冷静。

    他甚至有种错觉。

    陈河不是一个十八岁的大学生。

    而是一个饱经风霜,看透世间一切的睿智老者。

    “老板,你和他说什么了?”

    吃完饭,郑晓兵返回江城商学院,徐知山点了一根烟,按捺不住好奇问道。

    “这个啊,我就说我打算扶植姚寺,通过姚寺去铲除王龙两兄弟。”

    陈河没打算瞒着徐知山。

    “姚寺我知道,鼎爷的得力干将,听说他非常有名,江湖人称四哥,他活跃的时候,我已经离开警队了,想不到他现在成了你的手下。”

    徐知山说。

    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不会是打算参与黑道吧?”

    虽然自己不在警队。

    但也看不得一个大好青年,误入歧途。

    多少青年因为踏入黑道,从此一步错,步步错,他们得到的不是人生价值。

    而是人生的毁灭。

    “我要说是,你会去举报我吗?”

    陈河问。

    “不会,因为你不会留下证据。”

    徐知山苦笑。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陈河这般人物。

    年少不轻狂,老辣内敛。

    做事向来谋定而后动。

    这样的人,只可做朋友。

    “放心吧,我的志向不在此,你也看到了,不是我要参与黑道,是我必须要有自保的手段。”

    陈河看向车窗外。

    “我明白,老板,我很佩服你。”

    “少来,我可不会因为这句话给你涨工资。”

    “你看着给就行。”

    “开车吧。”

    “好的,老板。”

    徐知山握着方向盘,想到自己十八岁的时候,还把人打的鼻青脸肿,被人告状到家里。

    父母又是赔礼赔钱又是道歉。

    自己最后得到了什么?

    不提也罢。

    “小夏,我刚忙完,想我了没?”

    陈河拨通了冯夏的电话。

    以前他不理解那么多年轻男女煲电话粥,怎么有那么多话要讲。

    轮到自己才知道。

    自己恨不得天天和冯夏腻歪在一起。

    分分秒秒都不愿分离。

    “我刚洗完脚,正准备躺床上看会书。”

    冯夏轻柔的声音传来。

    虽然没得到想要的答案,陈河也没失望,顺势问道:“看什么书呢?”

    “水浒传。”

    “你喜欢看这类书?”

    陈河难以置信,发现冯夏身上反差太大了。

    “这是四大名著,我喜欢看不是很正常吗。”

    冯夏的理由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