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长老白垣出事之后,新任掌门鲜于通上下奔走,照顾其家眷,一手为其操持后事,哪怕是一个外人了解到这些,都得竖起大拇指,感慨这一对师兄弟的情深义重。

    华阴县的客栈最近很热闹,白垣长老意外身死,新任掌门鲜于通亲自操办其后事,发了很多拜帖,华山附近有名有姓的江湖势力,白垣在各地的亲朋故旧,都是来到了华阴准备上山祭拜。

    明日便是白垣长老去世的第五日,也是葬礼开始的时间。

    就在华阴县的某处小院内,一个头戴白巾,脸上表情焦虑忧伤的身影同时到了小院之外。

    “蔡长老,别客气了,请进吧!”

    小院内传来了一个声音,在门外徘徊不前的蔡岳在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推门进入其中,脸上戴有面具的徐信给他倒了一杯茶,示意他坐下,“来,喝杯茶压压惊,不要这么紧张!”

    “白垣死了,他当晚就死了,鲜于通封山三天,说是要找出害了白垣的凶手,我差点就在他面前露馅了。”

    蔡岳接过徐信递来的茶杯,声音都还带着颤抖,这些天鲜于通为处理白垣后事上下奔走,每天都会和各位长老碰面,他每次去见鲜于通都要扇自己几巴掌冷静一下。

    这些天他是日夜忧心,时刻煎熬,每晚都是寻着自己的弟子一起睡下,还被误会他改了兴趣什么的。

    但他一個老同志不怕丢脸,就怕自己如白垣那般死的不明不白。就这样心惊胆战了几天,终于他找到机会连忙下山,寻找了一路到了这处小院。

    “白垣的死状是不是很惨,面目狰狞,身上抓痕无数……那不是一般的毒,是来自苗疆的金蚕蛊毒!”

    徐信的这话一出,蔡岳手上的茶杯一松,若非徐信眼疾手快接住,就已经掉在地上碎了。

    “真,真的是金蚕蛊毒……”

    蔡岳的脸色变得分外难看,这“金蚕蛊毒”乃天下毒物之最,无形无色,中毒者有如千万条蚕虫同时在周身咬啮,痛楚难当,无可形容。

    武林中人说及时无不切齿痛恨,这蛊毒无迹象可寻,凭你神功无敌,也可能被一个不会半点武功的妇女儿童下了毒手,只是其物难得,大多数人均只听到过它的毒名。

    “我给了白垣一份鲜于通的黑料,他只是去对质就被鲜于通杀害。你却真实知晓他的一些暗地勾当,其他的心狠手辣,怎么可能放过你!”

    徐信笑着又是递上一杯茶,继续说道:“中了金蚕蛊毒,会受罪七日七夜,到那时肉腐见骨,滋味可不好受,你想试试白垣的那种绝望吗!”

    “你,你要我做什么!”

    蔡岳脑海中一次次闪过白垣的凄惨死状,他的心底防线彻底崩溃,只能选择和徐信合作。

    “明日便是白垣的葬礼,我要伱带一批人上山,暗中纠集白垣的弟子哭灵,让鲜于通身败名裂,为白垣报仇雪恨。鲜于通死了,你就不会再有危险,今后你就听命于我,成为我的耳目!”

    徐信开出了条件,他并不仅仅是要谋算胡青牛,还准备在华山派留下一个棋子,关键的时候说不定就有用了呢!

    “好!”

    蔡岳为了自保,其实已没了别的选择,自然只能答应徐信。

    等他离开之后,徐信去了另外一个小院,见了早已等待在此的胡青牛几人,告知他们明日的安排。

    第二日一早,佯装打扮后的胡青牛混入上山的队伍,而徐信则是以自己面目,与丐帮华阴分舵的弟子一同上山吊唁白垣。

    徐信这次入华山,乃是走的正常渠道,很早就通知了华山这边的丐帮弟子,华山派也是早早得到消息,并未生出什么疑心。

    “丐帮徐清风舵主到!”

    伴着华山弟子的呼唤,徐信和一众丐帮弟子来到灵堂前,对着白垣的棺材恭敬一拜。

    徐信拜的格外认真,主要是他确实有点小心虚,真要论起来,白垣之死有他一份。不过他也只是起到一个推动作用,反正白垣原本的命运就是如此,死于鲜于通手中的金蚕蛊毒。

    “白夫人!鲜于掌门!节哀!”

    徐信向着鲜于通和白垣的遗孀见礼,今日是办正事的时候,他自然没有在未亡人的身上多停留目光,而是更多观察了鲜于通。

    “徐大侠,多谢了!”

    鲜于通回礼,这位新任华山掌门眉目清秀,俊雅潇洒,端的是长了一副好皮囊,确实是有当渣男的资本。

    白垣的葬礼很是隆重,待得众人都是拜祭过之后,就有弟子上前嚎哭。

    “师伯,你安心去吧!我们华山上下弟子,一定会为您报仇的。”

    华山派掌门神机子鲜于通的弟子薛公远披麻戴孝,慷慨激昂的一番话,令得整个华山派都对魔教深恨。

    “师父啊,你死的好冤啊……”

    就当鲜于通准备站出来再讲一些话盖棺定论的时候,忽然间旁侧跑出一个小童大声喊冤,冲到白垣的棺材前不断磕头。众人都是认出,这是白垣身边的书童,也算他的弟子。

    “童儿,休要胡……”

    鲜于通上前呵斥,正准备骂这童儿胡说八道的时候,忽然间一件东西朝着他劈头盖面砸了过去,他下意识的接住却又大惊失色的丢弃在地,整个人踉跄的直往后退。

    “鲜于掌门,你这是心虚了吗!但你害死白垣之后,有没有日夜难宁,心中惊惧……”

    一个声音在场中响起,不断回荡并不能分辨出方位,众人环顾四周却都毫无发现,只知这人肯定是精通高深的内功与秘技,绝非寻常人物。

    鲜于通勃然大怒,厉声呵斥道:“你是何人,有胆子站出来与我当面对质,为何在暗地里用这等阴私手段,含血喷人!”

    “我含血喷人?大家问问跪地的那个童儿就知道了,要是没有冤情,人家犯得着当众喊冤!”

    “童儿,你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是不是暗地里这人威胁你了。”

    鲜于通的目光看向白垣的书童,后者此时正抱着白垣的灵位,看向他的目光那叫一个恐惧。

    “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鲜于掌门你倒是有很多难言之隐,比如为何会在苗疆中过非死不可的剧毒?又是怎么害死过金兰之交的妹子?”

    鲜于通听了这句话,不由得全身一颤,背上冷汗直冒,隐约觉得自己应当是陷入了一个局。

    他和胡青羊之事一直被遮掩得密不通风,不料前几日先是被白垣知晓,深夜对质时,他狠心辣手杀了白垣。现在却又被这样子当众揭露出此事,这如何不令他惊惶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