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瑾被儿子吓了一跳,转头看手机见秦灿一直盯着他身后,伸手拉了他一把。

    “别看了,你柳姨跟大哥没回来,他们现在在省城第一医院,要等你大哥康复之后才可以出院。”

    秦灿就这么直愣愣地站着,听了秦淮瑾的话瞳孔紧缩,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抱着老三的手指节发白。

    秦淮瑾看他神色不对,刚想问问他,就被何萍萍打断了。

    “什么?不是在县医院么,怎么又去省城医院了?”

    本来秦灿的事儿就已经让何萍萍接受无能了,现在秦淮瑾又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王老师来送秦灿的时候不是说了,秦烁没什么事儿,救上来的时候就醒了,只是脱力在学校睡着了。

    柳沉鱼不放心才带着去县医院检查,难不成真查出什么毛病了?

    秦淮瑾见儿子没说话,先把他手里的老三接了过来,然后把秦灿拽到腿边,防止他跑了。

    “嫂子,老大高烧不退,送去省城拍了个片子,说是吸入性肺炎,得住院治疗,这不小柳在那陪床,我就先回家弄两个小的。”

    说起这个,秦淮瑾面带歉意地对何萍萍夫妻道:“嫂子,小柳和老大回来之前,还得麻烦你白天照顾下我们家老二和老三。”

    白天他得去上班,下班之后来何萍萍这儿接孩子。

    “明天我送他们过来的时候,顺便把他们的口粮带过来。”

    何萍萍瞪了他一眼:“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老二老三都乖得很。”

    这些都好说,就是她不明白,为啥落水之后会得肺炎?

    她问秦淮瑾,秦淮瑾也说不明白,“应该是呛了水进肺里,高烧不退转发成肺炎。”

    何萍萍恍然大悟,“说起这个我就想起我没出嫁的时候,我们村有个落水的,救上来之后还好好的,结果没成想烧了两天人就没了。”

    她估摸着肯定也是这个什么吸入肺炎,只是他们村没有好大夫,也拍不了秦淮瑾说的那个片子,把人给耽误了。

    “得亏有小柳,这事儿她做得对,只要在医院了,还能有治不好的病?你也把心放肚子里,老大一定会好好地回家来的。”

    秦淮瑾苦笑,他当然是这么希望的。

    “嗯,我回来的时候他温度已经下去了不少,想必这会儿也能醒来吃点东西了。”

    郝山河拍了拍秦淮瑾的肩膀,“你应该留在省城的,弟妹年纪不大,一个人能应付得来么。”

    随后他又看了眼秦淮瑾身旁的秦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让秦淮瑾走还是留。

    如果可以,秦淮瑾也不想回来,老大昏迷,他也想陪在身边照顾,但是他还有任务,家里还有两个小的。

    他回来也是他跟柳沉鱼共同商量的结果。

    “老郝这就小瞧人了,小柳比我强,不过确实辛苦她这段时间一个人在医院陪床了。”

    陪床也是个费神的活儿,尤其是秦烁这个病,稍有不注意就容易没命,更是费神费心。

    郝山河想起柳沉鱼那娇弱的模样,这个头是怎么也点不下去,转而说起秦灿的问题。

    “老秦,你跟老二多说说话。”

    秦淮瑾不解地望着他,见他神色莫名没再说话,又转头看向身边的秦灿。

    也是这会儿他才发现,这孩子从他进门,居然一句话都没说过。

    仔细一看,这孩子居然在发抖。

    秦淮瑾赶紧把腿上的老三递给何萍萍,一把将秦灿拉到眼前,小声问。

    “老二,看爸爸,老二。”

    秦灿在听到何萍萍说有人发烧烧没了之后就控制不住的哆嗦。

    他看着眼前神色焦急的秦淮瑾,张嘴想要说什么,但一个字都发不出声音。

    他心里又气又急,想要去省城陪着大哥,跟大哥道歉,又想跟爸爸说对不起。

    强烈的情绪让他无法自控,几次强迫自己张嘴,最后不但没成功,反而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可把一院子的人给吓坏了,秦淮瑾当下抄起秦灿就往外跑,郝山河把想要跟着的何萍萍按下,紧随其后。

    到了医务室,大夫给检查了一下,又问了些问题。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情绪激动导致的昏厥,他应该是受了惊吓,失声了。”

    秦淮瑾呼吸一滞,“那多久能恢复?”

    大夫摇了摇头:“你们可以带他去大医院看看,咱们医务室看个头疼脑热,铁打损伤还行,其他的就无能无力了。”

    秦淮瑾的心忍不住往下沉,然后抱着老二跟郝山河一起往回走。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他有点乱,不过还是让自己冷静下来。

    “从学校回来就这样了?”

    郝山河脸色也不好看,听了秦淮瑾的话,点点头,“回来就抱着老三发呆,一个字都没说过。”

    他和何萍萍也以为秦灿就是被吓着了,发呆呢,还是他们闺女发现这孩子不说话了。

    他看着面无表情的秦淮瑾:“你也把心放一放,大夫不是说了,兴许大医院能看好,明天你就带老二去省城医院看看。

    顺便看看老大,兴许老二见到老大没啥事就好了呢。”

    秦淮瑾摇了摇头:“等老大好了回家之后,我再带他去看看。”

    柳沉鱼那边照顾老大一个已经够累了,老二去了要是住院的话,她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这段时间他把详细训练计划做出来,跟师长请个假,就能安心地带老二老三一起去省城医院。

    郝山河看了眼秦淮瑾怀里的老二,也明白他的顾虑,“也成,不是什么要命的病,没准儿明天早晨起来,孩子自己就好了呢。”

    秦淮瑾也是这么希望的,只是天不遂人愿。

    第二天秦灿醒了,依旧一言不发。

    秦淮瑾上班前引导他说话,可秦灿只能张嘴,却出不了一点声音。

    无奈,再耽搁下去就迟到了,秦淮瑾只能先把两个儿子送到何萍萍家里。

    秦烁这病康复得慢,在省城住的第十天,老专家开单子安排秦烁再拍了一次片子。

    拿到片子之后,老专家看了一会儿,又让刘大夫看了半天。

    “怎么样?”老专家摘下眼镜,笑着问刘大夫。

    秦烁住了多长时间的医院,刘大夫就在省城医院跟了多少天,这些天他只负责秦烁一个病人。

    看着清晰的肺部X光片,刘大夫的心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他笑着转头跟柳沉鱼说:“恭喜你们,可以出院了。”

    老专家点点头,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刘大夫的话。

    柳沉鱼一直绷着的气,一下就松了,“太好了,太感谢您跟吴教授了。”

    老专家姓吴,是榕城医学院的教授。

    住院这些天,可把她还有秦烁憋坏了,每天在病房里呆着,她都要发毛了。

    再有三天就过年了,也不知道秦淮瑾有没有把她安排的年货备齐,两个小的在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