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小路与黑鹫王的住处之间距离不短,不过好在这阿愚健步如飞,花费的时间竟然比上次自己独自来时还要短上一半!虽然脚下的道路偶尔坎坷不平,但阿愚的身子却是平稳无比,不仅没有让背上的金啼江感受到丝毫不适,反而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这次回来路上,二人的确遇到了不少黑鹫族人。正当金啼江犹豫着是否要将那块黑牌取出之时,却见这些人或者装作没有看见,或者侧着脑袋绕过了自己,这种怪异行为让他更为不解。

    “姑爷不愧是姑爷!才刚刚露面就有了如此气势…”阿愚见到眼前这般状况,也是不由自主的嘀咕起来,可他话未说完,便听到背后传来一阵咳嗽,也是连忙改口道:“啊!野猫君…我…”

    “你…老老实实赶路便好,哪来的那么多废话?”金啼江头疼道。

    阿愚闻言,这才终于闭上了嘴巴,向着黑鹫王的住处快速归去…

    黑鹫王的住处空无一人,黑雪与黑术鱼也不知道哪里去了,阿愚也趁这个机会将金啼江的伤势重新包扎了一番,费了一番功夫终于处理妥当,他也不敢多待,告辞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就在阿愚刚刚起身之时,金啼江却双手一撑从床上坐了起来,将阿愚喊住。

    “您还有什么吩咐,野猫君?”阿愚小心翼翼的问道。

    金啼江摆了摆手,然后说道:“先前我问你在那作甚,你不肯答我,如今我再问一句,你可否回答?”

    “这个…”阿愚眨了眨眼,便明白了金啼江的意思,不过他还是咧了咧嘴道:“那就要看这句话到底是野猫君问的,还是姑爷问的了…”

    “有什么差别吗?”

    “当然有差别!若是我回答了野猫君,日后被人知道,恐怕会说我沟通外人,引来闲话…若是我回答了姑爷,便无这些后顾之忧!”阿愚憨笑道。

    “那如果…是它问的你呢?”金啼江闻言感到颇为好笑,然后向着胸口那黑牌处一指,后者的笑脸瞬间哭丧了起来,一脸的憋屈无比。

    “没想到野猫君你竟然如此…如此…”阿愚如此了半天,也不敢说出后话,也是垂头丧气的坐了下来,“罢了罢了…我认栽了…”

    “不过此事…还请野猫君暂时为我保密!我实在不想因此惹祸上身!”阿愚刚要开口,却还是仔仔细细的叮嘱起来。

    “放心吧!我只是心中好奇,保证不会为你招来麻烦!”金啼江捏出中间三指朝着天上晃了一晃,阿愚见状这才放下心来。

    “说起这件事情之前…野猫君你不老老实实养伤,为何会出现在那处?”

    金啼江本来已经准备竖起耳朵听好,却没想到后者又扯来了一句题外话,也是没好气的回答道:“随便走走!”

    阿愚从语气中听出了金啼江的不耐烦,也是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才面试色严肃正式说了起来:“野猫君见我如此装扮定会感到奇怪!不过我所以如此也是有原因的,为的就是遮盖住本身的气息!”

    “其实野猫君不说我也知道,您可不是随便走走…你之所以出现,想必也是发觉了那种极不寻常的另类气息对吧?”

    金啼江闻言淡淡的点了点头,沉声道:“没错…难道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阿愚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面色凝重的说道:“我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只可惜没有证据,才迫不得已如此调查…对了野猫君,那日的男觋你可还记得?”

    “记得。”金啼江毕竟在此人身上吃了大亏,而且他也正是为了此人而来,当然记忆犹新。

    “我怀疑…这种气息就是他搞得鬼!”阿愚咬牙说道:“而且…黑鹫王身上的状况也极有可能与他有关!”

    “哦?”金啼江闻言眼神一亮,没想到这阿愚居然同他想法一致,也是从床上起身,坐到了桌旁,目光灼灼的盯着阿愚,激动道:“那你倒是说说,为何会有如此猜测?”

    “野猫君你也知道我是三月之前被派往野路值守,而这男觋是我去往那里之后不久才出现在黑鹫族中的!可是…我清楚的记得,在这更久之前,我曾在此处见到黑鹫王与一个黑袍人交流,容我大胆猜测一句,或许当时那个黑袍人就是现在的男觋!”

    据阿愚所言,当日是术鱼小姐惹祸消失了踪影,黑雪又派他来黑鹫王这边寻找小姐下落,才碰巧撞见了这种事情。不过他还没等上前询问黑鹫王,就听见远处传来了小姐找到了的消息,他也便转身离去了,自然没有放在心上。可如今诡异之事接连发生,才让他再度回忆起来。

    虽然这些不过是阿愚的空口无凭,说出来的确难以相信,但金啼江却对此深信不疑!毕竟他也只是对蛊惑之眼存在于此的一种冒险猜测,没想到阿愚的猜测居然完全补上了自己心中疑惑的空缺。

    “所以你在那边可是有什么发现?”金啼江点了点头,期待道。

    “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发现吧…”阿愚叹了口气道:“我沿着这种气息挖了一路,发现沿路埋的不过是一些符纸残渣…”

    “符纸?你可记得符纸上面有什么异常之处…比如说图案?”金啼江屏住了呼吸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那些符咒通体焦黑,应该是在埋下之时就被人焚毁!嗯…说是焚毁也不对…好像是被什么腐蚀了一般…总之什么也没有留下…”阿愚努力回忆片刻,也是无奈的耸了耸肩。

    “看来事情的确有些棘手…”金啼江闻言一阵蹙眉,不由得喃喃自语道。

    “哎哟!野猫君!我劝你最好不要掺和进来!这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阿愚听见了金啼江的话,也是连忙劝说道。

    “你别看我挖了一路说起来简单,但一路上我为了隐藏气息也是提心吊胆连大气也不敢喘!就怕被那男觋发觉我的行动…”说到此处,阿愚面色忽然一白,惊呼道:“哎呀!糟糕!坏了怀了!最后的时候我好像暴露了气息!该不会已经被那男觋知晓了吧!”

    “不行不行!野猫君!若是那男觋见到你同我一起,你必然也会陷入险境,不如…不如你同小姐先去外面避避,等到事态稳定再回来也不迟!对啊!若是时间足够…或许还能趁这个机会让黑鹫族后继有人…”阿愚自顾自的念叨起来,嘴里还呵呵的傻乐起来。

    “咳咳!”金啼江见这阿愚越说越不靠谱,也是急忙打断了他的话,开口问道:“你刚刚说到怕被男觋知晓,难不成那男觋就在黑鹫族中?”

    “话这么说也没错。”

    “那你可知他身在何处?”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这男觋神出鬼没来去无踪,近来很少在黑鹫族出现,还是昨日同野猫君一起时,算是头一遭看了个仔细。”阿愚抖了抖身上的黑袍,无奈说道。

    “这样啊…”金啼江回了一声,面色也是凝重起来。当初唯一接触的机会自己没有捉住,如今那男觋的行动被人发现,想必接下来会更加谨慎,下次再想与他正面交锋,不知又要等到何时。自己计划的时间虽然剩余足够,但却不足以支撑自己如此拖延下去。

    “野猫君!你的意思难道是要…”阿愚见到金啼江眉间隐隐有杀气溢出,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低声问道。

    “正有此意!”金啼江点头道。

    “等到野猫君恢复好伤势,以您的实力的确可以与那男觋搏上一搏!而且黑鹫王眼下不在此处,旁人料也不敢插手您的事情!一旦解决了这男觋,黑鹫族的一切也会恢复正常!太好了!”

    昨天闹出的动静不小,阿愚自然有所了解,不过是没有开口罢了,如今他察觉到了金啼江的打算,目光当中忽然多出了一种难以察觉的赞许,然后连忙换做一副欣喜的表情开口道。

    “话虽如此,只可惜这男觋位置难寻,难道他的行动就没有什么规律可循?”金啼江再次问道。

    “规律?”阿愚闻言挠了挠脑袋,“抱歉!我一直在小路看守,这件事情实在无法回答野猫君!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若是有野猫君帮忙…我倒是有把握捕捉到那男觋的下落!”

    “帮忙?我现在这种状况,如何才能帮到你?”金啼江不解道。

    “此事并非要野猫君出手,阿愚只是想借助您手中的黑鹫令一用!”阿愚淡淡开口道。

    “这个…”金啼江闻言皱了皱眉,探手从怀中取出了那块黑色牌子,他稍稍端详片刻,便将其扣在了桌子上面:“这东西对我来说无关紧要,对于你们黑鹫族人却是无上至宝!不过…你若当真能找出男觋的位置,我将它暂交你手又有何妨…”

    不过还未等阿愚探手拾起,却见金啼江又将手掌扣在了黑鹫令上面。

    “但是你记住…它毕竟是术鱼小姐托付之物,若是你胆敢有半点私心,做些多余之事,就算我被黑雷贯体,也要为她夺回来!”金啼江说完,终于将手离开了黑鹫令。

    阿愚目光炙热的盯在黑鹫令上,此时见到金啼江手掌一松,也是迫不及待的将其握在了手中。然后便见他面上的凝重忽然轻松不少,口中也突然发出了一阵笑声。

    “哈哈哈…野猫君啊野猫君!真是…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