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峰峰主以信物为由,已经让这些人起了争执,将人数减少许多,却没想到泽鬼混入试炼的事情惹出了更大的麻烦!

    若是等到明远老祖归来对剩下的人数并不满意,在下一次招收到外门弟子之前,必然不会让他以后的日子过得舒坦。

    可就在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带人回去登记之时,耳边却再次传来了一道幽幽的话语声。

    “这位前辈…”

    “我说你们这些家伙怎么回事?既然不打算加入为何不选择早些离开?”没等这人说完,北峰峰主再忍不住心中憋屈,索性破罐子破摔道:“谁?还有谁要退出?能不能一起站出来给我个痛快!”

    东峰峰主自然知晓北峰峰主的难处,也是急忙上前一步,轻笑着解释道:“北峰峰主的意思是玉壶宗来去自由,若是各位还没有想好,倒也不必急着作出决定,距离明日还有些时间,各位可以慢慢考虑。”

    “二位前辈,我已经考虑好了…”东峰峰主话音刚落,便见一道蓝袍身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此人正是那林子岱。

    只见林子岱向着二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然后才不紧不慢地继续开口道:“二位前辈不要误会,小辈并没有退出玉壶宗的意思,只是有一事想要咨询…”

    “有话快说!”北峰峰主闻言面色稍缓,没好气道。

    “小辈只是想问…通过试炼的是否只能当做外门弟子?可否有其他选择?”林子岱开口道。

    北峰峰主闻言眉头一皱:“虽然这次试炼的确发生了一些预料之外的事情,但它仍然是最基础的外门试炼,规矩就是规矩,自然不能更改!不过…你若是自恃实力高强,完全可以凭借日后努力进阶成内门弟子!太过贪心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林子岱面色不改,只是连忙解释道:“前辈不要误会…小辈只是想知道,是否可以让我去做杂役弟子…”

    “啊?”北峰峰主闻言顿时愣住,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主动降低身份的弟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被这外门试炼淘汰之人已经被送往山下,若是他们愿意留下,便可从杂役弟子慢慢做起。如今你已经通过此种试炼,想有此种选择倒也切合规矩…只是我有些好奇,你为何放着前途大好的外门弟子不做,偏要自降身份去当那前途艰难的杂役弟子。”东峰峰主见过各种各样的弟子,所以没有太过错愕,只是面色轻松地问道。

    “小辈虽然实力尚可,却在这次试炼中发觉了自身的不足之处。所以要做杂役弟子,不过是想在艰难的条件下磨炼磨炼心性罢了。”林子岱道。

    “呵呵…既然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作为‘外人’我实在是不好插手!不过我答应你的同时,希望你也答应我一个条件!”东峰峰主上下打量了一眼林子岱,也是欣赏地点了点头。

    “前辈请讲。”

    “等到你将心性磨炼足够,一定要加入到我的东峰之中!”这东峰峰主何许人也,一眼就看出了眼前这年轻人的真正实力比起自己的内门弟子只强不弱,已经将其选做了自己的**人。

    “一切听从前辈安排。”林子岱倒是没有发觉自己已经成为了别人的“猎物”,急忙点头答应下来。

    北峰峰主在一旁看得眼热,但是一想到之前东峰峰主与自己说过明远老祖答应自己外出随意挑选弟子的事情,也只能将自己的爱才之心压了下来:“东峰峰主,赶紧带着他们去登记吧!”

    吕纯始终觉得自己才是滥竽充数的那一个,见到林子岱都主动选择成为了杂役弟子,心思也有些不确定起来,可他还没等开口,便见林子岱又返回到了自己面前。

    “吕兄!希望吕纯师兄能看在相识一场的份儿上,为杂役弟子林某人行些方便啊…”林子岱向着吕纯使了个眼色,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吕纯收到了这个鼓励的眼神,本来失去的自信再次寻了回来,他握住了林子岱伸过来的手,头一次笑容发自真心,玩笑道:“你倒是想得美!”

    因为林子岱执意要当杂役弟子,东峰峰主只能退而求其次,所以一直隐藏着实力的狼赟自然被他看上。而吕纯就像一个包袱一样被人踢来甩去,最后只能交给了西峰。

    乌飞兔走,跳丸日月,自从吕纯、狼赟加入玉壶宗已经不知过了多少个年月,总之他们已经各怀心思地安顿下来…

    …

    玉壶宗主峰,一道弟子身影正挽裾疾驰,大步流星地来到了大殿中。

    “宗主大人…那太一阁与剑星居的又来了!”

    “我告诉过你该如何处置,你去吧!”大殿中,屏风后,一位男子微微抬起脸庞来随意应了一声,便再次垂下头去。但仅仅是这一眼,便会让人在心中生出四个字来—“俊美无俦”。以至于什么目秀眉清,面如冠玉等词汇通通成为了寡淡之言。

    说话之人正是那玉壶宗的宗主明远老祖,虽然他已经过了百余春秋,但在他身上却完全看不到岁月流逝的痕迹。

    将来人赶走之后,明远老祖再次垂下头来,提笔在身前的宣纸上勾勒起来。虽然笔毫纤细,转折却是温柔,不多时一副栩栩如生的美人图像便在纸上浮现出来。

    明远老祖的目光一落到纸上便再也挪不开,只是这目光中忽有浓浓爱意,然后又是一片惘然,使得大殿当中一阵阵的春风吹拂,时而夹着秋风萧萧。

    不知过了多久,那阵脚步声再次传来,只是频率比起之前加快了不少。

    “宗主大人,我完全按照吩咐,说您不在此处,但是那剑星居与太一阁的说什么也不相信…非要进来见您!”

    明远老祖已经风干了画卷上的油墨,不过他却对自己的作品不是很满意,只见他摇了摇头,又仔仔细细将其卷了起来装进了身后被当做画篓的五角宝鼎之中,又从背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书册批阅起来:“不用理睬,让他们胡闹去吧…”

    这名弟子闻言,只能告辞离去,匆匆返回传递消息去了。

    明远老祖单手捧着书册,没多一会儿就翻到了最后一页,待到提笔将仅剩的一页空白填补之后,他又开始对着空空的封面发愣,开始思考着要为这本书起个什么名字才好。

    可就在此时,匆匆的脚步声第三次传了过来。

    “宗主大人,那剑星居与太一阁的已经闯进来了,我们是想拦了拦不住啊!他们…他们已经到了议事阁,说什么也不肯离开…”说话的仍是刚刚那名弟子,只是此时的他急得面色涨红,脚下也是不停地颠簸。

    明远老祖闻言无奈叹了口气,只能停下了手上工作,将这本书册扔到了身后装着画卷的宝鼎当中。

    只见他掐起手指在心中算了一算,然后面色却是凝重起来,喃喃自语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没想到我在外这么久还是无法躲过这场大劫啊!”

    然后,明远老祖又转过身来摸了摸身后的宝鼎:“这五行鼎模样不大,麻烦倒是不小,希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总能有人驾驭得了它!”

    言罢,明远老祖长吁口气吐在了五行鼎上,外表瞬间变成了一个黑发黑须,眉毛雪白的老者。只见他莲步轻挪,稍稍在地上一点便从那屏风上现出身来,轻轻地落在了那名弟子身前淡淡开口:“罢了罢了,带我过去见上一见吧!”

    这名弟子闻言急忙在前带路,引着明远老祖向那议事阁中走去。

    议事阁中,左边那位穿着黑白道袍的正掰着脚腕盘膝坐在椅上摇摇晃晃,右边那位正翘着手指弹的手中长剑嗡嗡作响。而围在议事阁门前的一群弟子却只能任由这二人一副无赖态度,谁也不敢上前。就连后来的东、西、南三峰长老也只能一直陪着笑脸,说话也不敢大声。

    见到明远老祖到来,众弟子皆是面色一喜就要打招呼,可后者只是摇了摇头,将这群弟子驱赶了出去。

    而三位长老见到明远老祖到来,也是一脸坏笑的退到了门外,偷偷躲在一旁准备看场好戏。

    因为这黑白道袍与那持剑男子皆是背对着大门,倒是并未察觉出什么异样。那持剑男子一脸傲色,口中兀自嚷嚷不停:“快喊明远老家伙出来见吾,他今天要是不出现,吾就不走了!”

    “对!我也不走了!这次见不到老头子,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离开!”那黑白道袍在椅子上晃来晃去,随着附和道。

    “哦?那用不用我来为你们准备一些珍馐美酒端来?”明远老祖站立在了二人身后,眯着眼睛冷笑道。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算你小子还算识趣!哈哈哈…”那一脸傲色的持剑男子闻言一乐:“好小子!等见到了明远那老家伙,吾一定会为你好好美言几句!”

    那持剑男子转过头来想看看是何人如此上道,可当他看清了来人相貌,却是一脸笑容僵在了脸上,手中长剑也是当啷一声插在了地面当中。

    “我说小卓子,就算是有酒喝你也不至于激动成这个样子吧?若是被那老头子知道了你来这里讨酒喝,还不得打断了你的腿?”黑白道袍一边嗤笑着一边转过身来,然后却是妈呀一声惊呼,径直从椅子上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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