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生最恨仗势欺人的家伙,既然你不愿多说,我也不再为难你…”见到云浪不再言语,这绿袍男子也是无奈笑笑,“你的那几位朋友已经在路上了,我这就快马加鞭送你一程!”

    言罢,男子手上透骨钉向上一抬,就要钉穿云浪的脑壳!

    “我说!我说!”云浪可舍不得这条小命,急忙向后一躺,一个懒驴打滚躲过了这道攻击,“这位高人!我与他们是一起的不假!可是…我却是被他们胁迫来的!”

    “哦?”男子闻言倒也没有继续出手,而是两指转起了透骨钉,慢悠悠道:“我这人读书多,你可骗不了我!”

    “高人,我哪里敢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云浪眼睛也不眨,谎话张嘴便来:“实不相瞒,我原本是这玉壶宗的一位长老,那日玉壶宗大祸我恰巧外出行事才能留得命在!”

    说到此处,云浪甚至挤出了几滴眼泪:“那日我听闻消息匆匆赶回,一切却为时太晚!虽然我还活着却再无容身之所,只剩一具行尸走肉,惶惶不可终日…”

    “后来,我听说一切都是那巫王指使!便要杀上门去,以我残躯来报血海深仇!”

    “哦…那你怎么没去?”绿袍男子打着呵欠问道。

    “呃…”被人打断,云浪愣了一下才继续道:“因为我听说有位弟子参加了古门大选幸免于难,而他那时正在返回途中!而且我还听说这位弟子身上有什么东西,已经被人惦记,所以我才改变了计划,准备将他保护起来!”

    “东西,什么东西?”绿袍男子的目光忽然有些不善,看得云浪一阵心虚。

    “我…我也不知道…”云浪加快了语速,然后抬手指向了八十九的尸体,“是…是刚刚那三个人告诉我的!”反正死人也不会说话,云浪自然不用顾忌。

    “我在路上被他们控制起来,说只要我能帮他们找到这名弟子,就会给我一条生路…所以,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呵…你这人倒也有趣,还真是:忠义皆可贵,师徒情谊高,若为性命故,前者皆可抛!哈哈哈…”

    云浪被人嘲笑,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只是为保性命不敢吭声。

    “高人,我真的是无辜的,希望你能放我一马…”云浪乞求道。

    “无辜?”绿袍男子哈哈大笑,“这个字眼儿从别人嘴里说出还有几分可信度,唯独你…是个例外!”

    “为…为什么?”眼前这人看似谦和,杀意却完全将自己锁定,让云浪倍感压抑有些透不过气,难堪道。

    “管你是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你问我,那我就好心与你解释一番!”绿袍男子嘴角一翘,便缓缓开口:“你的血脉不属于你,要说失控也容易理解!不过你的体内还存在着另外一种自然能量,若是你能将此物驾驭出来,他们几个又如何能是你的对手!所以…你说你是被这几个三脚猫控制,你觉得我会信吗?”

    “啊!”云浪闻言冷汗直流,没想到这人竟然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依仗!

    血脉这种东西,只要对方善察气血便可发现异常,倒也可以理解。只是这黑竹毒絮已被自己隐藏极深,甚至这些年来从未用过,云浪实在不明白眼前这人到底是如何知晓?

    亏他刚刚还想着利用黑竹毒絮暗下杀手,没想到自己的一切早就袒露在了“阳光”之下。

    “废话说得太多,实在是口干舌燥!”绿袍男子咋了咋舌,“不过…你这家伙胆子倒是挺大,竟然敢对我老大的宝贝疙瘩动歪心思!虽然老大告诉过我不要去多管闲事,但你自己找上门来可与我无关!”

    说着绿袍男子再不犹豫,直接射出一枚透骨钉没入了这人胸口…

    眼看着云浪生机渐弱,绿袍男子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可就在他刚刚捏起另外一枚透骨钉时,却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不对。他面色一慌,一溜烟地不见了踪影。

    而就在绿袍男子刚刚离去的刹那,便见一位身着劲装的女子出现在了此处,左右看了一眼,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追去了…

    …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个家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死上瘾了不成,不行不行,若是如此下去,本鬼爷迟早遭殃!”就在云浪生命垂危时刻,脑海中再次响起了那道熟悉的声音,“罢了罢了,权当本鬼爷大发慈悲!”

    话音一落,只见云浪胸口中的那枚透骨钉竟被一股力量缓缓逼退出来,而且脏腑上的伤痕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此种恢复效果是那灵丹妙药无法达到,也是常理难以解答。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希望此种状况没有下次!就算是有…也要支撑到本鬼爷醒来…”这道话语声渐渐淡去,最终消失不见。

    “高人!高人饶命!”也不知云浪昏迷了多久,只见他忽然浑身一阵颤抖,惊呼一声挺身从地上跳了起来。

    “我…我刚刚不是…我还活着?”胸口的痛楚依然存在,衣衫之上也有血污残留,可他拉开衣服看了一眼,却没有在胸部发现任何伤口,也是一阵惊疑。

    “难道说…是有人在暗中助我?”云浪突然记起了两次濒死之前都有那“鬼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也是急忙向着四周拜去:“云浪多谢鬼爷救命之恩!”

    可他连接拜了数声也没有任何回应,只感觉身上的寒意渐浓,也是一边搓着双臂一边自言自语道:“真是奇怪,为何我的体内如何寒凉…”

    他深吸口气准备运转起烛九阴血脉来温暖躯体,可才刚刚尝试几次却是面色惨白,不可思议地看向了自己的双手:“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的血脉为何消失不见了?”

    刚刚那玉面书生并未留手,已经一钉将云浪的心脏刺透,按照常理后者定会必死无疑。尤其是后者体内的烛九阴血脉得到了宣泄,也是蜂拥一般向着这点伤口涌来,不多片刻,云浪便会血液干涸而亡!

    只是后者当年在入宗试炼时曾被泽鬼俯身,而泽鬼感受性命威胁又怎会甘心消亡,便用自身能量将云浪转化为了阴体,将他体内的血脉之力冻结起来,总算及时止住了失血状况。

    虽然现在的云浪活着不假,却是以死代生,只是他自己尚未知觉。

    所以简单来说,此刻的云浪只是阳魂隐藏在阴体当中,自然无法利用阴体运转烛九阴的血脉之力。

    云浪越试越觉心慌,本来他还打算利用烛九阴血脉炼化乌凡的五行之力增进功力,却没想到一场意外将自己的美好未来化为了镜花水月。

    现在的他已经逃离男觋,身边再无任何帮手利用,孤身一身之下只怕诸多计划再也难成!

    烛九阴的血脉强悍无比,让他凭此横行了多年。如今突然失去了烛九阴的血脉,他就好像失去了一切,失去了自己存在的意义,刹那间心灰意冷起来。

    可就在云浪双眼无神抱着双臂发抖时,却有一道幽幽的声音从他耳边响了起来。

    “吾儿听令,速来寻我!吾儿听令,速来寻我!”

    “谁…是谁?”云浪被吓了一个激灵。

    “吾儿听令,速来寻我!吾儿听令,速来寻我!”回答自己的仍然是这两句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

    “谁是你儿子,你不要胡说!你…你认错人了!”云浪的声音当中多出了几分颤抖,毕竟父亲可是被他亲手吊上房梁。

    “吾儿听令…吾儿听令…”

    可是这道话语声音却是无休无止,好似一个铜钟嗡嗡作响,吵的云浪头痛欲裂。

    “烦死了!不要吵了!不要吵了…啊…”吕纯本就心烦意乱,此时更是状若癫狂,捂着双耳逃窜起来。只是这道声音十分诡异,无论他如何遮掩双耳,都能感受到它的来源方向…

    几日过去,云浪已经开始适应了此种声音,有时他还会觉得这阵声音中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来。

    经过了这些天的调息,他发现自己虽然再也无法感受到烛九阴的血脉,不能运转土诀与风诀之法,但体内的火诀却渐渐恢复了正常,让他的寒凉状况不再难堪。

    云浪掐指算了算时间,估计乌凡应该已经到了金沙寺,自己就算过去也只能白忙一场。

    “吾儿听令…速来寻我…”

    “嘶…可恶,这声音又来了!”每天一到这个时间,此种声音就会吵个不停,虽然他已经习惯不少,却还是会感到头疼。

    “既然现在没有任何头绪,何不循着声音看个究竟,先去解决了这个麻烦…”云浪心里一生出这个想法便再难平息,循着声音来源看向了远方…

    之前云浪有苍芦在手,往来各处也是轻而易举。可自从他为男觋做事之后,要时刻注意避免行踪暴露,而这一个苍芦实在太过醒目,才被他一直被搁置起来,赶路方式也变为了风诀。

    如今他体虚无比,这风诀与苍芦都成为了摆设。无奈之下,他只能寻了一匹快马,回归了凡人的赶路方式,竟也有些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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