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你了!快给大哥敬酒!想什么呢?别愣着了!”

    “哦…好的…”

    饭庄中的一群人以那“打了胜仗”的男子为中心吵吵嚷嚷,而浓眉男子却一脸忧郁心事重重,直到被人提醒才回过神来。

    “兄弟莫慌,以后你就知道了,一个劳工鬼还算不上什么威胁!”见到浓眉男子脸色难看,这人还以为他在害怕,一脸无所谓道。

    “好…那就多谢了…”浓眉男子闻言只能苦笑几声,附和道。

    “哎哟,这位大人,今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里面请!”就在几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聊天时候,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了一道招呼声。

    “不必了,我只是来找人的!”来人摆了摆手,抬头向着店中看去。

    “前辈!前辈!我在这呢!”这人望眼欲穿,终于将前辈等来,心里大石终于落下,脸上也是笑开了花,“前辈,您怎么这么久才来,可让晚辈好等啊!”

    “拜见大人”

    “拜见大人!”

    这群新鬼见到来人一阵局促不安,哗啦一声站起身来,急忙行礼。

    这工殿来人先向着自己晚辈点了点头解释一句“刚刚有事耽搁”,然后又皱着眉头看向了身前的一群人问道:“他们是…”

    “前辈,这些是我的…我的朋友。”这人简单介绍道:“前辈快请坐…”

    “不必了,我现在没有什么胃口,先随我随便走走吧!”这人摆了摆手,便转身走出了饭庄。

    …

    酆都当中,“人”声鼎沸,只见往来者行色匆匆,他们生时疲于奔命,死后也难停难歇。

    此时,在一群忙碌的身影中,那工殿来人正带着一群浩浩荡荡的新鬼“巡街”,倒也是气势非凡。

    “之前你一直在问我地下事情,而我还没有来得及向你询问…不知现在家中状况如何,是否人丁兴旺?”

    这位后辈正在纠结要如何开口自己心中计策,却不想被前辈抢先提问。

    他眉头一皱,情绪有些失落:“回前辈,家中情况本来安好。只是近年来妖兽肆虐,灾祸连连,大家都自顾不暇,各自奔命去了…而我正是在逃命途中遭遇横祸,才来到此处…”

    “妖兽?”这工殿来人闻言一阵失神,“原来…这锁妖塔的传闻并非虚言…”他在世时,曾听说过有关锁妖塔的传闻,没想到百余年后,他才知道当初的传闻并非虚言。

    “唉…”正在工殿来人沉默之时,却听到一旁的后辈长叹出声。

    工殿来人收回心思,见到后辈一脸愁容,还以为他是思念家中旧事,便出声安慰起来:“孩子,生死不过人间常事,既然你已来到此处,又何必再留恋过往,难以释怀?”

    虽然这工殿来人的年纪与后辈看上去差不了但多,但他身为长辈,对于后辈还是有着骨子里的关心。

    这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然后眉头一皱,惨兮兮道:“自从见到前辈,晚辈就将此处当成了第二个家乡,再也没有任何留恋。”

    “那你为何叹息?”工殿来人疑惑道。

    这人咬了咬嘴唇道:“晚辈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命苦,在凡间遭遇横祸也就算了,没想到如今来到地府也要被人欺负…”

    “什么!”工殿来人正在烦闷,听闻此言眉头一竖,试探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人连连摇头:“没关系的,前辈不必担心,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为前辈惹来麻烦…而且我听说这人是工殿的一名劳工鬼,也不想因为我们之间的事情伤了工殿和气。”

    “这群混账!工殿才放它们休息几日就敢在外面惹事生非!”工殿来人低喝一声,然后抬起手掌拍在了后辈肩头:“孩子,我之前的确和你说过,在地府当中不要招惹麻烦,但是咱们也不要惧怕麻烦!如果他是其它殿人处理起来的确有些麻烦,但他只是个劳工鬼的话,就算是凭空消失都不会掀起任何风波!”

    “前辈,你说的是真的?”这人眼睛一亮。

    “我怎么说也是在此处混迹许久,所以…有些事情比你想象的要简单。”工殿来人眯起了眼睛,声音也冷了起来:“你可知道那人在哪儿?”

    这人奸计得逞,急忙向着一群新鬼问道:“你们刚刚有谁注意到那小子往哪边去了?”

    其中一人邀功似的举起手来,向着远方一指:“大哥!我记得那家伙好像往城门方向去了!”

    “好!你们几个从这边找,你们几个从那边找,好汉不报隔夜仇,今天我就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这人简单吩咐几句,便见一群新鬼从各个方向分散出去,气势汹汹…

    …

    乌凡一从饭庄离开,便四处打听起那位工匠的消息,忙活了好半天,结果却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得到。

    后来他突然想到,若是那人来到酆都城中,在茶杯鬼那边应该会有登记,便风风火火地赶到了酆都大门,结果却不见茶杯鬼踪影。

    他向着酆都护卫问了几句,才知道茶杯鬼不久前去了户殿,此刻尚未归来。

    就在他考虑着接下来要如何对策时,却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咦?这不是乌凡小兄弟吗?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乌凡回头一看,只见这一高一矮的两道身影自己是再熟悉不过,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眼前这二位比起当日还要狼狈许多。

    “扫把鬼、风口袋,你们怎么会搞成这幅样子?”二人的样子让乌凡有些忍俊不禁。

    “唉,别提了!还不是那红龙王生性多疑,那日我们才刚和你分开,就被他逮了去…”扫把鬼咧了咧嘴,却是扯到伤口,急忙收回了多余表情,“先不说这个…乌凡小兄弟你在这做什么?”

    乌凡没多客套,径直道:“我想找茶杯鬼问些事情,你们可知他现在何处?”

    “乌凡小兄弟可否在此稍等片刻,我们还要去购置一些东西,待会儿咱们一同前往如何?”风口袋沉声道。

    “购置东西?”乌凡闻言指了指堆在一旁的大包小裹,问道:“这些东西都是带给茶杯鬼的,不知你们还缺少些什么东西?”

    扫把鬼与风口袋还以为此处堆在地上的是谁人买的货物,听闻此言也是连连摆手:“乌凡小兄弟!茶杯鬼大哥是受到恩惠心中过意不去才出手帮助,你并不欠我们任何东西!这些东西我们不能收!”

    乌凡无奈笑笑,解释起来。

    这些东西其实是刚刚打听问题的代价,他也没想到问了一路皆是白掏腰包。本来他还打算将这些东西处理掉,便想着若是他们需要的话倒是能避免浪费,所以才开口询问。

    “原来如此,那我们就替茶杯鬼大哥多谢了!”风口袋与扫把鬼急忙道谢,然后扛上东西引着乌凡向着远处走去。

    可是乌凡跟着二人还没走出几步远,就停在了一栋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的建筑之前。

    “乌凡小兄弟,咱们到了,您先请!”扫把鬼与风口袋停了下来,对着乌凡行礼道。

    “到了?什么到了?”乌凡左右看了看,发现此处只有这一栋建筑无比突兀,完全没有其他选择余地。

    那茶杯鬼可怜巴巴的潦倒状况他可是看得清楚,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与眼前的这栋建筑联系起来。

    扫把鬼与风口袋自然看出了乌凡心中疑惑,笑着解释道:“乌凡小兄弟,此处是红龙王在殿外的歇脚处,只是因为长久放置的缘故,才交由了茶杯鬼大哥打理,成为了我们的临时住所。”

    “原来如此…”乌凡闻言笑笑,这才放心大胆地迈入门中。

    他抬头打量了一周房中状况,入眼便是一片古色古香,看起来颇为秀气,从风格上看倒更像是女子居所,完全不符合自己耳中那红龙王的风格。

    “让你们去购置东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就在乌凡沉浸在这种让人舒服的风格中时,却听到一阵嗒嗒嗒的声音从转角传来。

    “茶杯鬼,之前的事情多谢了。”乌凡总算是见到茶杯鬼,不忘道谢一句。

    “咦?乌凡小子?”见到乌凡,茶杯鬼颇为意外,“快让我看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打量完了乌凡,他这才见到身后大包小裹的扫把鬼与风口袋,也是眉头一挑,惊呼道:“你们两个该不会是去抢劫了吧?”

    …

    经过一番解释,得知这些东西来历正当,茶杯鬼才算放下心来。

    “乌凡小子,实在不好意思,这次又让你破费了…”茶杯鬼挠了挠头,一脸歉意,然后瞪了一眼旁边的两个家伙,“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给我准备招待贵客!”

    乌凡闻言急忙摆手:“茶杯鬼不必如此麻烦,我这次来找你,只不过是要问件事情罢了…”

    听说乌凡刚刚用餐结束,茶杯鬼也只能放弃,但却与后者提前约好,让他无论如何都要留在此处住上一番,以尽“地主”之谊。乌凡见自己实在是拗不过茶杯鬼,也只能答应下来。

    一番客套之后,茶杯鬼这才肯让乌凡开口。

    “茶杯鬼,你可认得此物?”说着,乌凡将那破布从怀中取了出来。

    茶杯鬼从阴气杯中跳了出来,绕着破布转了几圈,然后微微颔首道:“我与戏鬼虽然不熟倒也见过,只是那时的它并没有如此残破…说吧小子,你到底有什么事要问我?”

    乌凡只当是风口袋和扫把鬼曾与茶杯鬼讲过当日发生的事情,所以后者才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也没有太过在意。

    但是破布中的戏鬼却是等不及,匆忙开口:“这位朋友,这次其实是吾有事求你!吾听班主大人说你在户殿任登记官职,不知可曾见过一位工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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