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恩觉得他该将话题调转回来了。世界的绝望…他觉得这有些太扯淡了。

    “好吧,你相信预言,所以呢。”他看向邓布利多,饶有兴致道:“如果哈利通过了你的考验呢?”

    “我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如同里德尔那样的人。”邓布利多说到。

    “他很优秀,又在斯莱特林,抱歉。我很难不将他与里德尔联想起来。

    我不想再重蹈覆辙。如果他品行端正,我会倾尽全力为他铺路,哪怕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

    哇哦。

    沐恩有些惊叹,他可以从邓布利多的言语中感受到那份重量。

    “可如果哈利没能通过你的考验呢?”他问到。

    邓布利多沉默了,他不想说出那个答案。

    “如果他没有通过你的考验,那么他将会变成一颗棋子,对吧。”沐恩毫不忌惮的帮他将名为沉默的遮羞布彻底揭开。

    沐恩心头有些不爽利,缓缓说道:

    “成为英雄者,没有一位是怀揣着名利心去行那常人所不能行之事的。

    为人父母者,也从不是怀揣着功利心去给予孩子爱的。

    你要先去看看他的品行如何,再决定为不为他铺路。你不觉得这就像主人赏赐给叼回飞盘的狗狗一颗狗粮一样吗?

    这太可笑了,邓布利多!”

    沐恩直视着眼前这位须发皆白的老头。

    一如之前在女贞路,他们站定着,遥相对视着。

    然而这一次,不再那么剑拔弩张。但那话语,却也更加刺耳。

    “我之前说过,伱是不是第一人当久了,所以对天下人缺乏尊重。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他是什么品行,需要得到你的肯定吗?

    亦或者说,如果你这么在乎他的品行,那么为什么不从小对他多一分照拂呢?你知道他生活在怎样一个环境吧。”

    邓布利多依旧保持着沉默,脸色逐渐黯然,只是僵硬着点点头。

    沐恩见着邓布利多这样的苍老姿态,也不由得有些泄气,只能无奈低语:“邓布利多,或许你对这个世界确实有着足够多的仁慈、包容与温柔。

    但我不得不说的是,你真的不懂什么叫做人心,你只是觉得这些东西可以为之利用而已。

    就如同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说的,脑袋里只有利益与算计,那么你将会错失许多东西。譬如——一颗真心。

    亦或者说,真正的爱!”

    邓布利多神色恍惚,沐恩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他仿佛被抽去了脊梁一样,身子不由得佝偻了些许。

    脑海中不断闪过曾经的一幕幕。

    与格林德沃在戈德里克山谷的誓言,阿莉安娜的死亡,阿不福思的决裂…

    被他驱使如工具,却依旧对他怀揣着绝对信任的斯卡曼德、海格,因为深爱着莉莉,而甘愿被他驱使的西弗勒斯…

    他口口声声说着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法,可是爱…

    对他来说,这很陌生…甚至于,在这方面,他还不如西弗勒斯,不如海格,不如…很多很多人…

    似乎爱这种东西,早就在戈德里克山谷的那一天,如同他的鼻梁一般被打断,再也无法愈合…

    他不相信这种东西。

    “我想你是对的,沐恩。确实如你所言…似乎,爱与我并不相熟。”他虚弱到。

    “我只是觉得…爱与信任…只会带来背叛。”

    他真心的爱过格林德沃,可那场战斗却让阿莉安娜走向死亡。让他与阿不福思之间永远的有了隔阂。

    他真心的想要改变汤姆·里德尔,可汤姆却在日后成为了让人恐惧的黑魔王。

    甚至于,他亲眼看见詹姆因为对朋友交付了真心,最后却死于背叛。

    他确实足够仁慈,对世界也足够温柔。可那都是基于他的实力,时至今日,在一次次的背叛中,他早已不再对谁交出自己的真心。

    “你太胆怯了,邓布利多。”沐恩摇摇头,不再多言。

    他也只能说说而已。

    如果说有什么是能与爱比长久的。

    便是那坚定不移的偏见了。

    人无完人,因为过往塑造起来的观念,坚持了一辈子的想法,又怎么可能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而改变。

    他自己都出了问题,深陷其中呢,只不过是他和邓布利多不一样,这才能在这里叨叨两句。

    “确实。因为通过什么所谓的考验,才给予付出,有些太过愚蠢可笑,也太不真诚。”邓布利多支起身子,有些嘲弄的摇摇头。

    “不过既然做到了这一步,我认为没有再收手的必要了。”邓布利多说道:“我需要知道里德尔不死的原因。”

    “里德尔啊…”沐恩看着自己所在的空旷房间,有些恍然。

    随后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他只是有些恶心邓布利多所谓想要测试哈利品行的想法。

    “所以你今天来找我,有两件事,一件是向我吐露这個计划。

    另一件就是让我再增加一个保护魔法石的关卡?”沐恩看向他。

    “没错。”邓布利多干脆的点点头:“不过现在,我不会再将哈利放入棋盘之中,我向你承诺。”

    “你不需要向我承诺,你需要向你自己承诺。”沐恩无所谓到。

    “说起来,这或许会是个不错的磨刀石。”结束了刚才沉重的话题,整个空房间的空气轻快了许多。

    “你想让哈利试试?”邓布利多有些讶然。

    “我也不知道,得看他自己。我只是主观推测,伏地魔杀害了他的父母,所以他可能不会拒绝。

    是的,我说的是不会拒绝!就如同我之前表达的一样,他可以自己选,而不是像个木偶一样被引导操纵着来参加一场所谓的考验。”

    邓布利多眉头蹙起:“你要向他全盘托出?我必须告诉你的是,奇洛能抵挡我的摄神取念,就代表着他在此道有着极高的水平。

    如果他也会摄神取念,并且对哈利使用的话,到时候整个计划就全毁了。”

    听到邓布利多的话,沐恩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不过片刻之后,他又笑道:“不,我想我们不用告诉哈利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他可以自己察觉到的。”

    邓布利多愣住了,他可以看到沐恩脸上的信任。

    “你就这么相信?”

    “当然。”沐恩只是点点头,并不想过多解释。

    “所以你的想法是…”

    “一切顺其自然吧,我对他抱有信心。不过与之不同的是,我会将选择权交给他。

    至于这些关卡…”

    沐恩脸上露出一个阴仄仄的笑容:“这也实在是太小儿科了。我想我们应该来点更好玩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