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州城外风云暗,十字坡下鬼声寒。

    豪杰韩锐闻其事,义愤誓除剿贼残。

    三英奔赴风云动,铁骑踏破婆娑店。

    恶霸伏诛当场死,正义伸张耀世间。

    ……

    韩家楼名下新兵护卫任务就是训练。

    而跟随队伍外出任务的都是老兵护卫,武力50点以上,其中不乏60。身穿软甲,人人配备刀盾,军弩,装备精良,彼此之间擅长配合作战。

    再看看黑店伙计就是身强力壮,外带一把剔骨尖刀,再无其他装备,磕碜至极。孙二娘自顾不暇,也无力来指挥。伙计各自为战,乱杀乱砍。双方没有可比性,一碰撞就上演出了碾压态势。

    霍元甲手持大刀,手下无一合之敌,率领队伍左冲右突,横冲直撞。前方无人可挡,尸体横呈。

    那边母夜叉孙二娘武艺了得,鲜少遇到敌手。可今天遇到韩慕侠等同于踢到了铁板,哪怕跌跌撞撞到柜台边抽出双刀,奋起全力与韩慕侠厮杀。也是处在下风,靠着嘴炮和肉弹,勉强支撑。

    “变阵,绞杀!”当护卫队长大吼,队伍中有人举起团牌在前,有人摘下腰间军弩在后面点射。嗖嗖破空声不断,每支箭矢,必定命中目标。

    也会响起惨叫声,这种战术运用显示出护卫配合默契。也使得黑店一方折损剧增,再难翻盘。店里惨叫声不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伙计人数虽多,但被打得节节败退,眼看队形就要崩溃。也就在这时,从店外响起一声大吼。

    “啊,好汉,诸位好汉,且慢动手,听我一言。”

    接着,帘门被掀开,一条大汉提着扁担慌忙冲了进来。

    但见这男子头戴青纱四面巾,身穿白布衫,下面腿系护膝,脚蹬麻鞋,腰系着缠袋,生得三拳骨叉脸儿,微有几根髭髯,年近三十五六的模样,一张大众脸,是丢入人群中也认不出来的那种。却眼露精光,深处隐有凶狠,不是善类。

    “当家的,你回来正好,有人闹事,快来助我!”母夜叉孙二娘气喘吁吁,难以力敌韩慕侠。见到这个男人出现后大喜,止不住一声高呼。

    那些处在崩溃边缘的伙计也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嗷嗷怪叫,士气大振,拿着桌椅板凳当作掩体。

    毫无疑问,这出现的男子就是店主菜园子张青。也是孙二娘的丈夫,他一见厅里面的情景,非但没有去帮助孙二娘,反而出人意料地扑通拜倒,冲韩慕侠,霍元甲大声高呼:“愿闻好汉大名。”

    这是什么造型?这人如此举动,一下子就让店里打斗的双方看呆了,不由自主的停止,退后。哪怕是韩慕侠,霍元甲两位高手见了也有些懵。

    这人为何这般没脸没皮,没骨气,见人就跪下?

    “当家的,你这是做甚?”孙二娘也疑惑,勃然发怒。

    张青没有管她,仍是看向韩慕侠,霍元甲两人,追问:“两位好汉并不是寻常人,愿请教名姓。”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

    何况这家伙都跪倒在地,向你问话。

    “玉面虎韩慕侠。津门大侠霍元甲。”韩慕侠与霍元甲对视一眼后,默契地点头,冷冰冰开口。

    “两位大侠!”那男子大喜,连连作揖,拱手说道:“小人姓张名青,原是此间光明寺种菜园子。为因一时间争些小事,性起把这光明寺僧行杀了,放把火烧做白地。后来也没见有对头。官司也不来问,小人便来到这大树坡下剪径。

    忽一日,有个老儿挑担子过来。小人欺负他老,抢出去和他厮并。斗了二十个回合,被那老儿一匾担打翻。原来那老儿年纪小时专一剪径。因见小人手脚活便,带小人归去到城里,教了许多本事,又把他的小女儿招赘小人做了女婿。她名叫孙二娘,绰号母夜叉,多有得罪之处……”

    菜园子张青素来口齿伶俐,能说会道,与人口角从未输过。就算吵不过,也得事后将其弄死。如在光明寺种菜的时候,争执不过,往井里放毒。可见这家伙面貌憨厚,实则是心胸歹毒之辈。

    眼下又在耍动三寸不烂之舌,开始说自己的事情,又把自己婆娘孙二娘介绍。越说越顺嘴,越说越有劲。连吹带捧,说起了自己前些年遭遇。

    韩慕侠,霍元甲等人最初听他讲,面无表情。可随着往下听脸色有了变化,错愕,茫然直至最后的凶狠。无他,因为张青所说令人杀心顿起。

    原来这张青认识孙元父女后,杀了人无法住在城里,只得在十字坡盖些草屋,以酿酒卖酒为生。可是做买卖这行也有好坏,来钱得靠天吃饭。因做正经买卖太苦,这一家子走上了歧途。

    表面开村店,实则是只等客商过往,有那包裹鼓鼓的或是有货物的,便把些蒙汗药酒与他吃了,便死。将大块好肉,切做黄牛,水牛肉卖,零碎小肉,做馅子包馒头。张青每日也挑些去村里卖,如此度日,赚了不少钱,博得好名声。

    “果然是杀人卖肉的恶徒,伤天害理,还在这沾沾自喜。”韩慕侠和霍元甲看着喋喋不休的张青,想想他挑着人肉去卖,眼里头杀机酝酿。

    菜园子张青仍然是姿态恭敬的拜倒,见到店里打斗停下来心中自鸣得意。这套路他经常用,打得过的,那就打搞死,打不过的那就服软,结交,彼此称兄道弟,在江湖上传扬他夫妇名声。眼下这群不知从哪儿来的家伙就被震住了。

    他误认为又跟以前一样,大不了给点好处握手言和。所以张青又站在江湖角度上说起了道义。

    “因为我夫妇两人好结交江湖好汉,也算江湖人。在这里开黑店,却有三等人不可坏:第一是云游僧道,皆是出家人,多是有本事的好汉。

    第二等是江湖上行院妓女之人,她们冲州撞府,逢场作戏,陪了多少小心得来的钱物。若还结果了,那厮们你我相传,去戏台上说得我等江湖上好汉不英雄。第三等是各处犯罪流配的人,中间多有冲撞官府的好汉在里头,切不可……”

    菜园子张青话没说完,噗哧一声响,一个刀尖从他后心窝穿过。他浑身一震,喋喋不休声戛然而止。

    “当家的,快闪开……”孙二娘圆睁杏眼,放声高呼。因为她看到从侧边屋子里走出两人来。其中一人挥刀刺向张青,她想来救援已经迟了。

    “呃呃……”张青只觉得胸口一凉,浑身酸软无力。低头看到刀尖,挣扎着转动脖子看向身后。看清了两人,一个是入店之后单独行动的李晓晨,搀扶的另一人是陷入昏迷,光着膀子的头陀。

    “呸,你这厮满嘴喷粪,胡言乱语。不加害僧道,这胖头陀又是什么?某家不是及时赶到救援。怕是已经被洗干净扒皮,小命保不住了吧!”李晓晨一刀捅穿张青后心还不罢休,一边恶狠狠的唾骂斥责,一边手头上发力来回搅动。

    “啊~你你……”张青发出凄厉的惨叫,瞪大双眼,指着突然行凶的李晓晨,想说话嘴里狂喷血沫。随后身子一软,栽倒在地,眼看是不活了。

    “啊,当家的,老娘要你们死。”

    孙二娘目睹自己的丈夫被人结果掉,双目赤红一片。歇斯底里的咆哮,拎着双刀扑向李晓晨。可是还没有迈出几步,就被韩慕侠跨步挡住了。

    李晓晨在救援头陀广惠时,明显看到血腥的场景,怕张青没死透还补了一刀,把他的脑袋给砍掉。抬头看向店里的护卫,气沉丹田,大声喝道。

    “尔等还楞着做甚?这黑店地下几乎都成了屠宰场,好多人犹如猪狗被宰杀。这黑店里的人都是畜生,把所有人全杀了,为民除害,一个不留。”

    “杀,杀光店里所有人。”护卫们回过神,再次喊杀。而且这回更加凶猛,刀刀毙命,不再留情。霍元甲也不再杀喽啰,一晃刀,扑向孙二娘。

    母夜叉孙二娘本就打不过韩慕侠。

    如今又来了一个比自己还强的霍元甲,更加不是对手。任凭如何歇斯底里,拼命疯狂,也在劫难逃。被霍元甲抓住空挡,一刀刺穿了后心窝。接着被韩慕侠抹了脖子,一脚踹飞数米远。好死不死,不偏不!正好落在张青尸体边上。

    在弥留之际,孙二娘看到了丈夫那无头尸体,强忍着伤势抱住那颗头颅,扑倒在张青怀里。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后,咽了气,做了同命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