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为站在原地没有动,却能感觉到自己的汗毛,在这一瞬间,都乍了起来。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

    时间一点点过去,可何思为就知道其实也没有多久,但是对她来说这一刻却很漫长。

    如果没有下午在大街上发生的事,孙向红不见了,何思为还真不会这么害怕。

    但怪就怪在,下午孙向红自己在街上盯着,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做什么,而引起对方的注意。

    结果晚上人就不见了,何思为感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如果不是孙向红做了什么,她怎么可能出事?

    就像当初她无意间卷入走私药品的事。

    心思转动间,门传来的声音,将何思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招待所的门是往里推的,里面没有挂门绳,没有阻碍的门慢慢被一股力量推开。

    何思为身体紧贴着门,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看到一抹绿色,惊骇的神色慢慢被疑惑取代,待看到进来的人后,红红的小嘴已经张成了‘0’型,脸色仍旧白白的。

    沈国平带上门,一只手放在嘴边,对她做出噤声的动作。

    小姑娘脸上的神情变化,沈国平没有错过,特别是那抹不安和骇吓的模样在脑子里闪过,他有些后悔这次冒然进来。

    沈国平想到这,第二个生出来的想法就是赶紧安抚小姑娘,毕竟是老爷子的干孙女,再延伸点往下面,也是他妹妹。

    他步子本就大,又心急,四五步的距离,他用了两步就到了跟前。

    沈国平做事沉稳,平时风轻云淡的人,此时也乱了阵脚,来到了小姑娘身前,手揉着她的头,“吓到了?平时胆子挺大,真有坏人进来,你大喊救命,服务员会第一时间赶过来。”

    “好了,不怕了。”

    何思为眼睛瞪得更大了,“沈....沈连长?”

    这是沈连长吗?

    沈国平看小姑娘迷迷糊糊的看着她,嘴仍旧张着,凑的近了,能看到她皮肤上的细小绒毛。

    明明只是看了一眼,沈国平却觉得像触了电一般,身体突然又酥又软,眸子无意间再落到唇上,此时小姑娘的嘴合上了,微咬一下又张开,不确定的问了一声‘沈连长’?

    被人叫过无数次的称呼,这一刻从小姑娘嘴里喊出来,竟带着点连绵余韵。

    何思为此时脑子确实有些迷糊,眼前这个揉着她头、安慰她的人,真的是沈连长吗?

    她纠结了半响,又确认了一下,发现确实是沈连长,这情绪也说不清是怎么了,震惊、欢喜、感动,到鼻子微微泛酸。

    这让她想到了爸爸没有过世时的时光,明明她已经这么大了,爸爸还是把她当成小孩子,时不时的揉揉她的头。

    小姑娘原本还好好的,突然眼圈红了,眼睛也湿湿的。

    沈国平慌了,误以为小姑娘被吓到了后知后觉才哭出来,他手足无措,“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

    想想沈国平,活到这个岁数,还是头一次道歉,却是对个小姑娘。

    沈国平却不知道他的举动,在无形中越发刺激了何思为,原本含着还能控制住的泪,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此时就一滴滴落下来。

    她嘴上还说,“我都没有眨眼睛,是它自己落下来的。”

    沈国平说是是是,“是它不好,不怪你,怪它。”

    男人弯下身,手里带着一方手绢,一边给小姑娘擦泪,一边轻言安抚着。

    还在落泪的小姑娘突然就笑了。

    这完全是何思为脑子里又乱想搞的鬼。

    沈连长平时像冰山一样的人,低声下气的哄人,要不是她是‘受易’者,她也不相信沈连长是能做出这种举动的人。

    这一笑,差点把鼻涕笑出来,何思为一把抓过沈连长拿着的手绢,扭身擦了擦鼻子。

    手绢是不能这么还回去了。

    她小声说,“等我洗...到时我还你一块新的吧。”

    小姑娘的情绪来的快,走的也快。

    终于不哭了。

    沈国平只觉得后背出了一层的汗。

    他直起身子,又恢复平时淡然的样子,说,“不用,你留着吧。”

    何思为也有些不好意思,她觉得自己真是被沈连长‘宠’出毛病来了,也变的矫情了。

    她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立马将话题扯到正事上,也免了两个人的尴尬。

    之后听到沈连长说他们是追查一个跑掉的人追到这里的,“刚刚在外面遇到唐爽,按你们发现的情况,那人应该就住在招待所。”

    何思为把她发现的地方也说了。

    沈国平说,“在隔壁?”

    “刚刚我和唐爽闹出来的动静很大,只有隔壁没有出来人,路过的时候我记得隔壁外面没有上锁,那说明里面有人住,人都有好奇心,我们两闹的动静大,只有隔壁没有人出来。”

    沈国平想小姑娘平时迷迷糊糊的,可又很精明,这想法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又马上回到正题上,他说,“我现在出去,让服务员找机会查房。”

    有沈连长在,何思为心里踏实了。

    沈国平进来,也是想和小姑娘通个气,让她知道唐爽的消息带到,哪知道还把小姑娘吓到了。

    沈国平满心愧疚的出去了,哪知道他在何思为的心里,那就是仰慕一样的存在,何思为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面坨,沈连长却是让所有人都仰慕一样的存在,能与沈连长相识,可是她的福气。

    特别是被这样优秀的人交代了任务,何思为也更加认真,就站在门口,等服务员过来开始一个个喊着查房了,她也没进去,等服务员敲隔壁房间门的时候,何思为就像得到了命令的士兵,双眼紧盯着,弄的服务员都紧张起来。

    开门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服务员被沈国平交代过,并没有进房间,而是站在门口往屋里探头扫了一圈,然后收回头,接过男人的证明,与自己记的本上对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后还给男人。

    男人进去时往何思为这边看了一眼,只一眼就进了屋,所以那一眼代表着什么,何思为没品出来。

    服务员继续往后查房,何思为进了房间,听到有人敲门,这次她走过去,拉开门沈国平快步进来。

    何思为小声说,“那个人不是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