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老爷子当场沉下脸,一双眼睛迸发出从未有过的光。

    戚书丽吓到了,老实的闭上嘴。

    戚老爷子说,“往上翻三代,咱们家祖上也是农民,北大荒出来的怎么了?没有他们你现在还得挨饿,他们付出的辛苦你知道多少?”

    戚书丽埋头不说话。

    戚老爷子冷着脸,“今天的话,是我第一次听到,我也希望是最后一次听到,你再这么目中无人,就不是我孙女。”

    丢下话,戚老爷子看也不看孙女一眼,起身离开。

    客厅里独剩下戚书丽一个人,她眼里的泪才掉下来,一脸委屈的抿抿唇,起身关掉电视也回了自己屋。

    戚书丽将这事怪到了何思为的身上,她发现自打遇到何思为之后,只要与何思为有关的事情,她都会惹一肚子的气。

    戚书丽想到了邢玉山,之后去了隔壁的家属院,说来也巧,在院里就遇到了王东。

    王东看到她,笑呵呵的打招呼,“哟,看看这是谁,我没看错吧,竟然主动来我们家属院了。”

    戚书丽不爱听王东说话,原本要直接走,转想想到王东与邢玉山关系好,两人又考进一个大学,她索性停下来。

    她对着王东扬扬下巴,然后问,“邢玉山呢?”

    王东嘿嘿一笑,“他在哪我哪知道啊。”

    周五,戚书丽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就已经黑了,她又趾高气昂的,王东也不给她面子。

    戚书丽没好气的说,“他的事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在学校里给女同学打饭,这事你知道吧?有两次我还看到你们一起吃饭呢,别不承认,何思为和我一个寝室。”

    说起这事,戚书丽就生气,她每天去食堂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所以有两次看到何思为她们从邢玉山那边桌子起身,当时以为看错了,便也没有多想。

    听了钟云月的话,回头想想才知道她没有看错。

    王东说,“戚书丽,这事你得问玉山去,他的事我哪知道啊。”

    一边又说有事,也不理会戚书丽喊他站住,大步离去。

    戚书丽气的跺脚,最后还是去了邢家,邢家只有保姆和邢老太太在家,看到戚书丽笑着招手让人进来坐。

    邢家的条件很好,现在能用保姆的人家,家世自然不一般。

    邢老太太笑着说,“你和玉山考进一个大学,在学校里能经常遇到吧?他那边的事你也帮我盯着他,要是贪玩你就告诉我。”

    戚书丽眸子转了转,“邢奶奶,我这次过来就是想和你说这事的,邢玉山现在在学校帮我们寝室一个女知青抄笔记,还有打饭,这事我也是听寝室的人说才知道的,具体怎么回事不知道。”

    邢老太太皱起眉,“女知青?多大了?”

    戚书丽说,“对啊,北大荒过来的,今年二十五了。性子挺孤僻的,与寝室里的人也不来往,总是独来独往。”

    邢老太太说,“他还没有回来,等他回来我问问他。”

    戚书丽假装害怕的说,“邢奶奶,你可千万不要说我说的,你也知道他最不喜欢我了,总觉得我告他状。”

    邢老太太笑了,“放心吧,我知道。”

    戚书丽吐吐舌头,调皮的说,“他天天和王东在一起,你可以说是王东说的。”

    邢老太太说,“好好好,知道了。”

    戚书丽告过状之后,又哄着邢老太太说了会儿话,才借口天太晚了离开。

    晚上,邢玉山回来的时候,家里的保姆吴阿姨偷偷把他叫到一旁,将戚书丽过来告状的事告诉他了。

    邢玉山听了之后笑着道了谢,说,“吴阿姨,你给我热一杯牛奶。”

    吴阿姨说,“你去客厅里等着,马上就好。”

    邢玉山进了客厅,屁、股刚在沙发上坐下,卧室里的邢老太太就出来了,她板着脸说,“回来了?”

    邢玉山笑嘻嘻的说,“奶奶,一周不见我都想你了。”

    邢老太太虽然依旧板着脸,眼里却已经有了笑意,在孙子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严肃的问,“听说你在学校追求一个女知青?”

    邢玉山大方的承认,“是有这事。”

    邢老太太原本是想诈一诈孙子的,哪想到人直接承认了,这回真急了,“你真在追求女知青?”

    邢玉山点头,“是啊,想着追求对方,但是怕对方不中意我啊。”

    邢老太太看不上女知青,但是听到孙女被嫌弃,立马不高兴了,“她家世很好?”

    “家世一般,但是性格好,长的也好,这两点和奶奶很像。”

    明知道孙子是在故意哄自己开心,邢老太太还是忍不住乐了,她说,“你别虎我,到底怎么回事?”

    邢玉山就把他是怎么伤到何思为,又怎么主动提出照顾对方的事说了,最后,他靠近沙发里,长叹一声,“越接触越觉得小姑娘挺好,自强自爱,可惜这样的女孩子是不会相中我的。”

    邢老太太听到孙子学完与何思为的相识之后,对小姑娘的印象也好了许多,见孙子一副被打击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以前都是别人围着你转,现在有人拒绝你,所以才会觉得对方特别吧?”

    邢玉山说,“奶奶,不是那样的,她真的很特别,你没见到,你要是见到了,也一定喜欢。”

    邢老太太说,“好,有机会我见见。 ”

    说到了这里,邢老太太也没有再提起这事。

    她是关心孙子处什么样的对象,但是也不会因为别人的两句话而选择相信外人,不相信自己的孙子。

    何思为根本不知道这些事,这周末她没有去爷爷那,而是在学校整理这一周的课堂笔记,手已经可以握笔写字了,但是伤口还没有好,她怕爷爷看到会担心,便没有去。

    寝室里除了住在本地的戚书丽,寝室里的人都在,原本初到首都没有出去过的人还想出去转转,但是看到别人在学习后,也都歇了心思,留下来学习。

    兼报两个专业,本来学的就吃力,又有别的同学在努力,如果还想着玩,无形中生出一股落在后面的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