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想找人易容,也不想拜托黑羽那边,那你生日的时候要怎么办?”

    “呼,总归会有办法的,大不了,我就……”

    “大不了你就把我给你的药吃了是吧?”唐泽睁开眼睛,无言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小学生,“给伱药是让你这么用的吗?”

    在森谷帝二纯白色的殿堂里泡了半天,想方设法拼拼图了一晚上的唐泽,感觉自己快被那明亮的白光烤成雪盲症了。

    所以现在,他正闭着双眼,懒洋洋地坐在咖啡馆外头晒太阳,也因此,被忧心忡忡的楼上邻居给捕获了。

    虽然关于他即将到来的生日和约会,唐泽知之甚详,但还是装作贴心大哥哥的样子,聆听完了邻居关于即将被迫放毛利兰鸽子的诉苦。

    “可是,如果这次不用的话,我的生日怕是要变成我的忌日了。”心有戚戚然的柯南,想到最近小兰那个越发古怪微妙的态度,捂住了一阵乱跳的心口,“这多少也可以算是关乎生死的重要时刻吧……”

    原本,就像唐泽刚刚说的那样,他认识精通易容的joker,也认识和他长相十足相似的黑羽快斗,如果只是在黑暗中的电影院,悄悄见上一面的话,他确实是可以拜托对方替他赴约,然后保持通讯畅通,完成一场简单的远程代打。

    可是想到昨日喜多川祐介那石破天惊的裸模邀请,再考虑到毛利兰近日越来越模糊的态度,他又不太敢使用这种方案。

    他还在醋意大发的状态中呢,想来关于他失踪许久这个问题,毛利兰的火气一定也不小。

    这个时候,用一个谎言去面对她的期待,不仅性质十分恶劣,而且……她要是认出来的话,自己连生日当天的约会都打假赛,一定会死的非常惨,她要是没认出来的话,他的心情怕是会更加糟糕。

    让人两难的抉择,从了解到毛利兰计划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摇摆了一晚上了。

    “悠着点吧,它毕竟不是正式的解药,甚至可能会随着你服用次数的增多,减弱这种免疫机制……”唐泽揉了揉眼睛,无奈表示,“你在她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直接拒绝不就好了?毕竟你目前还在坚持自己人都不在国内的设定呢。”

    虽然,感觉这个问题已经变得越来越心照不宣了,但好歹面上的理由还是如此的,继续一口咬定人在美国刚下飞机,多少还是能将就再混一段时间的。

    唐泽瞄了一眼柯南的脑袋瓜,提出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我给你的药,根据志保的实验情况推断,人类服用的话或许可以让你回到真正状态4-5天样子。如果你吃了药去见她,那第二天你变不回去,你要怎么跟她解释柯南不见了的问题?她已经足够怀疑你了。”

    关于江户川柯南和工藤新一是一个人这个问题,在不知道有极端危险的组织存在的前提下,在毛利兰的视野里这会是一场信任危机,不是说他用自己的身份赴约一次就能抵消掉的。

    甚至到现在,问题的重点已经不在于他能不能在那天准时赴约,给她一个充满回忆的浪漫约会,而在于他到底是不是江户川柯南,是不是为了欺骗她用尽浑身解数,就是不肯正面交流一次的问题了。

    而现在,对还没彻底想通怎么面对她的柯南而言,这个问题依旧无解。

    除非做一些套娃操作,让江户川柯南和工藤新一同时在场,否则其他办法,还是不能增进两人之间的信任,但一旦开始使用套娃,就只是在已经撒下的谎言上继续添砖加瓦,会进一步增加事情败露之后的矛盾。

    “……让我再纠结一下好了。”柯南吐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两眼无神地看着头顶的遮阳伞。

    如果选了找人假扮这条路,那他就得尽快找扮演者对台词了,而如果想要用解药来解决这个问题,他恐怕得去找一趟灰原,问问有没有效果相对没那么好的阶段性药物,或者问问改变服用剂量,能不能减少生效时间……

    反正离他的生日还有一些时间,足够他做出决定了。

    “比起这个问题,那天的爆炸案,有什么新进展了吗?”看假小学生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唐泽顺滑地过度到了下个问题,“给你的炸药调查出什么结果没有?”

    “经过博士的检测,它主要的配方是C4,与前段时间东洋火药库失窃的那批炸药的主要成分相吻合。”提到了案件,短暂从青春恋爱物语抽离出来的柯南很快摆出了严肃的表情,“犯人的犯罪目的,非常明确啊。”

    “你的意思是?”唐泽挑了挑眉,等待柯南的进一步解释,并期待对方多少能触及到一些和组织有关的消息。

    “这批炸药,原本是打算用于拆除已经超过使用年限的高架桥,改建快速通道用的。换句话说,它就是为了破坏坚固的建筑结构而存在的火药。”核对着自己发现的消息,柯南做着判断,“而且,失窃的那部分数量,远不止当天在黑川家使用的那部分。这个家伙,恐怕还有更多计划。”

    “嗯,具体失窃的火药,有多少数量呢?”唐泽问出了自己困惑已久的问题,“如果真的是非常大量的火药,犯人是怎么能从火药库把它运走的,是火药库的看守不够严密?”

    “……嘛,差不多吧。”了解到了一些内情的柯南尴尬地转了一下眼睛,“就是一些值班疏漏什么的。”

    “唔,按照我们的推测,失窃的火药是还没有被制作成成型的炸弹的,既然它原本准备应用在爆破拆除上……”唐泽摸了摸下巴,根据印象当中米花市政大楼的体积,估算起来,“那,这批火药的体积,应该是,有那么一立方左右?”

    “差不多是那么个意思。”柯南想到自己通过工藤新一的身份在警方那边得到的确切消息,不禁捂了下脑门,“连外部危险品的包装都还没拆除,毕竟爆破是计划在两个月后进行的。”

    然后不知怎么的,这么一批火药就在前两天清点库存的时候,被发现丢失了。

    不管从什么角度尝试解释,这都是让人瞠目结舌的战绩,所以柯南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这么危险的爆炸物都能大量失窃,想到那里还有为数不少的枪支弹药,就忍不住担忧。”

    唐泽赞同地点了点头。

    对上了,这就对上了,你们柯学枪击案为什么那么多的原因找到了。

    哪怕犯人的枪械来路不正规,黑市能直接买到那么多枪支弹药,总归是有原因的吧?

    “还有炸弹制作的问题。”柯南拿出自己的本子,面上的凝重之色不减,“我拜托我爸联系了一些专家做了分析,不管制作它的人是谁,这都不是一个新手能完成的作品。塑胶炸弹确实性质稳定,品质优良,是不容易出意外的种类,但是对方制作引信和发信装置的手法有些过于老练了。”

    “没有能找到特征对应的犯人吗?”知道不少精通犯罪心理学的国家都有类似数据库的唐泽追问了一句。

    虽然暂且不知道工藤优作神奇的人脉都是怎么建立起来的,但他确实是一副在各国警界都有不少厚米的架势。

    或许是他全世界各地到处跑的时候,给不少地方做过什么案件顾问之类,扮演不是侦探胜似侦探的角色积累下来的吧。

    更担心这个世界的治安了,这破地方靠我们的缝缝补补真的有救吗?

    “没有。”柯南给出了否认的回答,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放松。

    不管没有被收录的原因,是因为对方是这方面的新手,没有留下太多案底,还是因为这是一个逍遥法外多年的专业人士,亦或者更进一步,这说不定与对方的职业经历有关,这可能是一个从事相关职业的人员,这个案件都变得更糟糕了一些。

    “不好办啊。”明白他想法的唐泽点了点头,“所以,我觉得现在还是应该把目光放在黑川家本身上。”

    “你认为这个犯人就和那个凶手女仆说的一样,是因为与黑川家存在私人恩怨,才会选择他们作为目标?”

    “不,我是说,你应该多留意类似的案件,纵火、煤气爆炸、造成严重损失的火灾之类的。”唐泽把食指伸了过去,在柯南本子上画成了蜘蛛网的线索表上点了点,“你也见到当时的情况了。如果我们不是事先发现了这些炸弹,事先有了一个明确概念的话……”

    “……那么,这个案件也很有可能被认为是一桩普通的纵火案。”柯南认同地点头,翻到了下一页,“另外,如果把调查的目光重新拉回黑川家的话,你看,这是我根据你的反馈,结合警方的信息,还原出来的炸弹安装位置。”

    本子上,是一张手绘出来的黑川宅邸平面图,包含了完整上下两层的结构,也简略标示出了出入口。

    一流侦探的记忆力和调查能力,确实不是盖的。

    “这个犯人,是个了解黑川家建筑结构的人。”唐泽看着图上用红圈一一标识出来的炸弹位置,“他选择的爆破位置非常精准。”

    “是,黑川先生房屋的二楼,在火灾后几乎彻底倒塌了。”说着,柯南看了唐泽一眼,“……如果不是你多拿了一点下来,二楼应该会整个倒塌的。”

    “嗯,而且犯人了解建筑力学。”唐泽补充。

    “他的用量,用精准来形容其实不太恰当。我觉得,这应该被称为足够克制。他想要毁坏建筑物的决心,是很确定的,而且没有任何避开居住者的意思,完全覆盖了起居室和生活区域。”眼神从那一串复杂的回归方程上一扫而过,不想回忆自己的计算过程的柯南,给出了自己最终的结论,“这是一个目标坚定,犯罪意图明确,充满攻击性的冷漠犯人。”

    他说着,抬起头看向提前发现了对方的布置,或多或少也许打破了这个人“完美计划”的唐泽。

    “他没有把人命当一回事过,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

    “请务必要注意你自己的安全。”

    吧台后的安室透,一边捣鼓手里的咖啡滤纸,一边听着耳机那头的声音。

    察觉到门口的动静,他敏锐地转过视线朝那边望了一眼。

    结束了和柯南的信息交换,把自己晒的很暖和的唐泽,正在慢吞吞地朝着咖啡馆内部挪动。

    安室透收回了警惕的视线,继续通话。

    他的声音通过特殊的程序处理,以一种失真电子音的形式,传送到了通话的另一头:“您认为,有人在调查他的身份和背景情况,是吗?”

    “对,虽然这种调查非常隐晦,但我现在的判断是这样的。”耳机中,沉稳平和的男声回答着他的问题,“我想,这与他之前的经历脱不开干系。”

    “不用过多担心,关于我们的背景和生活经历,已经抹除的足够干净了。”安室透垂下眼帘,看着手里热气蒸腾的咖啡壶,平静地说,“我会留意这个情况的。不用过度忧虑,诸伏先生。”

    “好,多加小心。”

    电话挂断,安室透抬起手拨动了一下耳机上的按钮,面色如常地拿着新一份的咖啡,走回吧台前,看着行动速度缓慢的唐泽慢慢坐了下来。

    “你最近又在干什么,我看你忙的很的样子。”安室透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你这几天很喜欢和楼上的侦探们一起行动啊,有什么新发现?”

    虽然用了一个疑问句,安室透的语气里却没有太急迫的追问,唐泽忍不住微妙地看了他一眼。

    这句忙得很,到底是在指唐泽自己,还是在问怪盗团的动向?他们忙是真的很忙就是了。

    唐泽飞快扫了一眼只有自己能看见的游戏UI界面的右上角。

    极具辨识度的P5死线任务目标栏,正静悄悄挂在那里。

    此时,那里拉了一长串的进度条,分别记录着唐泽关于降谷零的几位警校朋友们的任务进度情况。

    第一个进度条,已经随着怪盗团刻苦努力的奋斗,走了过半,预计在解决完森谷帝二的问题之后,就差不多能凑齐了。

    难的是第二个进度条,也就是关于这些人的信息收集情况。

    知道剧情设定的唐泽,大概能推断出要去哪里,问什么人,能收集到关于这些人的情报,毕竟他们基本都还各自有着亲属在世,但目前他们确实没有特别正当的理由直接A到人家门上去调查已故亲友的具体情况,所以目前来说,进度都较为缓慢。

    即便有降谷零的电影院作为辅助,唐泽也只能确保能优先收集到关于诸伏景光的具体信息。

    这倒是没有出乎唐泽的意料。

    这几个人,不管死亡的时候多少岁,都是已经在世界上生活了二十多年,已经有了成熟三观的成年人。

    在只把他们当纸片人的时候,他们可以被用标签简略地概括,但当想要还原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时候,人的复杂多面性,就势必会成为需要解决的问题。

    说白了,除了诸伏景光是降谷零从小认识的朋友,他们两个足够了解彼此之外,在警校的这短暂的培训经历,也只是他们人生中的一个片段和缩影。

    想要只通过降谷零这个一个渠道去了解他们全员,是个太过傲慢的想法。

    而且哪怕是诸伏景光,也不是说难度就因此降低了多少。

    别忘了,比起其他几个人,诸伏景光的身份更为特殊,他是个死在了岗位上的卧底来着,不管是组织方面,还是公安方面,都会想尽办法消除他过往的生活轨迹。

    包括他的亲友本人,比起其他人的亲属,也许旁敲侧击,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醉,就有机会听到了一些充满感慨回忆之情的缅怀,他们只要稍微透露出一点想要了解诸伏景光的迹象,敏锐的诸伏高明只怕是很快就会警惕起来,不给他们留下丝毫空隙。

    没办法,他们总不能直接A上去说,你好在吗,我们打算复活一下你弟弟,能请你聊一聊他的过往生平吗?

    总而言之,困难重重。

    但是就像里昂说的,唐泽自己选的吗,哪怕是challenge难度,也只能哭着打下去了。

    叹了一口气,唐泽深深看了站在对面的罪魁祸首,幽幽地说:“是啊,忙的很,忙得快要不行了。”

    被你扒马甲,整天在这里玩真心话与大冒险,完事还因为你的愿望,不得不疯狂加班……

    这么一算,我好亏啊,可恶。

    满以为又会听到一阵打哈哈的安室透不由挑了挑眉,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唐泽脸上的表情。

    嗯,也不像是准备摊牌的样子啊,这是要找他聊什么话题吗?

    “你最近都有接到那边的什么任务,能说来听听看吗?”唐泽深吸一口气,准备试着询问一下与网站相关的话题,“我稍微有一些发现。”

    毕竟,组织虽然运营的是网络站点,但是综合考虑下来,立足实体产业的组织,就算收集到了足够的“愿望”,也还是需要有人手去具体负责实行的。

    那么调查目标情况,通过一些手段完成目标心愿这些步骤,总归需要有人去执行。

    会不会有一些任务,落到了不知情的安室透手中呢?

    唐泽准备试探一下,有机会再去调查一下琴酒和贝尔摩德近日的动静,从源头,抢走对方的订单。

    最好顺便搞废对面几个业务员,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真实的商战。

    等着吧,抢单的缺德佬们,商业战争就要开始了!

    我去研究一下那个龙珠怎么搞哦,等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