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玉锦官说完,凉凉的看了玉重锦一眼,“哥哥,你该走了。”

    玉重锦无奈,从怀里掏出一个青瓷瓶递到雁朝手里,“雁道友,这药可以化瘀。抱歉,锦官性子孤静,不习惯与人接触,我平时也碰不得他。”说着他莞尔一笑,“雁道友莫放在心上,我替他向你道歉。”

    “无事。”雁朝接过药又说了句抱歉。

    今宵道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她师姐是个剑修!

    那一爪子给她挠痒痒还不够,哪值得说这么些抱歉。你再不去接,你们家韶卿师姐怕是要歇菜了。

    沣衣关可不是谁都能去的,那里鱼龙混杂人妖修仙者混杂,听说还有上界犯了错贬谪下来的仙,也不知道玉韶卿去那里做什么。

    “重锦你自己去可以吗?”沈无心问,他不放心他独去,又怕事关青云宗的隐私,不方便他知晓。

    “无事。林师叔和宗中一些长辈也在,母亲让我去大概是接应师姐过来参加大比。”

    阿念听他这样说,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沈无心也点了点头,阿念又叮嘱了几句,玉重锦便御剑飞走了。

    玉重锦一走,众人也便散了。

    沈无心和阿念一同去了玉锦官处。

    雁朝、今宵连同姬含光一同回了她们的住处。

    现在的玉锦官和个小刺猬一样,要想在他身上探寻有没有魂魄的气息,雁朝还得另想办法。

    “师姐,这玉锦官从前也这样吗?”现在的玉锦官可不是雁朝印象里的听话坏小狗。

    从前的玉锦官,她问的是中一心术之前的玉锦官吧。

    那时候的玉锦官,雁朝其实并不了解。

    经常见到,却并不熟悉。他跟在玉重锦和阿念身后,总是冷冰冰的看着他们嬉戏打闹,从不参与,他们的话题他也不介入,只是冷冰冰的看着。

    如果不是为了逼玉重锦,她不会留意到他。他和玉重锦除了长的像,其他无一处相似。

    雁朝喜欢乖巧听话的,只一眼,她便知道他除了做刀一无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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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望月楼。

    玉锦官一睁眼,便对上了一双清滟的眸子。

    她虽戴了面罩,玉锦官却一下就认了出来。

    雁朝的手抚在他的眉骨上,轻轻的笑着,一双眼漂亮且危险的注视着他。

    “你来我这里干什么?”

    她翘着二郎腿坐在他的床边,闲适的像是在自己的家里。

    这才是她原本的样子,玉锦官心里冒出这个念头,不是白天那个和煦亲切的虚伪样子。

    玉锦官坐起来,警惕的看着她,她要报复自己。他又看向了那只白天他拍过的手,净如白玉,早无一点红痕。

    雁朝欣赏够了他变来变去的表情,幽幽开口,“我来看一看你,小道长怕人看吗?”

    她说的荒谬,玉锦官的眉头皱起,谁家半夜爬人家床头扒着人的眉骨看啊。

    “你快走吧!”玉锦官黑森森的盯着她,“我要休息了。”

    雁朝挑了挑眉。

    玉锦官又道,“慕长老在我这里设了传送阵,我若受伤,他必能感应到,不出一刻就能赶过来。”

    “是吗?”雁朝站起身,在他的屋子里悠悠踱步,推开窗,弯月照进室内,这摸摸那瞧瞧。

    “喜好倒是一直没变。”她轻声嘟囔。

    玉锦官瞧着,眉间郁气愈浓。

    “你再不走,我……”

    “怎样?”雁朝笑,手掌摊开,他说的传送阵正在掌上,“是用它叫慕长生吗?”

    雁朝咯咯笑。

    “你到底是何人?”这世间能破慕长生阵法的不出十人,能像她这样拆了阵法放在手中把玩,阵的主人还不知道的,怕是没有。

    “你的债主。”

    雁朝说,手再次探向他的眉骨,他偏头想要躲开,却被雁朝用另一只手钳住了下巴。

    “我有东西在你这里放着,我想取走,它却不出来。我只能改日再来了。”

    说罢,她抽手,从他床畔离开。

    玉锦官恨恨的的盯着她,刚要捏碎手腕的传音符叫人就听她悠悠道。

    “嘘~”她已经到了床边,月光打在她半张脸上,多情的凤眼闪烁着细碎的光。“刚才既然没用,现在也别用了。”

    “下次再来,看好我的东西,不要声张,不然我可是要生气的,小玉奴。”

    玉锦官还想再问,她已经消失在了床边。

    他郁郁的坐了很久,手无意识的抚上她刚刚碰过的眉骨,又冷脸重重拍在床上。

    她是梦中那个人。她放在他眉骨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何要放在他这里?

    是因为他是个无修为、无法修炼的废人!

    白日里她接近自己,是不是也是为了这个!

    玉重锦恨恨的想着,眼睁到天明。

    次日一早,阿念来找他。

    一开门便看见他只穿着中衣,坐在床沿,神色沉沉的盯着来人。

    “锦官,你怎么还没起,一会儿韶卿师姐要带我们去领大比的牌子,你不一同去吗?”

    阿念进门,熟练的去箱笼里找衣服,“今日就穿门服吧,大比第一天,大家的服装肯定是统一的……”

    “不要动我的东西。”他赤脚走过来,站在阿念的身后,冷声道。

    阿念回头,只见他沉沉的看着自己,目光森森,眼下青黑一片。

    “那你自己找。”她悻悻的让开,心里还有些惊悸,不知为何同样的一张脸,玉重锦却似天上月,他……

    “你昨夜是不是没睡好,要不我同师姐说……”

    “不用。”玉锦官打断她,“你先出去。”

    阿念碰了一鼻子灰,被关在门外也不生气,悠哉悠哉的坐在廊下哼歌。

    玉锦官喜静,他一个人住在翠竹峰的西侧,宽大的院子里只有花草树叶被风吹过的声音。

    忽然,门从里面被推开。

    玉锦官冷着一张脸,扫了阿念一眼。

    阿念立即收声。

    他今日似乎格外的不好惹。

    是新换地方睡的不好?也不对啊,他跟着师母四处寻医,自幼便被门中师叔夸奖吃的了苦。

    “走吧。”

    “好。”阿念御剑而起,不在多话。

    须臾,便到了飞来峰,阿念视线扫了一圈,最终在张榜处看到了玉韶卿同玉重锦。

    阿念准备落剑。

    忽然身后的玉锦官问道,“昨日那个女的,今日也会来?”

    阿念吓了一跳,剑一偏,同迎面而来的药仙谷小菩萨撞了个正着。

    玉锦官一个没站稳,便从剑上直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