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几个月里两个人把周边大大小小的墓全盗了,黑瞎子的个子也随着时间不断长高,临过年,他的个子已经蹿到了一米六。

    颂命:不枉我每天一杯牛奶的喂啊。

    颂命也没白过时间,在砍粽子练习中不断摸索天明刀的刀法,她不是没想过找找有关书籍,只是刀法感觉那些都是别人的,只要是别人的就无法完全为自己所用,而且容易被人认出后破解,还不如多费点时间自己摸索,再说了,现在拥有时间最多的就是她,完全不急。

    两个人还在一个小村子里买了个小四合院(别问,问就是城里的太贵),四间屋子,正房分成两个房间以及一个小厅,东房当做厨房,西房是客房(其实也就是名字叫客房实际还是仓库),南房是仓库,东南角上是个棚子,里面堆着煤和柴火,旁边就是旱厕,西南角就是大门。

    院子里铺的是青砖,颂命觉得还挺好看,于是就只拆了一块地方的青砖打算用来种枣树。

    不过黑瞎子好像不太喜欢枣树,于是又换成了榆树。

    颂命坐在窗边望着榆树若有所思。

    黑瞎子在铺床褥,正好对着颂命,发现他铺完床颂命还在看树,就问:“命姐别看了,你再看还能看出来花来?”

    颂命说:“想吃榆钱了,但这树结榆钱还要一年。”说着她就来了兴致,突然兴奋的问,“哎,明年我准备试着做一下榆钱饭,你吃不吃?”

    颂命真的超级喜欢做饭,但是她爸妈不让,一是觉得她还小,自己用不了煤气灶,万一做的不好吃又浪费食物,二是觉得做饭和家庭妇女挂钩,看到颂命做饭就说她未来就一定是个家庭妇女,还是贬义的那种。

    但颂命是什么人,被说了就当没听见,而且一找到机会就做(其实更像是小孩的叛逆心)。

    黑瞎子觉得他得对自己的胃负责,婉拒了。

    颂命撇撇嘴,没说什么,出了房间去院子里练刀。

    可还没练两下,门外就来人了。

    是个老婆婆带着两个小孙女,手里提了个篮子。

    看见有小孩颂命赶忙收起刀,露出乖乖仔式笑容,语气糯糯的说:“老娘有事嘛?”(老娘是太原某些村里奶奶的意思,老娘娘是太奶奶一类的)

    黑瞎子正好出来,听到颂命的声音差点摔下石阶,稳住身形后一脸地铁老人表情。

    老婆婆慈祥的笑着说:“娃娃刚来这里哇,俺就住隔壁,想着来走动走动看看你们有么啦缺的。”然后把手里的篮子硬塞给了颂命,“后晌刚收的豆橛子,自家种的。”(后晌,下午的意思)

    颂命瞪大了眼睛,赶紧就往回推:“不敢不敢,您自己留的吃,不收不收!”

    黑瞎子很显然是第一次见这种场景,也吓懵了,他不像颂命能听懂太原话,加上村里人说话声音高动作幅度大,他还以为两个人吵得打起来了,差点就要拔出后腰上的匕首帮颂命。

    不过还好他看到了篮子里的豆角,这才没搞出什么乌龙。

    颂命实在是顶不住老人家的热情,只好收下豆角。

    等到老婆婆的注意力转向黑瞎子的时候颂命快速跑到两个小孩身边,蹲下往她们兜里各塞了两块糖和几枚银币。

    两个小孩刚要叫,就被颂命捂住嘴。

    看着两双闪闪的大眼睛里满满的惊喜和惶恐,颂命眨眨右眼,松开捂住小孩嘴的双手比个噤声的动作,悄悄说:“秘密?”

    两个小孩也学着她的样子悄悄说:“秘密!”然后捂着嘴咯咯咯的小声笑了起来。

    颂命各搓了把两个小孩的头发,一脸姨母笑的撑着脸看着她们把一块糖塞到嘴里。

    BUt

    不是所有人都很快乐,比如黑瞎子。

    “后生多大了呀?”

    “后生家里人了?”

    “后生长的真高,瞧这壮体格!”外加拍拍肩膀。

    ……

    黑瞎子一边努力辨别每一句话力求做到每句都回应,一边疯狂给颂命使眼色。

    ‘靠!别逗小孩了!救救我!’

    ‘再撑会,这俩小孩还没吃完糖呢,再说了老太太又吃不了你。’

    ‘你在开玩笑吧!等她俩吃完我就疯了!’

    ‘啧,行不行啊你。’

    ‘啊啊啊啊啊,你叫她俩快点!死颂命!’

    颂命单方面切断和您的眼神通讯。

    ‘喂!命姐!命神仙?小的错了,您快快救救小的吧!’

    ‘命姐!呜呜呜呜呜呜……’

    黑瞎子欲哭无泪,同时下定决心以后学遍全世界所有语言,当然,最后会的也不过就太原话,北京话,藏语,满族语,德语,英语。

    过了一会老婆婆便带着两个小孙女走了。

    黑瞎子飞快进了厨房抓起水壶就往嘴里灌,颂命慢悠悠地进来说:“别喝太猛,小心……”

    “咳咳咳!”

    颂命默默补上最后两个字:“……呛到。”

    黑瞎子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只能把墨镜先摘了。

    颂命看了一眼像被烫到一样别过头去。

    无他,黑瞎子长的越来越妖孽了,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独属男性的妖艳感。

    “这就是个初二生,这就是个初二生,这就是个初二生……”颂命默念。

    很好,清醒了。

    再看一眼。

    很好,又乱了。

    黑瞎子缓过来后望向颂命,注意到了对方耳垂的绯红和乱瞟的眼睛,愣了愣,然后唇边绽开一抹灿烂的笑。

    ‘搞什么嘛,对我有企图还天天对我那么凶,不过,小爷我人好,不计较,绝对不是因为打不过你。’

    颂命把篮子匆匆放下继续回到院子里练刀,而黑瞎子透过窗户看着颂命。

    起先黑瞎子的脸还在颂命脑海里浮现,让颂命简直是拿着刀在瞎挥,步伐虚浮不说,还差点跌倒。

    但是,当时间慢慢过去。

    颂命的心随着每一次刀进刀退而恢复平静,她的身子愈发轻快,刀气愈发凌厉,破空声,衣摆飞舞声,脚步声渐渐形成一套体系。

    颂命闭上眼感受天明刀与身体的交流,她在随着心,随着刀。

    当再次睁开眼眸,比刀锋更锐利的是她的眼神。

    刺,躲,进,退,绕。

    短短几息,颂命便完成了突脸输出再到闪现回城的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