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渊微微点头,王玄功既然点头同意,那这件事就不需要有其他的顾虑。

    诛命司使看似是升仙司的二把手,可实际上只是司正提上来的人代行权力,随时都可以被收回。

    王玄功虽然名义上是二处主事,可最重的身份却是金玄上人的唯一弟子。

    许渊也不能真的就随着自己心意乱搞一通。

    一旁坐着的袁刀笑一声道:“这阮善可是和我不对付许久了,以往倒是只盯着他,不然也不能让那一头九品的鬼物骑在云怀县升仙司脖子上作威作福。”

    “许司使,咱们现在移步议事厅?”

    许渊点点头,一口将杯中茶全部喝光起身道:“王道友,袁主事,咱们走。”

    三人一并离开园林。

    袁刀知道许渊初来乍到,对于升仙司内不熟,因此走的靠前带路,来到升仙司中央的一座长厅当中。

    长厅门口挂着一口金黄小钟,袁刀抬手一道法力弹在那金黄小钟之上。

    咚!

    小小金钟响起一声恢宏钟鸣,响彻整个升仙司。

    许渊从芥子袋当中取出诛命司使得腰牌挂在腰间,同王玄功和袁刀一并走进厅中闲聊等待。

    不过片刻时间,一道道身影从外入厅。

    目光落在厅中的三人身上,快步上前行礼。

    来到厅中的人越来越多,已经达到百数,许渊心中惊讶,郡中升仙司之内竟然有这么多卫队。

    这一个个的卫长,修为最次也是七品,其中夹杂的六品修为之人同样不少。

    王玄功看该来的人已经来的差不多,拂袖一抽,远处长厅大门直接关起来。

    一群人各自入座,主事在前,卫长在后。

    许渊一人走到台前,朝着众人拱手一笑道:“今日初次见面,日后许某若是有做的不对之处,还请诸位纠正一二。”

    台下众人见状纷纷起身拱手回礼。

    “诸位请坐。”

    许渊微微一笑,目光在前列的主事身上扫视一圈,笑着道:“想必这段时间诸位司内同僚也都知道许某的消息,更有甚者,应该已经将我的过往信息打探了一个清清楚楚。”

    “既然如此,应当也知道云怀县发生的一些事情,其始作俑者乃是一头九品阴鬼,名为阮良。”

    “只是说起来,这位让云怀县升仙司司正都不敢管的阮良和在座一位主事关系匪浅呢。”

    听到许渊此话,一道道目光纷纷落在前列左侧的一名健硕中年身上。

    那健硕中年面色平淡,起身朝下许渊拱手一礼道:“许司使所言甚是,那阮良正是阮某一母同胞的弟弟,只是千山郡内事务繁忙,阮某久不回云怀县,疏于管教,这才让他胆大包天闯下大祸。”

    “如今他已被司使就地正法,阮某还要感激司使大人。”

    许渊看着阮善笑道:“阮主事不必客气,这等邪祟人人得而诛之。”

    阮善眸子一跳,微微点头重新坐下。

    许渊面色冷冽一些,继续道:“不过这阮良毕竟是阮善主事的亲弟弟,他打着阮善主事的名头在云怀县横行一方也是事实。”

    阮善眉头一皱,看着许渊心道:“这是要对我发难。”

    阮善正准备开口辩驳,许渊就直接道:“我心中愿意相信阮善主事一心为公,对于此事并不知情,但云怀县毕竟深受阮良之害,对于阮善主事的意见可不是一般的大,更有阮善主事包庇其弟的传闻,民怨沸腾。”

    “故而,本司使为了洗清阮善主事的嫌疑,也为了给云怀县百姓一个交代,决定免除阮善主事一处主事之职,暂且关押锁仙狱,等查清此事平息民怨之后,再放阮善主事出狱,恢复原职。”

    一时间,厅中顿时小声议论起来。

    后方一名身穿红衣的青年起身拱手一礼,皱眉道:“司使大人,阮主事那不争气的弟弟已经死在大人手中,此事阮主事也不知情,这免除职务,关押锁仙狱是不是太过严重。”

    “不错,阮善主事又未曾犯错,怎能将阮善主事当作犯人关押。”

    后方的舒希夷起身道:“此言差矣,阮良行恶借的都是阮善主事之命,如今出事了却摘个干净,若是如此,我等亲眷日后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如此?”

    “长此以往,升仙司失去威信,成为恶徒邪修的庇护所,诸位真想看到这个结果?”

    “舒道友所言甚是,即便阮善主事不知情,可其弟终究是借其名为恶,摘不干净,况且司使大人也说了,只是为了还清阮善主事一个清白身,等查清事实平息民怨之后就重复原职,这有何不可?”

    那红衣青年冷哼一声,“尔等这是……”

    咚咚!

    坐在前列的王玄功突然敲了敲桌子。

    霎时间,厅中所有人都彻底噤声,一道道目光看过来。

    王玄功平淡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查查又有何妨?”

    “既身为升仙司一员,便应有自我牺牲的精神,已经民怨沸腾,哪怕是清白身,也应该牺牲一点面子暂且平息民怨才是,阮主事认为呢。”

    阮善嘴角微微抽动,起身拱手一礼道:“王主事所言甚是,但……”

    王玄功摆手打断,“既然阮主事认同,那就这么办吧。”

    随后起身朝着许渊拱手道:“许司使,阮主事虽然下押锁仙狱,但是封元针和锁仙枷肯定不能用,全当走个过场,司使觉得如何?”

    许渊忍着笑,一本正经的点头道:“王主事所言甚是,只是许渊初来乍到,对于司内一切流程设施不太熟悉,暂且关押阮主事一事便请王主事和袁主事代劳。”

    一旁的袁刀起身拱手笑道:“袁刀领命。”

    厅中所有人看着这一幕,哪怕是阮善的自己人也不敢再开口。

    他们也不傻,现在一眼看来,这三人就是一伙的。

    王玄功向来不喜欢争权夺利,比较闲云野鹤,就是二处的事都不怎么管,以前也从来不下场干预什么事情,因此他们这些人阵营角力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现在王玄功下场,那他们就不是开不开口的问题,而是考虑要不要脱离阵营的问题。

    阮善神色微沉,王玄功下场是他没有想到的事情。

    这家伙消失三年,现在突然回来怎么就变了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