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药一定很贵吧……明天找左公子把银子要回来。”

    又是六蛻蝉叶,又是海龙芝,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药材,这一趟下去,林卿墨都估摸着送去了快万两白银了,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了,她一天坐堂问诊有个几两银子就不错了,再卖点药材,一天营收顶天也就是几十两白银。

    结果父亲不动声色地直接把这么多名贵药材送了出去,还都是妙春斋几代人留下的一点点大药,这怎么能让林卿墨不感到肉疼?

    “傻幺儿,这是投资,现在左宁在陛下眼中就是一等一的贤婿,而且背靠燕州左家这个庞然大物,而我们是什么?好听点叫太医院院长,说难听点那就是一个老字号医馆,连个家族都算不上。现在左宁需要我们的帮助,我们就得一帮到底,雪中送炭可远远超过锦上添花。”

    林芝参看着清清冷冷,脑子有点转不过弯的女儿,细细解释道,

    “你个姑娘家的,外面的事情看得不够透彻。说多了你又死脑筋得不高兴。那就按着为父说的去做就好了。”

    “知道了。”

    虽然没有搞明白为什么父亲对左公子这么上心,但是从小到大看着父亲那谨慎入微的行为处事,林卿墨对于父亲还是很如同的,不管怎么样,做好自己,听长辈的安排就是了。

    看着林卿墨放下了疑问,扭头又开始了钻研起了医书,林芝参淡淡地扬起了嘴角,然后又想到了什么,朝女儿说道:

    “明天从左都尉府上回来后,你去顾丞相府上,给顾丞相看看身体情况,别忘了。”

    “嗯。”

    ……

    月上枝头,左府里面的院子里,夭桃,陆水寒,沈鸾还有老唐坐在石桌上吃饭,不远处,就是还在咬牙切齿地坚持泡药浴的左宁,老唐昨天一天基本都是在军营里面度过的。

    这帮小伙子,练伤了就得找人来自己这边取药上药,加之还要给他们讲解一下他们提出来的疑惑,给他们分析一下哪里哪里有缺陷,在不知道的人眼里,好像自己才是禁军统领一样,好不容易把那一摞子虚心求教的小伙子通通应付完了,结果搞到太晚了,他们就懒得回去了,直接接着加练了……

    然后这就把老唐苦到了,直到今天下午才逃也似的回到了府上,在顶着有点疲惫的身子瞅了瞅还在药浴里面死命练功的左宁之后,这才好好得睡了一觉。

    一觉睡到了现在,被小夭桃叫醒了出来吃饭,然后看到自己家的公子,现在还泡在药浴里面……

    “这小子还要泡多久?”

    老唐将一些饭菜用碟子装起来之后,就端着碟子和碗跑到了木桶旁边蹲着,一边爽歪歪地干饭,一边问道。

    “听林太医说,可能要泡到明天吧?夭桃,刚刚加热水了吗?”

    陆水寒将嘴里的菜咽了下去,然后扭头问道。

    而小夭桃看了看左宁的头顶还在冒着丝丝热气,然后犹犹豫豫地说道:

    “大寒姐姐……不用加了吧?从下午开始,公子的头顶就一直冒着热气,我一摸木桶,都是温热的。”

    听到夭桃这么说,老唐就隔着木桶摸了一下,果然和夭桃说的一样,这么长时间没有加热水进去了,但是木桶里面的水温却始终不低。

    下午就看累了的陆水寒在百般无聊之后,把在一边修花的夭桃叫到了院子里,让她看着,自己则是跑到水榭亭和沈鸾玩去了,现在才被叫过来吃饭,所以自然不知道下午,左宁这里具体发生了什么变化。

    左宁此时此刻全神贯注的正在引导自己的内息包裹住自己的骨头一点一点地渗进去,因为他发现单纯熬炼肉体有点治标不治本的味道,而最重要的,自然是自己的那骨骼,因为不知道怎么才是正确的方式,所以左宁的大脑一直在推演,然后拿自己的指骨在做实验。

    然后,让他惊奇的发现,这个药浴里面似乎有一味药的药劲在主动往他的骨骼里面钻,然后就和打磨玉料的原石一样,磨自己的骨头,虽然这种熬打所产生的是彻骨地疼痛,但是左宁将内息沿着药劲的路子一点点开始学着往里面渗之后,换过来的,却不是疼痛,而是一种痒痒的感觉。

    就好像有绒毛在抚过自己的骨头一般,虽然这种比喻有点抽象就是了。

    然后直觉告诉左宁,他走对了!

    而很凑巧的是,那些被药劲所自发去熬打的地方,平行映射到肉体上,就是那些穴位的位置!

    发现了这个规律之后,左宁就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熬打骨骼的过程之中,然后借助药浴里面的药劲,一起铆足劲地锻骨!

    顺着这个穴位将内息从经脉渡进自己的骨头上面继续熬炼的做法,就好似一开始的蕴养内息一般,是一个可持续的过程!

    加上意志力极为坚韧,和药物的指引,自身内息浑厚的不像话,才得以支撑着他可以如此去做。

    直到现在,已经足足过去了三个时辰,而凭借着自己那浑厚的内息,左宁在这个短短的时间里面,就发现自己的白骨,在平行映射到那些穴位的地方,已经开始呈现了一丝丝的青玉之色!而且色地极为纯净,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色!

    现在左宁就能很确定了,就算没有这个药浴的帮助,只要慢慢靠内息去熬打,迟早自己的骨头就会变成那传说中的玉骨!

    现在在这个过程渐入佳境之后,左宁突然也感觉似乎这个药浴所带来的刺痛感也弱了不少,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内息的缘故还药效开始消退了。

    不管那么多了,先继续锻骨才是最重要的,到时候教给父亲,祖父,安安,水寒他们,想必他们也能靠这个再上一层楼吧。

    这种功法,所消耗的内息实在是有点大,左宁估摸着,就算是自己父亲那种层次的人,以一次两个时辰熬打锻骨来看,内息就得枯竭了。

    而现在,自己在药浴的支持下,熬打完一整天,应该还是足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