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叶微凛,她无视舅舅转头的瞪视,继续猫腰跟进,“看见有别的人在附近吗?你能看见三十米外?”

    “没有别人,在山里看的远一点点。”小玄猫很尽责的观察周围,它看见沈长岁距离两只对峙的野物十米左右时停下。

    又见豹子警觉的飞扑野猪,然后一个虚晃,跑了……“你舅舅为什么不拿弩射杀豹子,而让你用?”

    沈小叶没空回答,她在舅舅搭弓并箭射向野猪时,举定竹弩放出一箭,并很准的射中一只眼睛。

    嗖、嗖……,前后数支利箭射向还有点懵的大野猪,等它反应过来豹子为什么跑时,已经中箭,它痛的嗷嗷叫着想转过身反击。

    遗憾的是速度没有沈小叶甥舅两人快,箭似疾风加暴雨刷刷射个不停,大野猪狂冲几米就功败垂成,卒了。

    沈长岁又补了一箭之后,才接近查看,然后利落的抽回箭,这些箭头是铁器打的。

    他对着走来的小叶道:“速度准头都很好,没白练。”

    不知为何,家里的老爷子善射,曾经有把硬弓在丘县守城时坏了。

    “嘿嘿……”沈小叶刚要尽数笑纳,又听舅舅说:“回去后三千字检查,没有服从命令听指挥。

    现在检查一下你的手,若加重就再次消毒。”

    “唉……”沈小叶顿时蔫了。

    小玄猫本能的感觉她受罚了,幸灾乐祸“喵喵”数声。

    “你回去叫人来。”两百多斤的野猪,沈长岁不打算自己扛回去。

    沈小叶检查原来缠着的伤不要紧,又看着野猪身上一堆箭孔,道:“怎么跟家里解释弓箭?找人来就得意思意思吧?不如用空间搬运一程。”

    “不行,又脏又臭。”小玄猫首先就不同意。

    “弩还放小玄猫那里,弓箭是我偷偷准备好的。

    杀了,下水还在打麦场做成杀猪菜分大家吃,然后用肉跟乡亲们换粮。”猎物带回去总归要过大家的眼,这头猪再肥也不过能得五成净肉,沈长岁没打算再费劲卖去县城。

    他道:“言明附近村子的亲戚也可以拿粮食来换,再趁机会把咱们收布的消息散出去。”

    “舅舅英明,到时候我们在河边占块地方染布,大家也不好意思说怪话。”沈小叶马上联想开来。

    沈长岁失笑:“我哪有想那么多,快去。”

    “诶!舅舅别忘了柴刀,注意那只豹子。”沈小叶啰嗦完,咻咻往山下跑。

    受伤的豹子到底是没再出现,等到众村民合伙把大大的野猪抬出山林,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无视巡山小队的一路欢呼,黄氏狠狠的瞪着沈小叶,“跟我家去。”

    “大舅母,我错了。”沈小叶认错速度很快,态度也十分诚恳。

    但黄氏表示不再相信过午才回来的她,检查她的手后,狠狠在婆婆面前训了她,并坚决不许她近日再上山。

    然而林氏发现她似乎不像昨天那么抗拒,于是招她坐到身前并把午饭递给她问:“边吃边告诉外婆,你是又有什么计划?”

    “英明不过外婆。”沈小叶献媚的对她笑道,“恒溪道长不是低价佘卖给我们三百斤苏木嘛,我想跟四舅去无终山拉过来。”

    “不行,无终县在哪儿还不知道。”黄氏声音很大,守在跟儿还不老实,出远门了还了得?

    林氏压压手让她坐下别急,“无终县就在咱们东边不到百里,从村尾的山林穿过,越福山走小道,过条河就可以望见。

    不过,我还没有答应岁哥儿让他去。”

    “为什么呀?”午饭是猪油渣大烩菜和三和面馍,沈小叶吃的香喷喷,她以为昨天晚上舅舅已经做好思想工作了。

    林氏沉吟片刻,等她吃完才道:“恒溪道长肯佘我们苏木当然好,可咱们收布的话,手里没有本钱。

    像是钱五的媳妇唐氏,就指着她那张织机挣钱,你拿走布,能不当时结帐吗?”

    “绝对不能。”沈小叶想佘也没人愿意不是,她接过大舅母递来的水喝。

    林氏就道:“再者,咱们这边大批种棉花的少,多是地头种些桑麻,收布要跑不少地方,所以,这事儿等你外公和大舅回来,他们的工钱应该够收几匹麻布的。

    到时侯,也由他们,跟着道长去拉货,下去各村收布。”

    “外婆,苏木好贵染粗麻布不合适吧?”更何况外公还不知几时回来。

    且沈小叶听音,就知道舅舅去不成她也别想去,“恒溪道长和舅舅定下的还帐时间是一年,我们不必急着收布的。

    这其间,我们可以做事赚赚收布钱,或者做好染料帮着有些人家染些红布蓝靛布收费。”

    “即要挣钱,你们倒真不必急着去拉货。”总之,没大人看护着,林氏不会放几个孩子自己跑出百里。

    她给黄氏使了个眼色,后者点点头道:“昨天我把你染的莲红水红帕子,和去年染的青色方领半臂对襟衫,桃红色百鸟朝阙马面裙,都给村里的妇人们看过,她们觉得很不错。

    她们也知我穿的这套青布衣裙是咱们自己染的,只是以前没听说咱们愿意帮别家染。

    崔大嫂还借去帕子,说要问问娘家看中这颜色不,她娘家侄女入冬成亲想做两床红色喜被,可县城布庄的红色松江布料,要八钱银子一匹,大红色的叫价一两。

    而便宜些的本地布料,颜色又没那么入眼。

    今天她娘家回信相中了,想用自己织的白棉布找咱们染,还说不必大红,只要能跟帕子染的一样就行,他们愿意出两百文的染布钱。”

    “是么,那可太好了。”沈小叶蹭的站起,可高兴没有几秒,她又愁道:“大舅母,你有告诉他们容易掉色吗?”

    黄氏也是挑着几家家境可以的去宣传:“当然有说,你当他们买布庄的布料不掉色么?

    被子又不是几天一拆洗,不用草木灰洗又不放香料,能撑好些年。

    人家就是图个喜庆,送嫁状时脸上有光。”

    “还能这样啊,其实直接用苏木染成玫瑰红色,更快。”沈小叶一想也是,植物染基本都掉色,仅是时间长短的区别,主要它天然无副作用,掉色也不会伤及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