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东西又不是自己的,自己以后肯定也赎不回,而她身边这人应该也不会在乎少了那么一颗宝石吧。

    但她如此肯定的说死当,听在店伙计耳里,便越发确定这东西是不能流传到世面上的黑货。

    故而店伙计比了个数字道“这宝石成色还不错,你又是死当的话,便给你二两银子吧。”

    宋楚楚对古代的银钱换算其实还并没有多少概念,不过她想那个妇人刚才不就是想换二两银子都没换成吗?这宝石若能换二两应该也还好吧。

    她正想说可以!

    不想赵衍桢却是直接劈手夺过那红宝石道“这个价格太低了。”

    比起那店小二,宋楚楚自然更相信赵衍桢的话。

    那店小二眼见着到手的宝贝马上就要飞走了,当下如何肯甘心,他咬了咬牙道“价格好商量,你们且等等。”

    店伙计说完,便去里间请了更为见多识广的掌柜出来。

    掌柜起初看着这两名乞丐打扮的男女并不在意,直到那女乞丐掏出了一颗红宝石,他的脸色方才豁然变色。

    他只连忙让伙计拿出自己的西洋镜过来,随后他先用那西洋镜仔细观察了一番这颗宝石的成色。

    宝石明显是嵌在什么器物上的,而且用的起这般宝石做镶嵌的一定是贵族人家,而且恐怕还不是一般的贵族。

    不过他们倒也不担心这东西会给他们带来麻烦,毕竟用得起这些东西的人,恐怕丢了一件物品也不会在意,更何况,他们既然敢做这门生意,那便必然是有这个本事和门路来做这个生意的。

    掌柜的早就听店伙计开出的价格了,他低声道“东西的确是好东西,不过要转手却是有些麻烦。”

    随后那掌柜的压低声音道“不如这样好了,我给姑娘开二十两银子如何?”

    二十两?这价格一听就不少。

    宋楚楚心动了,倒没想到这价格能翻出这么多。

    当然她更没想到这才不过取下一颗红宝石罢了,这要是整件匕首拿过来,她还不得发了啊。

    不过心动归心动,她还是转头看向赵衍桢,毕竟这个失忆者好像比自己还要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

    而店家也算是看出来了,说了算的还是陪她一起过来的男子,这男子虽然一身粗麻布衣,但那容貌与身形一看便觉有种并非普通人的贵气。

    两!”赵衍桢虽然觉得这红宝石远远不止这个价格,不过这种边陲小镇也出不起高价。

    而且身负宝物,不免招惹来麻烦。

    他先前不知道宋楚楚要当的是红宝石便也罢了。

    如今知道了,他自然还是说了个那掌柜的能接受的价格。

    那掌柜的听两,只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不过这个价格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这红宝石若是卖出去,可是远不止这个价格。

    他最后只能叹了口气道“行吧!你。”

    随后店家主动写当票,又让自己徒弟去替对方包银子。

    而在递银子过去时,那店家又恰好看到了那青年的脖子上居然还挂着一块青玉佛,那玉佛成色瞧来也是不错。

    故而他在递出当票时,只又指了指青年脖子上的玉佛道“这位公子,我冒昧问一句,您这玉佛卖吗?若是卖我再给。”

    掌柜的这话一出,排在后面的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衍桢此时方才发现原本佩戴在贴身衣物内的那块青玉佛只不知什么时候露了出来。

    他看了那玉佛一眼,随后想也没想便拒绝了“不卖。”

    于此同时,他只将那玉佛又妥帖收好。

    他倒不是觉得这玉佛本身有多昂贵,他只是因为这玉佛似乎能让他想起一些破碎的片段。

    那片段里他分明记得这玉佛似乎是一个女子亲手为他佩戴上的,他说希望自

    己平安归来。

    他虽然已经记不起那女子的样貌,也不知那女子是谁。

    但他想对方与自己的关系一定不一般。

    否则她何必半夜跑来给自己送这玉佛。

    想到那女子,赵衍桢只觉得心内一阵暖流涌过。

    看得出来对于这块玉佩,赵衍桢是十分在意的。

    宋楚楚只暗暗庆幸自己昨夜在看到这玉佛时,没有心生贪念,直接将这东西取走。

    如若不然,待来日他想起时,自己怕不是又要多添一笔罪孽。.

    而那掌柜的对此也不做强求。

    加之这位公子看起来也不似一般人,想来或为家道中落,或是有心为之。

    掌柜的自然不想多惹是非,他只亲自好言好语将那二人送了出去。

    之后他又在二人离开前叮嘱了一句“公子路上还需谨慎,咱们这里小摸小偷的不少,公子切记不可将财物轻易露白。”

    赵衍桢只淡淡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待掌柜的回到店里在前面忙碌的店伙计只还不解的问了自家掌柜的一句“掌柜的,那两人穿的跟讨花子似的,那东西看着也来路不正。您怎么对这两个讨花子这般客气。”

    掌柜的闻言,只淡淡瞄了一眼伙计道“看人可不能光盯着人家衣裳瞧,那位同行的公子的那份气度便是咱们这的县令公子也没有的气度,那气度一看就是养尊处优堆出来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那红宝石可是皇商专供的宝物,能用得起这东西的除了镇守云州的陈家几位公子,便是京里的贵人了。试问谁敢上陈家偷东西?京中的那些贵人的东西又怎么可能轻易流至咱们这?”

    店伙计听了掌柜的一番分析,并不以为意,不过他还是对着掌柜的恭维道“还是掌柜的目光如炬。”

    而掌柜的则只是意味深长的对店伙计道“行了,少在我这拍马匹,好好工作,你往后要学的还多着呢。”

    而在这两人准备各思其职时,一名黑衣劲装,瞧来似是江湖人士,又似是官府中人的青年手握长剑跨入这当铺之中。

    他只对着那排队在此的人群问道“你们有没有看到一名身形高挑,容貌出众的青年男子。”

    众人还没来得及将青年的形容,与刚才离开的赵衍桢对上号。

    原本就在讨论赵衍桢的二人却是立刻会心一视。

    掌柜的走上前,笑着一拱手道“这位侠士不知道您在找什么人?”

    黑衣青年只淡声道“我家少主与我们走散了。现在我们正派人四处搜寻。”

    听到这话,那不以为然的伙计也不免对自家的掌柜的,真正高看了一眼。

    而那掌柜的则是微微一笑道“刚才有位公子从我这儿经过,看模样,倒像是侠士描叙的一般。”

    听到这话,那黑衣人只立刻追问道“不知那人往何处去了?”

    掌柜的往东边的米粮市场指了过去“我瞧着那位公子似是往米粮市场去了。对了他身边还跟着个女子。”

    黑衣人虽然不记得自己主子何时近过女色。

    不过有了一分线索,他也不敢错过。

    故而他只朝那店家深深做了一揖,随后便转身往米市追去。

    再说赵衍桢二人从当铺出来之后,宋楚楚便决定先去附近的米铺买些大米。

    从前这最不在意的东西,在如今体会过饥饿的滋味后,倒成了她最在乎的东西。

    之后采购了一些日常用品,她又拉着赵衍桢往成衣铺子走了过去。

    今日虽然不是赶场的日子,但镇上还是颇有往来的人员。其中虽不至摩肩擦踵,却也是熙熙攘攘。

    虽然骤然得两的巨款,但宋楚楚到了成衣铺子也不敢买太好的衣裳,毕竟她如今是个黑户,赵衍桢也是个黑户。

    他们两这身份也不容

    他们高调,况且穿的太招摇,不就等于在向某些人表明他们有钱速来吗?

    而在宋楚楚忙着采购之时,赵衍桢的目光也在街上四处打量,他试图从这里看到一些能让他感觉到熟悉的东西。

    只可惜目光所过之处,别说熟悉感了,他看着这街市都只觉恍然若隔世。

    而最后在他们买了几件普通人穿的冬衣之类的衣物后,大包小包的宋楚楚方才与同样背着一堆东西的赵衍桢准备离开镇上。

    这么多东西在身上,宋楚楚便想雇牛车。

    只是不想在她准备雇牛车时,她方才发现自己身上还剩了的四十多两碎银竟是不见了。

    而街上行人熙熙攘攘。

    她纵然心怀不满,试图揪出那偷盗之人,可视线所过之处,又哪里能看出谁是那偷盗者啊。

    这乍然失了银钱,宋楚楚鼻子都快气歪了。

    那可是整整四十多两啊。不知道够买多少物资了。

    赵衍桢自然也看出了她的异样,他追问道“怎么了?”

    “钱被偷了!”宋楚楚几乎快哭出声了。

    他们这钱被偷了,那就是真的被偷了。

    因为他们是黑户,当下甚至连报官都不能。

    她原本还盘算着过阵子再换些银钱去官府解决自己的户口问题。而如今乍然被人偷了钱,她当下只心痛难当。

    赵衍桢自然也可惜那银钱不见了,但相较之与宋楚楚,他的态度却是淡定许多。

    “没了便没了吧,钱没了还可以再赚。”他难得轻声安慰宋楚楚,然而说出来的话却分明一副不知世事艰难的公子哥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