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姜念娇与赵衍桢。

    看着这对夫妻,赵念泽便更觉糊涂了。

    毕竟他隐约记得姜念娇好像跟徐芷兰的关系并不好。

    可此刻他们三人怎么会在一起。

    而在他沉思之时,赵衍桢只笑着道了一句“大哥看到我很惊讶?”

    赵念泽只低声道“没有比见到芷兰更让人感到惊讶。不过你这么神神秘秘的将我邀请到这里来,应当不是光让我来惊讶的吧。”

    听了这话,赵衍桢抵唇轻笑了一声“大哥真是幽默。我邀请您过来自然不是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情,我只是不知该同您从何说起。”

    徐芷兰主动道“还是我来说吧。”

    赵衍桢闻言只应了一声好。

    随后徐芷兰便主动开口了“不知太子殿下,可还记得晋王殿下在木兰围场遇刺失踪之事?”

    听徐芷兰提及这件事,赵念泽自然点了点头,毕竟那件事并没有过去多久,而且当时听说晋王的马出了事,掉下悬崖。他只也派了不少人去寻找赵衍桢的下落。

    可他的人明明将木兰围场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见到半个晋王的身影,可在几日之后,九殿下的人马却宣称找到了赵衍桢。

    故而对于这件事他一直觉得十分蹊跷。

    见他点了头,徐芷兰便又接着道了一句“其实晋王殿下的马会掉下悬崖都是我的策划。”

    听到这话,赵念泽只觉得自己前一个疑问还没解决,徐芷兰便将下一个疑问拍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他不免低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徐芷兰苦笑一声“我也没办法啊,殿下,我跟那管家有私的事您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赵念泽铁青着脸承认了这一点。

    “可这也不应该成为你对三弟下手的理由啊!”说这话时,赵念泽不免多看了赵衍桢一眼。

    赵衍桢对于这事倒似乎并没有多在意。

    徐芷兰只轻声道“可是这事成了别人的把柄,他用这个把柄威胁我对晋王动手,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你完全可以告诉我啊。”赵衍桢低声道。

    听到赵衍桢这句话,徐芷兰只突然轻笑出声“告诉您?您每日都宿在苏侧妃那里,我连您的面都见不着,我去哪里告诉你?更况且告诉您的话,我怎么知道您不会将我当成一步废棋直接处理掉呢?”

    听了徐芷兰的话赵念泽并没有替自己辩解,因为徐芷兰说的都是事实。

    他只能无力苍白的道了一句“对不起。”

    徐芷兰显然并没有想过想到赵念泽会跟自己道歉,她只释然道“殿下不必同我道歉,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

    “所以那个威胁你的人到底是谁?”赵念泽见徐芷兰似乎的确不想多提此事,便转而问起了旁的事情。

    徐芷兰低声答道“是郑小侯爷。”

    “你是说我小舅?”赵念泽显然有些不可置信,徐芷兰沉默的点了点头。

    赵念泽显然有些难以接受。

    毕竟他虽然没有与自己那小舅有多少交集,可是小舅从来也不过问朝政之事,整日里吃喝玩乐,就是一个富贵闲人,就算自己偶尔遇到他也总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他实在难以相信像他小舅这样的人会做出这种威胁他人,干涉朝政的事情来。

    可是徐芷兰似乎也没有必要骗自己。

    徐芷兰仿佛能感知到赵衍桢的难以置信。她只低声道“殿下很难相信吧?郑小侯爷当初找上门来时,我也有些不敢相信。毕竟我印象中的小侯爷总是乐呵呵的,可是我与那管家的事确实被他撞破了,我若是不答应他,他说不止要将这事告诉你,还说要将这事告诉陛下。”

    “若只是告诉您一人,我或许还可以同您通一声气,可是这种事情若是告诉陛下,我自己死倒没什

    么,反正我也没什么盼头了。可是我怕我的事会牵连到我的父母与族人,所以我派了死士惊了晋王的马,使晋王的马直接坠下了悬崖。”

    赵念泽点了点头,比起这个,显然他还有个更大的疑惑,他转头看向赵衍桢道“你掉下去这事,我是知道的,我也派了很多人在木兰围场找你,甚至我还让人去那小悬崖下寻你,然而我并没有找到你,我想知道你那段日子到底躲在哪里?”

    听到赵念泽提问此事,赵衍桢只轻声道“我没有躲在木兰围场,事实上当时马儿失控之后,我就已经预感到了这条路线是要通往悬崖底下的,所以在最后的松针林里,我寻了一个松针叶铺的较为厚实的高地跳马了,反正就算是残废,也比死合算吧,还好我的暗卫也算救援及时,所以我在那几日便已经回了晋王府。”

    “不过我也不能平白遭人这般暗算吧?所以我就用失踪来故布了一个迷阵,以引得你们平白跳入其中。”

    听了这话,别说是赵念泽,便是徐芷兰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今日真是输的心服口服。

    “听你这样说,我输的不冤。”徐芷兰直接道了一句。

    赵衍桢只淡淡一笑“过奖。”

    随后他转头看向赵念泽一脸认真道“兄长,关于郑小侯爷的事,其实我也抓到了他派出的暗卫,那暗卫已经供认出他了。我不想把这事闹大,毕竟他是你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了。”

    “可是我也不甘心就这样平白被人算计,或者被人继续算计下去,我之前或许是命大,或许是幸运。可谁能保证我一直这么幸运呢?我这条命,还想多陪陪我身边的人。”

    “皇兄,你是知道我的。我如今对那皇位并没有兴趣,若皇兄不放心,便是将我贬为庶民我也不在意,所以如果郑小侯爷是怕我威胁皇兄的皇位,您大可以同郑小侯爷说,就说让他放心,我不会跟您抢夺皇位。”

    “当然如果他要是因为你母亲的事而迁怒于我,我以为这件事也已经两清了,如果他还要对我动手,那也别怪我还手了,我不是没有手段自保,我只是不想出手罢了。”

    若是旁的人说这话,或许还不尽可信,然而赵衍桢这番话下来后,赵念泽只也不自觉对自己这弟弟多了几分信任。

    毕竟他是知道自己这弟弟是的确有能力的,而且他个性惯来温和隐忍,若非是有人实在太过欺人太甚,他也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赵念泽只仍旧拿从前的心性来看赵衍桢,故而他对赵衍桢的人品只仍旧十分相信。

    不过他显然也不愿在没有经过自己调查的前提下便胡乱怀疑自己的小舅。

    故而他只拍了拍赵衍桢的肩膀,随后低声承诺了一句“三弟放心,我会调查此事的,若是此事真如你所说,我会让我小舅同你道歉,并且收手的。”

    赵衍桢自然也知道他话里还含了半分对自己话语的怀疑,不过他也能理解这种怀疑,毕竟两边都是自己最亲的人,不管是谁他都有些难以置信。

    所以赵衍桢只也道“好,大哥我也为我说过的话负责,若是我说的是假话,我任您处置。”

    赵念泽听了赵衍桢这话,却是低声道“三弟,我自然不信你说的是假话,我只是想再调查一下。”

    赵衍桢只应了一声好。

    二人打开天窗说了亮话后,倒似是对彼此都心胸开阔了许多。

    赵念泽随后看向徐芷兰,最后才转头看向赵衍桢道“三弟,太湖石边的池子里有一具同太子妃一模一样的尸体,不知这事可是三弟安排的?”

    赵衍桢点了点头“是。”

    赵念泽自然便也明白赵衍桢也是在为苏止柔铺路。

    他只朝赵衍桢露出个感激的眼神。

    而赵衍桢自然也不可能将这层纸就此戳破,故而他只又道了一句“我想徐姑娘应当也不想继续在那个位

    置上待着了吧?”

    徐芷兰配合的点了点头“这世上再无徐芷兰,还请殿下,为我换一个新身份,我想让一切重新开始。”

    听了徐芷兰的话,赵念泽不待赵衍桢开口,便抢先道了一句“那是自然,这些事,我都会替你安排好,只是不知你想去哪里?或者说你还想留在京城?”

    听闻此言,徐芷兰淡淡看向赵念泽,随后失落的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不想继续留在京城了,你们随便安排我去哪里都好。”

    “那需要跟你的家里人道别吗?至少不要让他们太担心你。”赵念泽低声补充道。

    而他之所以提起这个,自然是因为刚才她失踪后,徐家无论是徐母,还是她的兄长徐勇,他们那日虽然与她发生了争吵,可显然他们心里还是在意着徐芷兰的。@

    然而徐芷兰却是淡声道了一句“还是不必了吧,或许我死了对他们都好,就让他们当我死了,如此一来,她也不必如此难受了。”

    “芷兰,你错了,你知道吗?在刚发现你失踪后,是你的兄长到处在找你,他们在太湖石捞起疑似你的尸身时,你的母亲当场便晕厥了过去,你的哥哥十分自责,他心里愧疚自己没有看住你,我觉得有些事其实就是话赶话,也或许里面的感情真没有那么纯粹,可难道不纯粹的感情就不配称为感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