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白岁安便立刻翻箱倒柜找出了自己身上所有的银子,数了一遍,一共是将近二十一两。

    家里还要用钱,不可能把赚到的钱前一股脑全砸在灵泉水上面。

    估算着拿两档奖励就好了,十两银子换灵泉水,正好能用在林澈的腿上。

    再加五两换一颗梨树,到时候用多余的灵泉水养着,梨品相肯定不差,又能给家里小孩纸,还能拿出去卖点小钱。

    白岁安又犹豫了一下,第三档给的药田也不错,到时候自己在空间里种一点名贵的药材,家里备着也可以,拿去外面卖也可以。

    不过半个月要赚五十两还是有点难。

    不可能每天都去捡河蚌,也不是每个河蚌里头都有珍珠。

    碰运气的事情是不能长久去做的。

    今天还有事情要忙,白岁安洗把脸清醒一下,便去敲响了王婶子的家门。

    来开门的是个精瘦的老汉,颧骨很高,嘴唇薄,见到白岁安的第一眼便一脸嫌弃。

    “你是林澈他媳妇?”

    白岁安点头:“对,我来找王婶子,能帮我……”

    “找她个没用的婆娘有什么事?死婆娘出去了也还丢烂摊子给我们!”老汉咬牙切齿,“她带孩子去洗衣裳了,你有啥事直接去找她,别扯上咱们家!”

    说完,老汉就把门给关上了。

    这莫名其妙的恶意让白岁安碰了一鼻子灰。

    她不过就是想找王婶子打探一下村里的学堂罢了……

    这会儿还这么早呢,王婶子就去洗衣服了,还真勤快。

    白岁安回家,拿起家里的一大盆衣物和皂角,去河边找人。

    这会儿河边就只有王婶子和两个孩子一块洗着衣裳。

    那旁边堆着两大盆的衣物,起码有七八个人的量了。

    白岁安自然地就蹲在了王婶子旁边,打招呼:“婶子,这么早就出来洗衣裳啦?”

    王婶子见到她,很是惊讶:“你咋来了?”

    “我醒得早,想着找你问点事的,你家里说你带孩子出来洗衣裳,我就顺带把家里没洗的衣裳带来一块洗了。”

    王婶子干笑:“招娣,盼娣,给人问好。”

    一直缩在一旁搓洗衣物的两个小女孩这才不约而同道:“姨姨好。”

    两个孩子又黑又瘦,骨头都凸出来了,个头小小,如果不是记忆里记得王婶子的两个孩子分别是十岁和七岁,白岁安都要以为她们才和林雅舒那么大。

    “你们好啊。”

    一听名字就知道两个孩子在家里是什么状态了,白岁安没有点破,笑着又夸了一句,

    “真乖,这么早就帮你们娘出来干活,都是好孩子啊。”

    王婶子苦笑:“是啊,都是好孩子。”

    他人家事,白岁安不好插手,只是简单寒暄一句:“我家三个孩子看着和你家孩子差不多大,以后有时间可以上我家里玩,大家有个伴。”

    王婶子:“好。林家媳妇,你说你找我有事,是啥事啊?”

    “就是问一下这村里学堂的事,我家容乐也到年纪了,想着送他去开蒙,婶子你知道那束脩该准备多少吗?”

    王婶子认真想了一会儿,摇摇头:“咱们村里这先生收的可不少,姓李的去念书,一斤肉就好了,其他人若是要去念书,至少要这个数。”

    她伸出两只食指交叠在一起。

    白岁安蹙眉:“十两?”

    王婶子点点头,小声道:“你若想送容乐去开蒙啊,不妨去别的地找先生,咱们村里读书人少,现在的先生院试都没过,说是念书花光了银子,才回来教人识字。”

    怕白岁安不信,王婶子又小声补了一句:“这先生教过的人啊,多数连县试都过不去,一个童生都没有。”

    “果真吗?”

    “自然是真的,我那嫂子就把孩子送过去了,五年了都考不上童生,现在咱们一家都养着他呢,就等他考取功名。”

    王婶子面善,记忆里就是个性格不错的人,白岁安很难不把她这番话当回事。

    况且,家里吃穿用度都不是最好的了,她也不想让林容乐随便找个夫子学,肯定是希望找个靠谱的人教自己的孩子,心里才安稳。

    “多谢婶子告诉我这些。”白岁安浅笑,继续低头搓洗衣物。

    “没事,也就是顺口说的事。”

    洗完衣服,白岁安就捧着盆回家里了。

    院门打开,林容康一人坐在门口的台阶处,托着小脸发呆。

    白岁安大老远见到他,便喊他了:“容康!怎么在门口坐着呢?”

    闻言,林容康跳了起来,一路小跑过去抱住了白岁安的腿:“后娘!你怎么能偷偷出去玩呢?哥哥看见你不见,他都跑出去找你了!”

    “啊?我就出去洗个衣服。”白岁安腾出一只手牵起林容康,

    “我先把东西放回家,你哥哥往哪个方向去找我了?我等会儿去找他。”

    林容康抬起小手指了个方向。

    放好东西后,白岁安见着灶房的出烟口还冒着烟,便带着林容康去灶房找林雅舒。

    小姑娘踩着板凳在灶前忙活,头上的红色发带格外醒目。

    “容康,你在这里帮一下姐姐,娘去把你哥找回来。”白岁安摸了摸林容康的脑袋。

    林雅舒闻声转过头来看她。

    白岁安也叮嘱林雅舒一句:“院里那盆衣服等我回来再晾。”

    “行。”

    顺着林容康刚才指的方向,白岁安一路找过去,问了不少路上的人,才知道林容乐是去村里的学堂找人去了。

    学堂没有这么早开始授课,这个点学生都还没从家里出来呢。

    林容乐估计以为后娘早早就出门去问束脩的事情,所以过来找人了。

    白岁安找过来的时候便听到了一番不友善的话语。

    是一个低沉的男声,语气轻佻:“怕不是过来偷学呢?往常你爹打猎顿顿有肉吃,也没见你家孝敬我啊?现在家里不景气了,又想着来我这里偷学识了?”

    “我没有。”林容乐道。

    “跟你爹一样的脾气,不就是有点臭钱,我好歹也是实打实的过完府试选出来的童生,当初说少收点束脩收你做学生,你家不愿意。现在倒好了,求我我也不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