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的身份,还不杀我?”倪垭问。

    白岁安趴在地上,毫无顾忌地将自己刚刚丢出来的银针都捡起来,顺便开口道:“就是知道你的身份,才留你一条命来回答我的问题啊。”

    倪垭冷哼一声:“你果然有目的。”

    “不然谁大晚上不休息来你这看月亮啊?”

    白岁安将银针擦好收入空间,又去捡起地上的匕首,走到倪垭的身边,用她的衣裙擦掉刀刃上的血迹。

    “我要知道两年前太子遇刺一事的细则,告诉我。”白岁安道。

    本来用她的衣衫擦刀,就已经让倪垭很恼火了,这会儿又用命令的语气说这事,更让倪垭气愤了。

    “我凭什么告诉你?”

    匕首绕过铁环,抵在了倪垭的手腕。

    白岁安抬眼,平静地与她对视,道:“你很好面子吧?自己肯定是不想死的,可如果我将你的手筋挑断,天璇国第一高手没了手,站再高也没用了吧?”

    白岁安的眼睛对倪垭而言很熟悉,曾经朝夕相处了十余年,她不可能认不出这个眼睛。

    可眼神不一样,语气不一样,而且她的主子不该有这么好的身手。

    那是被她护着长大的姑娘,用不着吃这么多苦学武艺。

    倪垭咬牙:“你敢这样对我?”

    白岁安歪头,目光落在了倪垭那只被刺伤的手上:“喏,都这样了,你还觉得我不敢呢?”

    “告诉我。”

    “我不知道。”

    “你知道。”白岁安眯着眼,匕首轻轻划破倪垭的皮肤,“如果你不知道,刚才我问的时候就不会问我凭什么,而是直接否认。”

    “我刚才是不服。”

    “那你现在服了?”

    “……”

    白岁安笑眯了眼,语气轻松:“所以啊,你老实和我说就好了,我听完就走,绝对不会伤害你。”

    这个时候白岁安就忍不住感慨了,要是自己有财力,限时累充时充1金进系统里面,拿了真话药水,就不用费这么大功夫来套话了。

    “我凭什么信你?”倪垭想要拖时间。

    “那我自己进去搜好了。”白岁安绕过她,径直走入屋中。

    倪垭在后头大喊:“不要进去!出来!我说!”

    “晚了。”

    白岁安直接走进去。

    房屋不大,该说是强者的从容,还是倪垭真的粗心大意呢?

    白岁安都不用花什么心思,就翻出了这一块的地图,以及外头线人的联络名单。

    还有一封信,应该是刚拆开看的,还没来得及销毁。

    【恒帝已有病象,太后寿宴停止筹备,继续准备药物。撤离地点还未定,等宫里有消息我再告知于你。】

    皇帝生病了?

    白岁安将可能有用的东西都收入空间之中,时间紧,又翻了一圈,找到了一个银钱袋子,提着挺重,不知道有多少。

    反正一并带走了。

    出去时倪垭还是不能动,在白岁安走到她身前时,她看了一眼别在白岁安腰侧的钱袋子。

    气笑了。

    “怎么?你们千恒国不给探子发银钱吗?”

    “谁会嫌这东西多?”

    白岁安将信封拍到倪垭的心口上,信封上没有署名。

    “这是恭昌写给你的?”白岁安问。

    倪垭挑眉:“你连他都知道了,还问我这些做什么?”

    不知为何,倪垭就是怀疑眼前这人和恭岁安有什么关系,可对方顽劣的做法令她十分不爽。

    刚才在屋里找到了绳子,白岁安现在毫不客气地开始将倪垭五花大绑。“你解穴了我就继续点穴,要么你就大喊,让外头那些人进来看看你被人绑着的狼狈模样。”

    “你!”倪垭咬紧牙关,恨不得现在就能动手教训白岁安一顿。

    “好了,现在你们做什么我也知道了,我就想知道以前的事情,你告诉我,我会留你颜面。”

    白岁安还从屋里拖了一把椅子出来,坐到了倪垭的面前。

    要不是她蒙着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是在自己家里呢。

    这对倪垭来说,侮辱性拉满了。

    但是没办法,计谋不敌对方,输了就要认。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保住自己的命,以后一定让眼前人死无全尸。

    “你问吧,我知道就告诉你。”

    “太子现在在何处?”

    “不知。”

    不知就是可能还活着。

    “当初那场刺杀谁是主谋?”

    倪垭望向别的地方,随意答道:“自然是你知道的那个恭昌。”

    “究竟是宫里的哪位贵人,在帮助你们?”

    “恒帝看重的无非就那几人,你觉得呢?”

    白岁安眯着眼睛,语气略带威胁:“我要的是个准确的名字。”

    倪垭没有直说:“自然是最看重的那个。”

    谁?

    贵妃的儿子,四皇子夜凌卓?

    心中多了些联想,白岁安继续问:“他参与了刺杀太子的行动?”

    “太子与太子妃携子私下探亲,没有宫中的人,我们又怎会知道路线呢?”

    两人对视了许久,白岁安再次询问:“你真的不知道太子在何处?”

    “我怎么会知道呢?”

    “你在说假话。”

    白岁安一直看着倪垭,她的一切变化都被白岁安记下,并做出了对比。

    “我说的是真的。”倪垭紧盯白岁安的双眼。

    “你心虚,这会儿看着我说已经没用了。”

    白岁安起身,“因为我刚才说了,你要真不知道早就说了。所以你现在吸取了教训,一开始就说不知道。随后移开视线,将真话告知于我,但你看着我时,说的都是假话。”

    倪垭的脸色有些不好,嘴巴开合好几次,不知该说话还是咬唇,又或者露出别的情绪。

    那些自以为自己很强的人,向来直接,因为从不掩饰自己的想法,所以在伪装自己时才会频出马脚。

    “说吧,太子在哪?”

    外头有大片脚步声接近,白岁安和倪垭都听见了。

    倪垭得意地勾起嘴角:“他们要来向我汇报,打我一个人你尚可活命,那外头的几十人呢?被我打伤了可不好和别人打啊。”

    再过一会儿她就解开穴位了,到时候白岁安是真的插翅难飞了。

    现下获得的消息够多了,没必要再纠缠下去。

    白岁安还想完好无损地回家见孩子呢,不必再犯这个险了

    “算你走运。”

    都这么走运了,就不用留面子了,白岁安没有替倪垭解开绳子,转身便离开。

    “绳子!”倪垭喊道。

    “几十个人能解开了,喊他们进来给你解吧,丢点人也没事的。”

    白岁安的身影与声音消失在夜色中,留下气愤不已的倪垭。

    她有意压低声音,可白岁安没有压低声音,话音还未落下,外头的人便开始跑步,闯了进来。

    倪垭气急败坏:“来人!都给我追上那个女探子!林里的机关全部启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