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岁安只能把夜凌澈所说的“方便”,解读成了“黏人”。

    “你还好意思说容康娇气,你瞧瞧你现在的模样,不觉得自己娇气吗?”

    夜凌澈没想到白岁安会这么说自己,眸子闪了闪,还是拧眉顺着白岁安的话,故作古怪的娇嗔道:“你把我照顾得太好了,被你养娇气了。”

    白岁安浑身一颤,觉得自己要长鸡皮疙瘩了。

    “闭嘴吧你,好好的一人老爱说些怪话。”

    这让夜凌澈捉到了破绽,他知道白岁安不习惯听这样直白的话语。

    与其说是不习惯,不如说是变相的羞涩。

    “我说话便是如此,因为我心悦你,便总想说一些好听话令你开心,你不爱听,那我便不说了。”

    夜凌澈留意着白岁安的情绪变化。

    并没有不耐烦,脸上一闪而过的局促,令夜凌澈不忍再为难她了。

    “罢了,你有伤,先歇着吧,用饭时我喊你。”夜凌澈主动离开。

    让白岁安松了口气。

    真是要命,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夜凌澈的话。

    要说喜欢夜凌澈,她自认为没到这个地步。

    可论讨厌夜凌澈,那倒真的没有必要。

    夜凌澈对孩子挺好的,对她也不错。

    想到这里,白岁安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去想这种复杂的人际关系,果然还是和小孩相处更轻松一些。

    院里的,石头很是得意。

    烛影教了他们两招,他和林雅舒上手极快,都被烛影夸赞了。

    狗蛋中规中矩,也练得不错,就季维,笨手笨脚的,让烛影花了不少功夫。

    林容康就坐在阴凉处啃梨,一连吃了两个,嘴巴都不带停的。

    “他比我们大这么多,怎么还学这么慢啊?”石头凑到林雅舒身侧,小声嘀咕。

    林雅舒还在认真温习刚学到的动作,瞥了一眼石头,认真道:“在学东西呢,认真些,不要和我说话。”

    石头自讨没趣,努了努嘴,还是学着林雅舒的模样再练一次刚刚的动作。

    看了一眼季维,虽然学得慢,但他也很认真。

    烛影教的很好,练得好的都会夸,练得差的也不会挨训,只是多教一会儿。

    夜凌澈来的时候,烛影刚纠正完季维的动作,回头瞧见他,便笑嘻嘻地凑了过去,小声道:

    “皇妃救回来的那个孩子,习武天赋与您一样呢。”

    两人年纪相仿,烛影也就比夜凌澈小一岁,说这话就图一个调侃。

    夜凌澈给了他一记眼刀,才越过他看向后面那埋头比划动作的季维。

    瞧着就是很好骗的老实人,感觉比他以前还笨拙一些。

    以前他练武是没办法,可季维又不是非要练武。到底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瞧着也是个做事认真的人。

    “他们都有和你说要跟你学吗?”夜凌澈问。

    烛影压低声音回他:“本来就想着教他们玩一会儿,不过雅舒说要和我学,石头与季维便也说要来跟练了。”

    沉思片刻,夜凌澈把几个孩子都喊了过来,道:“我在家中闲着也是闲着,你们有没有要跟我识字的?”

    “呀?”石头发出一声惊叹。

    就连狗蛋也嘴巴微张,问:“林叔你也要开学堂吗?”

    夜凌澈笑着解释:“你们和容乐他们是朋友,我连带着教你们,不收束脩,你们想学就可过来。”

    他的想法很简单,这里的孩子和自家小孩关系好,自己加以引导,日后他们要是凭自己的本事走出村庄,上了朝廷,也可以帮衬一二。

    狗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没有做梦吧?今日怎么这么多东西学呀?我爹要是知道这些,高低得杀两只家里的鸡送来!”

    夜凌澈立即摆手:“那你回去和你爹说,不用送东西来了,都是一个村的,平日里你们也没少帮我家,不用弄这些。”

    石头攥着衣角,有些心急,狗蛋都有所表示了,他该怎么表示呢?

    家里没有大人能帮上林家的忙,他一个小孩子,还给林家添过不少麻烦。

    林雅舒用手肘推了一下石头,道:“傻愣着干嘛呢?”

    众人望向石头,石头还不清楚情况,结巴道:“我,我不学了吧,都已经麻烦叔叔们很多了……”

    “干嘛不学?就当陪我爹解闷啊,他天天一个人在家里,也就只能找点小孩陪他玩了。”林雅舒道。

    石头愣住了,啊?还有这种说法?

    夜凌澈笑了笑,不得不感叹女儿的细心,怕是在就察觉到了石头的异样,才有这个说法。

    他佯装凄惨道:“是啊,我腿脚不便,平日里雅舒都是跟着你们出去玩了,你们岁安姨又要出去干活,人一走啊,家里就荒凉了,我一人在家中闷得不行,就像你们多来我这玩。”

    烛影抿紧唇部,微微侧身,藏起自己脸上的笑意。

    石头这才不好意思地点头道:“那,那我有空便来,还是要谢谢两个林叔叔教我们识字和练功……”

    临近饭点,狗蛋和石头都回家里帮忙开火了,烛影要去灶房下厨,留季维他们在后院自己练,便推着夜凌澈走了。

    “殿下这是在给小殿下他们培养势力吗?”烛影问。

    天空已经开始泛黄了,光看见那半边太阳,夜凌澈就预见了自己人老珠黄的那刻。

    不由感慨:“你是皇兄给我的,皇兄给了我的东西有很多,但那些都是皇兄自己的,属于我的只有我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商会。

    我能够留给他们的人也可以有很多,但真正陪他们到最后的,只有他们自己的人才行。”

    烛影轻笑:“我还以为你要说我待你不好呢。”

    “这有什么好不好的,皇兄待你如弟弟,那我俩也算是兄弟,只要是我的亲人,那便是好的。”

    夜凌澈聊到这些事时,总是深沉的。

    烛影不是生在皇家的人,没经历过他们的人生,倒是轮流见识到了他们兄弟二人的多愁善感的模样。

    他跟着叹了口气,随后笑道:“以前师嫂总埋怨师兄死气沉沉,你就别这样了,我要是嫂子啊,肯定喜欢我这种豁达乐观的。”

    夜凌澈霎时黑了脸:“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