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子自怀中掏出两个话本子,对着年世兰谄媚极了。

    “主子,您瞧瞧,奴才昨儿专门去淘的。

    民间最新的话本子,这次不是那些个小姐书生的。

    主子闲来无事可以看看解解闷。”

    年世兰好奇的翻了翻,待看清里面的内容时有点惊讶。

    “你从哪儿淘的这些?这怎么看着,像是用上兵法了呢?”

    小林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一笑。

    “上次主子和皇上闹别扭,许久不来往,奴才可担心坏了呢。

    还好皇上来了,主子您嘿嘿嘿嘿”

    年世兰没好气的看向一脸傻笑的小林子。

    “跟傻子似的,直说。”

    小林子凑到年世兰跟前。

    “主子,奴才瞧出来了,您那天对着皇上哭了,

    像您前几日看的那个话本子上写的呢。

    奴才现在识字儿,嘿嘿,奴才挑话本子眼光可好着呢!”

    年世兰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又强装淡定,道。

    “眼光不错,以后继续挑了好的来给本宫解闷儿。”

    年世兰想起那日胤禛来,她正好看到话本子上,小姐的丫鬟给小姐出主意。

    “您得顺着姑爷来,这男子无一不是喜欢顺从的女子的。

    便是您心里对姑爷宠幸妾室再不喜,面上却是要柔柔弱弱才好。”

    恰好胤禛进门,阴沉着脸,一副看起来来者不善的样子。

    年世兰眼珠一转,便学了话本子中那小姐的做派,不计前嫌的贴了上去。

    年世兰只是想试试,是否管用。

    却不想胤禛是十分受用,是夜更是极尽恩爱。

    这日早起,年世兰去给乌拉那拉氏请安,后宫中人皆一一道喜。

    乌拉那拉氏温温柔柔笑着,对年世兰道。

    “华妃妹妹重获圣宠,本宫也替妹妹高兴。”

    年世兰眼皮子不抬,只悠悠道。

    “不知皇后娘娘有多高兴?”

    乌拉那拉氏暗暗深吸一口气,依旧笑的和煦。

    “自然是十分高兴。本宫在景仁宫坐着,听说妹妹与皇上重修旧好,还以为是讹传呢。

    直到本宫又听说原先的内务府总管黄规全,因着得罪了妹妹,被皇上命人打了一顿板子,

    打发去了慎刑司,本宫才知,妹妹重获圣恩是确有其事。本宫这些日子,

    看着妹妹与皇上置气,而皇上也一怒之下削了妹妹协理六宫之权,当真是替妹妹担心。

    不过也好,妹妹也借此机会,好好休息一些时日。”

    年世兰听出了乌拉那拉氏话中的意思,斜了眼儿,似笑非笑的回道。

    “是臣妾的不是,叫皇后娘娘担心了。不过娘娘现下不必担心了,

    皇上这几日都在臣妾那里,臣妾会尽力弥补皇上的。”

    乌拉那拉氏道。

    “如此一来,本宫便放心了。华妃妹妹须知,皇上是天,女子为地。

    无论后宫还是前朝,皇上是最大的。

    万万不可因一时意气,与皇上生出气来,最终,吃亏的是自己啊。”

    年世兰拿起手中的绢帕,放在自己唇边轻咳一声,捏着嗓子道。

    “是~臣妾记住了~臣妾昨夜伺候皇上有点累,今儿又赶着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娘娘若是没有旁的事说,臣妾要先回去补眠了。”

    年世兰说着便要站起来,外面江福海进来禀道。

    “启禀皇后娘娘,苏公公来了。”

    乌拉那拉氏疑惑道。

    “哦?苏培盛这会子来做什么?”

    富察贵人抢着道。

    “今儿是十五,该是皇上来景仁宫的日子。依嫔妾看,恐怕是皇上急着见皇后娘娘,叫苏培盛来传话儿的罢?!”

    富察贵人得意的看着乌拉那拉氏面上露出的笑容。

    乌拉那拉氏似斥责般,语气却是遮不住的欢喜。

    “富察妹妹莫要诨说。江福海,去讲苏公公请进来罢。”

    乌拉那拉氏笑眯眯嘱了江福海,眼神似不经意的划过年世兰,年世兰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苏培盛进了殿,先给乌拉那拉氏行了礼,才道。

    “启禀皇后娘娘,皇上刚下早朝,要奴才来晓谕六宫,即日起,恢复华妃娘娘协理六宫之权。

    奴才寻思着,刚好众小主都在景仁宫,便直接来了景仁宫。这是皇上的旨意,请皇后娘娘知悉。”

    乌拉那拉氏只笑着道知道了,打发了苏培盛去。

    年世兰眼风扫过去,看到先前还得意洋洋说了乌拉那拉氏爱听的话的富察贵人,此刻缩着身子,尽力将自己挤进椅子中,像一只鹌鹑似的。

    年世兰也不说话,只等着乌拉那拉氏说点什么。

    乌拉那拉氏转了脸儿,对着年世兰道。

    “恭喜妹妹了,本宫方才还说,

    皇上一怒削了妹妹协理六宫之权。

    不想这么快就又要辛苦妹妹忙碌了。”

    年世兰站起身来,恭敬道。

    “臣妾谢皇上隆恩,也多谢皇后娘娘。臣妾想先回去歇着了。”

    安答应无事,又去了咸福宫看望甄常在。

    甄常在看着安答应手中的绣绷,用好着的左手接了过来,拿在手中细细看了,赞叹道。

    “安妹妹的手真巧,这花儿竟不像绣上去的,竟像是要开了似的。

    等我手好了,妹妹也教教我这绣工罢?我也给自己绣了荷包来戴着。”

    安答应瞧着甄常在,笑的温温柔柔。

    “姐姐喜欢,我绣了来送给姐姐就好。就是不知,姐姐喜欢什么花?”

    甄常在脑中忽然蹦出一个词——夕颜。

    她最近常做一个梦,梦中只记得自己很喜欢一种花,梦中有人告诉她,那花叫夕颜。

    但她始终看不清那人是谁,而花长什么样子,更是看不到。

    只记得梦中她喜欢一种叫做“夕颜”的花。

    甄常在试探的对安答应道。

    “安妹妹可知,有一种花叫做夕颜?”

    安答应认真想了想,回道。

    “姐姐博学,可否告诉妹妹,夕颜是什么花?长什么样子呢?”

    甄常在道。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有一种花叫做夕颜,

    我也没见过,便想着,你是否见过。

    看样子,你也没听过呢。”

    安答应笑笑,举了绣绷到甄常在眼前。

    “姐姐看妹妹绣的这几朵芙蕖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