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说出富察贵人有喜的时候,富察贵人面上的羞色更甚。

    “华妃娘娘睿智,嫔妾确实是有喜了~”

    乌拉那拉氏喜笑颜开,转头立刻对着胤禛道。

    “臣妾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紧接着又转头对富察贵人道。

    “还是你福气好,已经请太医诊过了吗?”

    富察贵人带了点小得意,昂起下巴满脸笑意。

    “回皇后娘娘问话,已经请太医看过了。本来昨天就该禀告皇上和皇后娘娘的,

    但嫔妾又怕是嫔妾吃伤了东西,今日一早又专门请了邱太医来诊过,嫔妾确已有孕一月左右。”

    胤禛目光灼灼,拊掌笑道。

    “好!今儿日子也不错,富察氏有功于龙裔,朕心甚慰。

    若是太后知道,也要高兴一番的!”

    苏培盛已经悄悄嘱咐人,将富察贵人的菜式换做了清淡的。

    富察贵人刚坐稳当,忽然又捂了嘴,片刻后,只叫唤着想食酸的。

    胤禛又命人制了酸梅汤来,富察贵人一连喝了两碗,被身边宫女拦着拿走碗,才意犹未尽的擦擦嘴,笑着说道。

    “还求皇上不要笑话嫔妾嘴馋,嫔妾这会子,就想这口酸的呢。”

    胤禛只笑笑,示意宴会继续。

    丽贵人的声音自旁边传过来。

    “人常说,酸儿辣女,富察贵人有孕才一月余,便这般爱吃酸的,肚中定是个健壮的皇子呢!恭喜富察贵人了。”

    富察贵人想到前些时候与丽贵人的嘴角,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当着众人的面,并不去接丽贵人的茬。

    丽贵人见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暗暗呸了一声,咬牙低声道。

    “才刚怀上就这样猖狂,能不能生下来还不一定呢!”

    唬的丽贵人的贴身宫女蔷儿赶紧俯身下来凑在丽贵人耳边道。

    “姑奶奶,您倒是小着点儿声啊!您这般说话被人听了去,万一,万一富察贵人的龙胎有个好歹,岂不是与您脱不了干系!”

    丽贵人不屑的撇撇嘴,大喇喇道。

    “这左右也就你听到了,还有谁能听到。再说了,她龙胎保不保的,与我何干?”

    蔷儿无奈摇摇头,眼睛觑了上座的皇上,默默垂下了头。

    年世兰暗忖,这一世许多事都并未按着上一世的轨迹发生,不知时疫之事.

    上一世富察贵人刚查出有孕,宫外便闹起了时疫,这一世目前还是安稳的。

    但是年世兰心中有了计较。

    七夕宴过后,年世兰便召了温显卿来,对外只说自己身子不爽快,请太医来看看。

    年世兰看着温显卿行了礼,叫了起,说道。

    “这些日子都未见温大人,不知温大人在忙些什么?”

    温显卿道。

    “微臣空闲时候无事可忙,不过看看医书打发时间罢了。”

    立冬端上茶来,双手递了在温显卿手中,又端着茶盘下去。

    年世兰瞧着温显卿抿了茶,笑吟吟道。

    “本宫前儿做了一梦,梦中似乎就在这些时日,宫外闹起了时疫。

    温大人常在民间行走,可曾感知到什么?”

    温显卿好笑的看着年世兰。

    “华妃娘娘叫微臣来,就是为了与微臣探讨梦境?

    娘娘有话不妨直说,微臣一向是听娘娘的。”

    年世兰见被温显卿看穿了心事,不好意思的笑笑,道。

    “温大人俊秀又聪慧,本宫这点心思你竟是毫不留情面呢。

    那本宫便不绕弯子了。温大人可还记得皇上还在潜邸之时,

    自河南赈灾回京时生了一场疫病,不知那治疗疫病的方子,

    温大人跟前可还有留着?”

    温显卿拱拱手,说道。

    “自然是留着的,娘娘要用吗?可是如今太平盛世,微臣并未听闻何处有疫。”

    年世兰忧心忡忡的叹口气,对温显卿的疑问作了解答。

    “本宫那梦太过真实,醒来许久难以释怀。今日左思右想,召你前来平白问一句罢了。”

    温显卿道。

    “娘娘忧心,想必与您日日打理园中琐事有关。

    必是您白日里经事太多,夜里难免梦到一些不太好的。

    不如微臣给您请个脉,开些安神的补药罢。”

    年世兰摆摆手,站起身,边往出走边道。

    “本宫也是怕,但愿山河无忧才好。你也不必给本宫开什么安神药了,你且将治疗时疫的方子收好,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年世兰实在不知该如何给温显卿解释,她突然问起治疗时疫的方子这事,只好推脱是梦境。

    但在年世兰问过温显卿的第三日,温显卿便带了小太监,提了药箱匆匆而来。

    “启禀华妃娘娘,宫外突然一夜之间闹起了时疫,微臣忧心时疫蔓延,已连夜将治疗时疫的方子加以改进,不知华妃娘娘梦中可还有何不同寻常之处?”

    年世兰一副并不意外的样子,道。

    “本宫只梦到时疫之事,多的,本宫也想不起了。只是这时疫凶险,一定不能叫传进宫中来。”

    温显卿自药箱中掏出几个纱布包裹的药包来,小林子忙上前双手接了来。

    “这药包有预防疫病和一定的祛疫之效,

    还请娘娘在您自己的寝殿和四阿哥寝殿悬挂,以防万一。

    微臣惦念宫外百姓,已经见了皇上,自请出宫为百姓诊治。

    微臣家祖训,当以百姓之性命,行悬壶之实事。”

    年世兰道。

    “那皇上允了吗?温大人如今是太医院中流砥柱,皇上恐怕没有那么轻易放你出去。

    这万一宫中有点什么事,温大人若是不在,皇上与本宫心里都不安乐。”

    温显卿闻言,刚还慷慨激昂的陈词瞬间沉默了下去,他尴尬的抬头看看年世兰,道。

    “娘娘果然料事如神,皇上不允准微臣出宫。”

    年世兰觉得有些好笑,又忍住了,她用帕子掩了嘴,轻咳一声,说道。

    “那温大人便安心留在宫中就好,你只需拿出那张治疗时疫的方子给皇上,皇上定会另行派人前去治疫。”

    温显卿想了想,如实禀道。

    “微臣虽不能出宫看诊,但微臣的父亲带着微臣的儿子,已经在京中设立了善堂。

    家父曾说,老骥伏枥,可堪其用。微臣也已禀过皇上,皇上还赞家父医者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