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说道。

    “臣妾什么都不想要。臣妾已是妃位,

    又有弘历见天儿在臣妾身边做伴儿,

    想吃什么,想喝什么,皇上也从来不短了臣妾的。

    臣妾日子过得自在,无所求。

    皇上不必在意臣妾的喜好。”

    胤禛盯着年世兰看了一会子,笑道。

    “多少人都指着能倚仗军功升官发财,

    你们兄妹二人倒都俭省,一点也不贪心。

    这自是你们的好处。

    但是,你们可以不要,朕却不能不给。

    你哥哥只给自己夫人求了个诰命,

    给他自己求了个休憩时日,

    朕已叫人将若干赏赐送去了年大将军府。

    反正你自己也不知道想要些什么,

    那朕便晋一晋你的位份。

    这事原该在生下弘历之时就办了的,

    但那时朕想着要你恢复身子才是。

    等身子恢复好了,贵妃之位事多,

    你才能更好的应对。”

    年世兰这次是真愣住了,这一世的胤禛怎么与上一世似乎哪里不同了。

    自己一进宫就已是妃位,如今第五年,就晋了贵妃。

    这可比自己上一世苦心经营却一场空的位份,来的快多了。

    胤禛好笑的看着年世兰呆愣的表情。

    “怎么?高兴的连谢恩都忘了?”

    年世兰忙站起身来,屈膝行礼。

    “皇上隆恩,臣妾感激不尽。

    只是臣妾年纪尚轻,

    膝下也只有弘历一个孩子,

    何德何能就能坐上贵妃之位。”

    胤禛笑一笑,示意颂芝。

    “将你家娘娘扶起来。”

    等颂芝搀着年世兰站定,胤禛才道。

    “你在朕身边七年,朕对你知之甚深。

    你说你年纪尚轻,可你做事一向都是十分完备,

    颇具风采。朕从未觉得年岁能代表什么,

    你还为朕诞下四阿哥,这个贵妃之位,

    也就你能当得起!”

    年世兰又谢了恩,胤禛便吩咐苏培盛下去传旨了。

    年世兰与胤禛一夜恩爱自不必说,第二日,满宫里都知道,华妃娘娘升做了华贵妃娘娘。

    乌拉那拉氏夜里没有睡好,今日明显看着没精神了些。

    剪秋细心的为乌拉那拉氏蓖着头发。

    “娘娘,华妃这怎么一夜之间就成贵妃了,

    您要不要去劝劝皇上?”

    乌拉那拉氏瞧着镜中的自己,有些心不在焉。

    但她在听到剪秋说话的时候还是回神了。

    “是华贵妃。人家能做贵妃,自然是有做贵妃的本钱。

    她的哥哥年羹尧刚为皇上撤藩立下了汗马功劳。

    听说年羹尧在皇上面前不要任何给自己的赏赐,

    反而只为自己夫人求了个虚名诰命。

    这倒是本宫没有想到的。

    如此一来,年家虽然军功盛,却不会对皇权有什么威胁。

    这样的家族,皇上怎么能不爱呢?

    劝?本宫有什么本事能劝动皇上不要封华贵妃呢?

    皇上本就喜欢她,这下更是要捧在手心里哄着了。”

    剪秋道。

    “娘娘的意思是,华贵妃的位份,也算是年将军用军功换来的?”

    乌拉那拉氏冷笑一声。

    “怎么不算呢?皇上既要面子,又要里子。

    年羹尧说什么都不要,皇上却不能什么都不给。

    年羹尧的官职,此时已经不宜过高了,

    毕竟他年岁也并不长,官职过高,

    怕引朝中诸人不满。

    皇上索性就将对年羹尧的安抚加诸在他的家人身上。

    听说华贵妃入府前,是年羹尧最宠的妹妹。”

    剪秋又道。

    “那奴婢担心,华贵妃气焰更嚣张了,

    会对娘娘您不利。”

    乌拉那拉氏抬手抚了抚散着的一缕鬓发,深吸一口气,笑道。

    “嚣张就嚣张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只要皇上没有将她一举升做皇贵妃,

    那本宫就还有许多时日。

    剪秋,你说,是不是该用用姐姐了?”

    剪秋会意,笑一笑,点点头,应了声。

    “娘娘聪慧。”

    胤禛选在二月十八做年世兰封贵妃的好日子,这些日子内务府便紧锣密鼓的为这次大典准备着。

    年世兰自入了宫,头风之症似乎好了不少,极少再发作。

    但在封贵妃大典前夜却不知为何,又开始无故头痛。

    颂芝将宫中备着的药丸子取了来,又温了黄酒端至年世兰榻前。

    “娘娘,您将这药吃了罢,温太医说,

    这药是他将从前府医的药方加以精进,

    重新制成的。能缓解您的头痛。”

    年世兰强忍着头痛,被立冬搀扶着坐了起来。

    又强撑着将药服下,便再也支撑不住,躺在床上昏昏睡去。

    梦里的年世兰到了碎玉轩中。

    只是此时的碎玉轩中住的不是莞贵人索绰络萨仁娜,而是她上一世的死敌甄嬛。

    甄嬛正在捧着一件吉服瞧。

    她不知为何一脸震惊道。

    “册封用的吉服形同御赐,怎可有一丝损坏。

    等下若被发现,岂非欺君大罪。

    流朱,内务府的姜总管呢?”

    只见碎玉轩中众奴仆乱作了一团。

    须臾,内务府总管姜忠敏被唤了回来。

    年世兰好奇凑上前去看那吉服,才发现吉服后面的下摆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年世兰在脑中拼命回忆,这是上一世何时发生的事。

    却发现一无所获。

    年世兰无法,只得再去看甄嬛所为。

    只见甄嬛对姜忠敏道。

    “姜总管,内务府送来的吉服竟有损坏,

    若追究起来,你也脱不了干系,

    可本宫现在找你来,并非是想要降罪于你。

    而是希望你与本宫分忧,看看可有补救的办法?”

    姜忠敏道。

    “回娘娘的话,这册封的吉服,是由几名织工以金银丝线织就。

    所用丝线只够织这一件,若要缝补的话,眼下恐怕要重开库房。

    这大张旗鼓不说,怎么说也要三两天才能送回啊。”

    甄嬛慌乱道。

    “三两天?已经来不及了。

    本宫现下就要去皇后宫中谢恩去了。”

    浣碧在旁急道。

    “小主,不能再耽搁了,要是误了时辰的话,

    皇上和皇后更要怪罪了。”

    甄嬛正在无计可施之际,只见姜忠敏提出了一个救急的法子。

    他道前几日皇后宫中送到内务府一件衣裳缝补,那衣裳看着华贵,像是吉服的形制。

    可做救急之法。

    甄嬛纵是再有通天之能,此时也只能采取了姜忠敏的办法,命他将那华服取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