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临背着包袱离开大夏王都,他一路向北,时不时会回头望去。

    傍晚,张临累的筋疲力尽,他来到溪边饮水,随后打开包袱,包裹里有衣服和干粮,还有一袋钱,里面是碎银和铜板。

    张临啃着面饼,他远远看着王都的方向,眼神坚定道:“祖母,孙儿一定会衣锦还乡的,到时候回来给您养老。”

    嗷呜!

    林中传来野兽的嚎叫。

    “不是吧!”

    张临立刻跑向离他最近的大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树上。

    夜幕降临,张临蜷缩在树上,浑身打颤,他不敢闭上眼睛休息,注视着周围的风吹草动,生怕有野兽靠近。

    咻!

    高处传来破空声。

    张临看着御剑经过的修仙者,眼里带着羡慕,“我也要成为修仙者。”

    大夏王都有很多厉害的修仙者,但是王都禁飞,张临以前没有见过御剑飞行的修仙者,便觉得御剑飞行很厉害。

    “我要修仙……”

    啪!

    树枝折断。

    张临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翌日,清晨。

    张临睁开眼,只觉得浑身都疼,他咬着牙站起身来,“张临,你不能让祖母失望,这点疼痛算什么,你可以的。”

    “还是做不到吗?”

    张临跪倒在地上哭泣。

    短暂的休息后,张临把断裂的树枝当成拐杖,他杵着树枝朝昨晚修仙者离开的方向走去,想到仙门里修仙。

    临近中午,张临有些渴,他看到前面有村庄,本想过去讨口水喝,走近后却看到村子里满目狼藉,有纵横交错的剑痕,地上还有被拦腰斩断的百姓。

    “呕!”

    张临呕吐不止。

    “难道是昨晚经过的修仙者?”张临对修仙者的态度从仰慕变成了敬畏。

    傍晚,张临寻到一处破庙落脚,庙里四处漏风,夜晚更是风雨交加,破庙里像是水帘洞,张临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第二天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继续赶路。

    半个月后,平原城。

    大夏王都附近最大的城池。

    茶馆里,人声鼎沸,这里消息灵通,张临想打听有关修仙势力的消息。

    “去去去,哪里来的乞丐,别影响老子做生意。”茶馆老板怒斥道。

    “我不是乞丐。”

    “不走是吧?”

    茶馆老板撸起袖子。

    张临被迫离开茶馆,他这些天没有洗澡,一直风餐露宿,身上穿的衣服破烂不堪,跟乞丐似的,只能蹲在茶馆外,听茶馆里的顾客讨论着各种八卦。

    有跛脚的老者杵着木棍走过来,凶巴巴的瞪着张临,“你懂不懂规矩,这条街是老夫的地盘,你是不是想讨打?”

    张临没有理会跛脚老者。

    老者抡起木棍往张临头上砸。

    张临捂着脑袋起身,木棍很沉,打在身上很疼,他只能躲远,龇牙咧嘴道:“坏老头,活该你讨口!”

    “不懂规矩的小东西,别让老夫再看到你,以后看到你一次,打你一次。”跛脚老者威胁道。

    “哼!”

    张临握着拳头离开。

    咕噜咕噜,张临的肚子开始叫唤,他包袱里还有半个面饼,因为是祖母做的,舍不得吃,“还是去买点吃的。”

    香喷喷的羊肉汤,金黄的油煎葱花饼,街上有各种各样的美食,张临不停的咽口水,虽然身上还有一袋钱没用,但他却不敢乱用,毕竟还没有赚钱的本事。

    “还是吃馒头吧。”

    张临本想买馒头,他来到摊前的时候,发现地上掉了个肉包子。

    张临不自觉的咽口水,心想都被当成乞丐了,还在意什么面子。

    “面子值几个钱。”

    张临弯腰的时候,一只流浪狗突然冲过来,在他眼前把肉包子叼走。

    “狗东西,别跑!”

    张临本就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现在还被流浪狗挑衅,自然是忍无可忍,他追了流浪狗两条街,最后看着流浪狗消失在巷子里,“可恶,连狗都欺负我。”

    “哈哈哈哈!”

    周围有百姓看到张临跟狗抢吃的,笑的合不拢嘴,嘲笑声让张临抬不起头,他看到不远处的跛脚老者正在卖惨,破碗里的铜板越来越多。

    “我跑不赢野狗,还跑不赢你这个坏老瘸子。”张临想要报复跛脚老者。

    趁着跛脚老者不注意,张临抱起放在地上的破碗撒腿就跑。

    “该死的小东西,你别跑!”

    张临头也不回的往前跑,他笑容灿烂,感觉压抑多时的情绪得到释放。

    嘭!

    忽然一棍敲在张临的头上。

    张临眼冒金星,他踉跄的摔倒在地上,手中的破碗也翻了,铜板洒落一地,回头看去,那跛脚老者已经来到近前。

    跛脚老者腿脚利索,张临吓得连滚带爬,好在跛脚老者更在意地上的铜板,没有追张临,才给他逃跑的机会。

    张临灰溜溜的离开平原城。

    司天监伐山破庙,在大夏境内有很多破庙,张临在城外找到一处破庙落脚。

    破庙里刚升起一堆火,一个带刀的壮汉走进破庙,看着对方魁梧的身躯,张临不由紧张起来,他随时准备跑路。

    壮汉来到张临面前坐下,他脸上有条很长的疤痕,在火光的映照下像是一条红色的蜈蚣,“小兄弟,你有吃的吗?”

    张临瞥见壮汉放在身旁的阔刀,连连点头,“有有有,大哥,你等着。”

    疤脸壮汉接过张临递过来的半张面饼,他大口咀嚼着面饼,连连点头,“不错,这饼真香,你是哪里人?”

    “我来自大夏......南方的小村子。”

    张临不敢说自己来自大夏王都,害怕疤脸壮汉生出歹意,疤脸壮汉继续问道:“那你独自来南方做什么?”

    张临没有隐瞒,如实回答道:“爹娘走得早,我想去修仙。”

    “修仙可不简单。”

    “是啊,我现在都不知道仙门在哪里。”张临苦笑道。

    疤脸壮汉忍俊不禁,他吃完手中的面饼,拍了拍手,“往西北方向走,大概半个月,你就能看到绵延的山脉,在群山深处有个青山剑宗,你如果想修仙,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多谢大哥。”

    张临神情激动道。

    疤脸壮汉打开怀中的酒囊,他把酒囊递给张临,挑了挑眉,“我也不白吃你的,这可是好酒,给你喝两口。”

    浓烈的酒香味扑面而来,张临以前没有喝过酒,现在又渴又饿,他接过酒囊猛地往嘴里灌。

    “咳咳咳咳!”

    张临红着脸咳嗽。

    疤脸壮汉笑的合不拢嘴。

    张临只想喝饱,他再次举起酒囊,不多时便有些头晕。

    翌日,中午。

    当张临醒来的时候,疤脸壮汉已经不见踪影,而他的包袱也被打开。

    张临大惊失色,他在包袱里翻找,除了那袋钱不见了,其他东西都还在,“那长相果然不是好人。”

    “反正也要去修仙了,要钱也没用。”张临安慰自己,他动身前往青山剑宗。

    经过半个月的长途跋涉,张临终于来到青山剑宗附近的青山镇。

    “少年,我看你骨骼惊奇,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剑仙胚子。”

    张临循声看去,在河里,有手握铁锤的光头老者,他神情恭敬道:“老人家,请问您是青山剑宗的仙人吗?”

    光头老者笑着摇头,“不是,老夫就是普通的打石匠,不过碰到这么多到青山剑宗拜师的小辈,倒也能分辨出谁是剑仙胚子,你肯定能通过青山剑宗的考核。”

    “承前辈吉言!”

    张临顿时信仰倍增。

    光头老者摇头轻叹,“可惜你来的不是时候,青山剑宗每隔三年招收一次弟子,半年前刚招收过一批弟子,你想成为青山剑宗的弟子,至少还要等两年。”

    张临皱着眉头。

    光头老者眯眼一笑,“小兄弟,我看你来这里也不容易,这样吧,你先到我家住下,到时候再去参加入门考核。”

    “老人家,这样不合适。”

    “没事,刚好我这里差个学徒,你跟着我打石头,我管你吃住。”

    张临看着被云雾笼罩的青山剑宗,时不时有御剑穿过云雾的剑修,他点了点头,“老人家,还不知道你如何称呼?”

    “你就叫我老杨吧。”

    “我叫小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