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痛呼的闷哼声,和马车前端陡然失重,方才摔在地上的声响,明显是在前头驾车的两个衙役。

    林老太一掀帘子,就瞧见空旷的道路前方,立着两个身穿粗布麻衣的男子。

    气势汹汹,来者不善,直接一脚踹在其中一个衙役胸口,力道大的对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二人的功夫显然在两衙役之上。

    祥云趴在奶奶耳边,颤声道:“奶奶,他们就是那晚上溜进我家的歹人!”

    林老太已经猜出七七八八了,这伙人胆子太大,光天化日就敢明目张胆动手。

    许是这几日在家人太多,大伙儿又都机警,没给他们下手的机会,直接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也要半路截杀了她们。

    躺在地上的两个衙役眼瞧着二人往林大夫方向走去,手上握着的刀寒光毕现,透着杀意。

    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一人拽住一个裤腿,大喊:“林大夫,快走!”

    此时马车已经没了驾驶的人,马匹跟彷徨的无头苍蝇一样,鼻尖喘着粗气。

    许是察觉到现场气氛不一般,马蹄子在地上用力踩踏,就是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跑。

    林大夫知道待在原地也是等死的命,直接一把将祥云塞进马车里,握住缰绳,马鞭用力抽打在马背上。

    感受到疼痛的骏马,立刻撩起蹄子向前狂奔。

    连冲上来想拽下老太太的歹人,也被马匹突如其来的狂躁吓地闪躲到一旁。

    另一个反应迅速,一脚踹翻束缚住他的衙役,直接跳跃着向前飞奔而去。

    祥云在此之前从没想过,只在影视和小说中见过的轻功,有一天会真实出现在眼前。

    可惜,现在不是惊呼的时候,她跟奶奶的小命就要没了。

    眼见着那人离他们马车只剩下半臂距离,前头是发了狂的马和完全不懂驾驶技术的林老太。

    祥云头一次觉得肾上腺素飙升,血压怕是要突破极限了。

    生死一线的感觉太刺激,她忍不住叫出声:“药灵!有没有什么东西能打倒他们?”

    药灵沉默。

    祥云急得在马车里不断拿东西往后头窗户外砸,从抱枕到食盒子,再到香炉。

    前两个都堪堪擦着歹人身边摔落在道路两侧,好在砸香炉的时候,有了准头,砸在了那人眉眼处。

    歹人动作停顿了一下,伸手摸了把额头,一阵火辣辣的疼,明显鼓了个大包,气得大喝:“贱丫头,你敢砸我!”

    祥云更是恼火:“你要杀我,我还不能砸你了?早上用大粪刷的牙吗?口气那么臭!”

    这下算是彻底惹怒男人了,直接卯足了劲儿,腿一迈冲到马车后,双手扣在车板上,一个倒挂金钩翻身上了车顶。

    林老太感觉到车身一震,回头看到车顶上站着的手拿大刀的人,三魂吓得没了七魄。

    也不顾不得驾马车了,直接甩着鞭子往男人身上抽:“下去!下去!休想动我孙女一根汗毛!”

    马鞭子刚开始两下确实落在男人身上,对他而言跟挠痒痒差不了多少,后来等鞭子再摔过来时,直接一把拽住。

    林老太不但被夺走了马鞭,身子跟着踉跄两下,脑袋直冲冲撞在车门上,“咚”的一声巨响,听得祥云心惊胆战。

    “药灵!我要是死了,你就得再等下一个宿主!”祥云彻底慌了,“可能是几百年,也可能是上千年,你还想被关在那里头不见天日吗?”

    “知道了,刚才给你找武器去了。”

    药灵声音响起的刹那,祥云从没觉得它如此可靠过。

    在她扶着老太太身板钻进马车里时,车顶上的男人也跳到案板上。

    与此同时,凭空掉下来两个黑乎乎的圆柱形物件。

    祥云飞快握在手上,定睛一瞧,竟然是两个电击棍。

    药灵的声音继续在她脑海中响起:“仓库里找到的,应该是给巡逻保安用的,上头两个按钮,一个持续出电,一个按着才能出电,会用的吧?”

    “会!”

    祥云已经将其中一个塞到老太太手上,小声快速地叮嘱两句。

    祖孙俩对视一眼,双手握住电击棍,在车帘子被一双手掀开的刹那,林老太猛地将电击棍按在那人手背上。

    还没来得及递进来的大刀,在男人手中风中树叶般颤抖几下,直接掉在车板上。

    而人更是白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半个身子挂在车板上,半幅悬在半空中。

    此时的马车因为无人驾驶,已经缓慢停下来了。

    紧跟在之后的另一个歹人见同伴半挂在马车上,不省人事。

    第一反应是被祖孙俩打晕了。

    气得大喝一声,跟匹猎豹般狂奔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祥云直接站起身,甩出手中的电棍,大喊一声:“看暗器!”

    那人眼瞧着一个黑黢黢巴掌大的东西朝自己飞过来,只以为又是小丫头从马车里拿出来的什么用具,想都没想直接身后接过。

    凌厉的眼风扫向祥云,没封他嘲讽出身,身体猛地感受到一股被雷劈的感觉,剧烈颤抖数十下后,原地大字型瘫倒在地。

    跟在后头的两个衙役,老远看到倒下去的歹人,都惊呆了,一脸懵逼走到林家祖孙俩面前,视线彷徨地不知该落在谁身上。

    场面有些混乱,其中一个衙役走到半死不活的歹人面前,伸手要去试探那人。

    另一个看到歹人手中黑漆漆的玩意儿,想起方才地上男人就是接过这东西才昏过去的。

    一时间,踌躇不已,不知道该不该伸手去碰。

    先是用路边的树枝去戳,见没什么反应,才大着胆子伸手,却怎么都不敢碰那黑黢黢的东西。

    直接将二人用路边的藤蔓捆了绑进车里,脱下脚上不知多久没洗的袜子,塞进二人口中。

    再一低头时,发现刚在还在歹人手上的黑玩意不见踪影了。

    再看向林家祖孙俩恍若未知的模样,二人十分懂事地没有问出口。

    一来保卫百姓安全,到头来却要百姓保护,本就是件很丢脸的事,再者那暗器没准是人家的独门秘器,不为外人所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