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刚把头转回来,两个小乞丐一边一个扑上来,抓住他左右双手就咬。

    熊猫眼大个子骤然遭袭,没能及时反应过来,两手被抱住,被咬得哇哇大叫。

    外边无数的乞丐因为抢不到撒落的牛肉干,更是急得团团转。

    “呯!”

    熊猫眼傻大个心里一发急,低头恶狠狠顶撞在咬他右手的那小乞丐面门鼻头上。

    小乞丐顿时鼻血长流,轻飘飘地仰天倒摔出去。

    熊猫眼黑胎记脸腾开了手脚,用膝盖又把另一个小乞丐直接顶压在地上,挥拳乱打。

    眼看那小乞丐太过羸弱,就要被打晕过去,突听耳边风响。

    熊猫眼傻大儿转头去看时,一根棒子幻化出残影,在眼前急速扩大。

    却是圈外又一个乞丐此时看准时机,拿了手里的打狗棒,狠狠抡圆了一棒打向了熊猫眼傻大个额头上,力道来势刚猛。

    “嘭!”

    但是一声似拍巴掌声响起,这个黑胎记脸大个子却有了防备,反应极其敏捷,力量雄浑,抬手就将对方挥舞过来的大木棒一把抄在了手里。

    随即就抽手夺过,不管三七二十一,劈手顺势一棍朝周身乞丐人丛里横扫了回去。

    “砰!”

    “砰!”

    “呯!”

    ……

    被他似秋风扫落叶一样,那些乞丐们都被他扫翻在地,发出此起彼伏不断“啊哟”“啊哟”“啊哟”的惨叫声。

    熊猫眼傻大个不管不顾,又是接连几棍扫往众乞丐堆里。

    就看到有一个极为年幼的小乞丐被他打得头破血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似乎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妙,可能要惹上人命官司,熊猫眼大个子乘着另外一伙人还没扑上来之前,连滚带爬逃出了圈外。

    刚一出来,就把手里刚刚抢到的牛肉干拼命往嘴里塞,腮边鼓出一个大包,大嚼特嚼,别提有多滋味。

    周围一伙乞丐们一看有个小乞丐流血倒地,生怕被打死了出人命,要惹祸上身。

    有些外围的乞丐们一声不吭,慌慌忙忙溜之大吉。

    熊猫眼大个子目瞪口呆,一时失了方寸,口中大喊一声道:“死人啰。”撒腿就想逃跑。

    其余人一看也是纷纷心惊,料不到这傻大个如此凶狠,当场把人打死了。

    都怕要被官府锁进衙门大牢里去吃牢饭,生不如死,就纷纷作鸟兽散想要跑路。

    “狗日的,这么多人聚在这里干什么?”骤然一声平地起惊雷般的虎吼,在这条街巷里猛地炸起。

    紧接着就只见一大群身穿皮甲,手持长枪的官兵从四面八方潮涌一样包抄了过来。

    把这一大群乞丐,连同石寒等众人都团团围堵起来,不断往中间压缩。

    连那些正欲逃跑散去的乞丐们也都被堵了回来,如同惊恐的小兔子们慌乱地推搡堆挤在一起。

    “哟嗬,原来是一群臭要饭的,不知道城中有明文禁令,不能随意外出在城中瞎晃荡吗?都给我捉拿了,驱赶锁往衙门大牢里去。”

    只见一个巡城将军模样的武官骑着一匹高大雄骏的黄骠马从兵丁人丛里挤了进来,一副不可一世的嚣张狠厉模样。

    他满脸横肉,一脸络腮胡须好似猛张飞。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群乞丐最怕关到衙门大牢里去,此时全都被堵个正着,逃是逃不掉了。

    尤其现场还有个小乞丐生死未卜,在场人等都可能摊上人命官司。

    你道为什么老百姓这么怕坐牢?

    一来牢房狱卒太黑暗,整人一套一套,不带重样的,折磨得叫人生不如死,牢中整死了人家常便饭,还不附带责任的。

    二来古时候坐牢,牢里不管饭,还要家人每天往牢里送饭。

    要是没得家人的,像这些乞丐们,只能每日饿肚子。

    整死了,饿死了可没人负责,由衙役们抬了晚上胡乱往城外乱葬岗一丢,匆匆了事,有冤都无处诉去。

    所以小百姓们最害怕这坐黑牢,多半有去无回,除非是大户人家送银子上下打点。

    “这位将军,不知该如何称呼?”石寒端坐在马背上,向着来将遥遥抱拳施礼,陪笑客气问道。

    宫城禁军常从督许超这才注意到在这一大群乞丐堆的另一边,还有石寒、石方、陈安和罗宵四人率领的十多骑人马在场。

    他微微扬眉望向石寒的时候,身边的亲信早已经冲着石寒一声大喝道:“放肆,这位是我们中央禁军常从督许超许将军,瞎了你的狗眼!”

    “哦,原来是许将军,失敬失敬!”石寒急施礼招呼。

    那狗腿子冲石寒呼呼喝喝起来:“说,为什么不遵守朝廷禁令关门闭户在家,反而打马在城中到处乱逛,被我们巡城逮个正着?”

    石寒知道不亮明自己的身份,此时对方难以善罢甘休,又要横生许多枝节。

    遂从怀里请出了齐王司马冏的王府令牌,举手扬起,正面向着许超等人。

    这才点头哈腰,小心陪笑道:“许将军和各位军爷们,你们误会了,我们是齐王府的人。”

    “齐王府的人?拿齐王府来压我们还是怎的?齐王府的人就可以公然违反朝廷禁令?”狗腿子更加咄咄逼人。

    “因看到满大街上乞儿们泛滥成灾,饿得嗷嗷待哺,齐王殿下实在看不过眼了,遂动了恻隐之心。”石寒高声狡辩道。

    “就叫我们出来接收了他们一并归府去,想要安排一些齐王府中的杂役让他们帮忙打理,先安顿下来,暂时给他们留条活路。”

    许超身边那亲信小校撇着光溜溜的下巴,扯着公鸭嗓子笑道:“这真是你们实话?这数十上百的乞儿们你们都愿收留进齐王府去?”

    “真是活久见,这么多累赘到底养着有啥用?”另一个将校也接了话,竟大摇其头表示不解,“说,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就不劳各位军爷过问了,我们齐王殿下素有菩萨心肠,今日大发善心,自有我们府中的主意!”石寒毫不客气的板着脸回答道。

    “公子,我们真要收了这许多乞丐,白白养着他们这些累赘?”石方闻言第一个不理解,附耳石寒小声问道。

    石寒微微点头,没有明说,但是目光坚定地答道:“嗯,我自有主张!”

    “狗官,孙秀小人的走狗,拿命来!”

    突然又平地一声惊雷,有如石破天惊,再次一场骤变迭起。

    很快随着话音未落,众人只见一位少年将军,面如冠玉,眼若流星,虎体猿臂,彪腹狼腰;

    手执长枪,坐骑骏马,从官兵阵后突然出现,纵马飞来,举枪抢向许超后背。

    而在这位少年将军身后不远,还有一位面容更显稚嫩些,瘦长脸上颧骨有点高,细眉长眼的少年,也是跃马举枪。

    此二人目光毫不畏惧,一前一后迎着黑压压一大群官兵,单枪匹马的就要从众多官兵重重拥护之中来抢许超对杀。

    真正诠释了什么是初生牛犊不畏虎,什么是莽少年。

    完全是不顾后果,将生死置之度外,一往无前,舍我其谁。

    “哪里来的莽夫蟊贼,胆敢在此如此放肆撒野?”那许超身边的亲信小校又是一声大喝。

    立即断然呼喝命令道:“众军听令,一齐围攻,当场绞杀他两个二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