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要去中丘县专门拜访一个很重要的人物,并请他出山辅助我打天下,这个大才,我说什么也必须要亲自把他聘请到来。”

    闻言,此时在场的石勒、汲桑和张方等人皆是心中一惊,他们实在想不通还有什么人才值得石寒如此推崇和重视,完全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石勒又没忍住,止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究竟是何人,竟让公子您如此推崇倍至,礼遇有加?”

    “此人张宾,乃是一位难得的谋略政治型人才,”石寒只得如实介绍道。

    “我们现在武将人才是暂时够用了,但是却极度缺乏文官人才,尤其是政治和谋略人才,张宾乃是我心目中最理想的军师人选,我一定不能错过他!”

    张宾其实是后来石勒自立称帝过程中,辅佐他打天下的谋主。

    石勒对张宾言听计从,张宾成为他最依重的头号谋士。

    张宾少时好学,博涉经史,阔达有志。

    初投靠石勒,随其征战四方,“算无遗策,机无虚发”。

    后赵建立后,出任大执法,制定国家制度,专总朝政事务。

    为官清廉,谦虚谨慎,任人唯贤,礼贤下士,深受朝野尊重。

    当然,张宾曾因担任中丘王帐下都督时,不得志,因病免官,正致仕在赵郡中丘家乡中闲居静养,韬光养晦。

    此时的他,名声不显,尚未出山,才能还未能为天下人所知。

    所以石勒、汲桑等人也是听得满头雾水。

    却不知石寒是如何打听得有这么一号人物,一心想要招揽此人,对此人如此上心看重的?

    “能得公子如此青睐看重,看来这人也是有大气运加身,几辈子修来的缘法!”张方颇有些不服气地高声嚷嚷起来。

    张方固然有着很强的军事才能,其自身武艺和统兵能力都很不错,但也因过于杀伐果断,生性血腥残暴。

    尤其出身贫贱寒微,对自己的能力有迷之自信,很不服气那些世家大族出身的士人。

    认为他们只是凭着家世出身的影响力,而窃据高位权柄,根本不是凭自身的真实本事。

    “张将军,不要小看天下文人谋士,虽然其中不乏沽名钓誉,名不副实之辈,但也同样不乏许多大才、贤才,并不能一概而论。”

    石寒耐心的解释回应道:“关键是看我们自己的分辨能力,对于真正的人才,还是应当要予以肯定的,否则错过了就岂非太可惜了。”

    “公子所言极是,汉高祖刘邦得萧何、张良辅佐,魏武帝曹操得郭嘉、苟彧等辅禆,刘备三顾茅庐而招揽诸葛亮……这都是千古良相贤臣佳话典故,岂曰文士中无良才哉?”翾凤接了话附和道。

    她被石崇金谷园中金屋藏娇,十数年间,积年累月之下,看来跟随在石崇身边读过不少书,还是颇有些见识的。

    “嗯,就是这个道理,就这么说定了,世龙,你且等我的消息,不久后,我便来招呼你一同结伴出发!”石寒又回头招呼伫立一旁噤了声,缄默不言的石勒。

    石勒赶紧叩首答道:“是,公子,属下遵命!”

    “好了,我今天可谓收获满满,先结束这一天的坞堡周遭视察,”石寒又回头当众宣布道。

    “大家伙,且先一起去吃了夕食,等下稍后,你们还不能休息,得再继续陪同我挑灯检阅坞堡中近万大军的操练。”

    张方、石勒、甯黑和汲桑等众人今日陪同石寒到处走访视察了一天,他们早显疲惫之态,已不耐烦这些琐碎,没完没了的工作。

    不过是碍于石寒的面子,看他精神饱满,兴致勃勃,毫无倦色,众人不敢表现出稍有怨色,迫不得已只能尽量一味迎合。

    直至吃过夕食,天色渐黑,到了掌灯时分,石寒带领众将,前来演武场上打起无数火把,照耀的一派灯火通明,开始检阅整个坞堡的上万大军。

    各级武官强打精神,自去集结各自的手下部曲,集体到演武场上整队集合。

    众人更惊奇地发现张方顶着两个黑眼圈在石寒的虎视眈眈下,去集结整队由他所率领的三千郡兵,看他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倒真有点惨不忍睹。

    张方心里暗暗叫苦,他也是有苦自知,这三千郡兵说实在的,底子最差,当初无异于一群乌合之众,说实在的,都不如贼匪大军来的底子强。

    因为其中许多来自郡中的大户富家高门纨绔子弟,多半充当其中的中高级军官。

    其余多是一些地痞流氓,监狱罪犯,不良少年……充当士兵。

    这些人原本就最是散漫,没有组织纪律性,不想受到束缚,平时都是社会蛀虫,一个个都与造粪机器无异。

    突然让他们接受正规化军事改造训练,要完全转化过来,自然是难度极大,并不容易的。

    虽然在原来钟熊楚、张方和翾凤等人的不懈努力下,也纠正他们做出了巨大的转变,但一旦与其余人对比,其拙劣性就很明显地暴露了出来。

    石寒看了都止不住地皱眉摇头,一巴掌拍到张方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安抚道:“张将军,你也别纠结难过,你统领的这三千郡兵,原本就是最垃圾的乌伙之众,如今有了如此规模气象,已经很不错了,不过,今后还是更要再接再厉,切记,戒骄戒躁!”

    “公子,摆军姿,走正步,整队型……末将不敢打保证,能胜得过各支友军部队,但要说射击,拼刺,实战能力,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公子,瞧着,看末将驱策他们来耍一趟。”

    张方并不服气,言罢脱去上身铠甲,锦衣袍服,隆冬腊月的只着短褂,露出一身精壮的身子骨。

    这身腱子肉练得,让石寒看了,都当场自卑不已。

    张方在本部军阵前,活泛了一下身子,手下儿郎捧上他随身兵器,正是上阵杀敌惯用的长槊,他便取了纵身上马,开始骤马舞动了起来。

    他一套套路耍下来,因无人对练,显不出什么惊人威力来。

    众人,包括石寒在内,都顿感意兴阑珊。

    但只见张方认镫上马,身手利落矫健,刹那间,在众人眼里,他整个气势陡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