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宇文素延一下子从马背上跳下来,拽着长弓站到院墙旁边。

    此时,他们8000宇文鲜卑游骑已经蜂拥抵达目的地,面前就是司马腾一行两、三千余人下榻的巨大院落。

    宇文素延身边亲信副将急忙向下面的人示警,所有人等纷纷跳下马来,拿起武器朝这边聚拢过来。

    “上墙头,先射翻哨卡,再翻墙而入!”

    宇文素延命令身边亲信从院墙下起身,并踏着亲兵护卫的肩头上,开始纷纷冒着冰冷的风雪爬上墙头,并在墙头笔直地站成一个标准射姿。

    宇文素延身先士卒,跟着翻上墙头,手持一刀一盾,牢牢地守护在他的亲信副将身边。

    副将手振弓弦,箭无虚发,立刻院墙内有三个巡逻的护卫应声而倒。

    8000余鲜卑游骑兵纷纷效仿,大批人下马依葫芦画瓢,都攀爬上了院墙。

    噗——嘣——

    噗——嘣——

    噗——嘣——

    ……

    鲜卑游骑擅长射箭,一群人爬上墙头,箭矢如雨般纷纷射进了墙头下大院内。

    司马腾的巡逻护卫哨卡们发出的唉嚎声不断,箭雨和惨叫响彻成一片。

    立即司马腾整个三千多部众也都悉数被惊动了,他们退缩回房间中,寻找隐蔽,并迅速在房中散开,透过窗格或掩体间隙搭弓反击。

    不过,司马腾多半是些羸兵,再加上射程较远的原因,待一支弓矢冷箭飞到宇文素延面前,力道已缓,被他为自己手下副将一一挡掉。

    鲜卑游骑副将练得一手好箭法,又站在高处,自是比使不惯弓马的司马腾部众射程还要远。

    但他必须要保持直立姿态,没有遮蔽,身边只能交给其他人来保护。

    一名宇文素延的亲兵护卫也飞步上来,与他一起挡在副将身旁,准备迎接更加密集的敌方反击。

    而两支鲜卑游骑的主力部队,则死死守在院墙下,正在对前后大院门进行猛攻,要正面攻入大院内去。

    司马腾现在带来的随行护卫部队一共只有三千多人,就算全部守卫在整个院子里,要指望他们防守住宇文素延8000鲜卑游骑兵的突袭进攻是不可能的。

    所以,当对方的进攻惊动司马腾时,司马腾当时正在接见五斗米教小师君张元和圣女张琪瑛这对姐弟。

    他们私下拜访司马腾,也无非就是为了攀附上司马腾这个并州刺史,以便更好的保持住五斗米教在并州的留守据点势力和发展潜力。

    当这两姐弟听闻宇文素延带领8000鲜卑游骑兵骤然发难,猛地来袭,也是惊得差点灵魂出窍。

    司马腾虽没料到宇文素延乘夜偷袭自己来得这么迅速,但好歹还是有所预料,早有心理准备的。

    所以他带领张琪瑛和张元姐弟,快速把自己的三千多并州外军全部组织调动起来,并且集中优势兵力,把防线收缩到了下榻大院东南侧的这一处角堡来。

    这个角堡是整个崔家坞弘毅馆的制高点,司马腾带领张琪瑛和张元姐弟居高临下,对敌兵保持威慑力。

    其他人包括统兵将军郭阳和宁驱在内,则围在他身边和堡下,防止敌人靠近。

    只要三千大军的弓弦还在响,鲜卑人就没法安心地冲进大院来。

    这是最无可奈何的战术选择,司马腾毕竟只有3000人,3000人对上8000人,处于绝对的劣势不说,尤其鲜卑人比司马腾的三千大军更加的训练有素,更加的正规,单兵战斗力也更要强得多。

    如此种种不利的局面下,司马腾选择全力凭坚固守防御,是唯一最行之有效的办法。

    鲜卑人在损失了数十上百人之后,越墙和突破前后大门,从四面八方包围进击,主力终于突破大院围墙,冲到了司马腾三千多人压缩固守的角堡边。

    这些鲜卑骑士跃过坍塌的石墙,朝着角堡扑过来。

    他们根据当下的敌军防御保守态势,已经摸清了司马腾的战术。

    知道纯以弓矢与角堡的高度对抗,徒增伤亡。

    所以,这次他们披着厚甲的精锐部队,率先朝着角堡前的通道冲来,要来个釜底抽薪。

    张琪瑛连连开弓,很快手臂开始出现抽筋的征兆——

    她额头青筋绽起,咬着牙又射出一箭,这次只射中了一个冲锋在前的鲜卑兵的脚面。

    这是个危险的信号,张琪瑛不得不暂时停下来休息。

    宁驱和郭阳站在高台之上,面无表情地指挥手下三千大军抵御敌人进攻的战斗,同时也为张琪瑛抵挡着越来越多的箭矢。

    趁着这个当儿,鲜卑兵们一拥而上,冲上了角堡旁的斜坡。

    忽然两块碎墙块从高处砸下,登时把前面五、六个冲锋坑阵进攻的鲜卑士兵砸得血肉模糊。

    然后,数十来个身着铁甲的并州外军从各处角落沉默地扑过来,首当其冲堵住了鲜卑士兵的冲击,与鲜卑士兵战作一团。

    他们的动作不如鲜卑人灵巧,但打法却完全不要命。

    没刀了,就用牙咬;没腿了,就用手抱,好给同伴创造机会。

    每个人在搏杀时,都会嘶哑地高呼着:“回并州!回并州!回并州!”

    很快这呼声一声连一声,响彻整个崔家坞堡内。

    鲜卑人的攻势,在这呼声中居然又一次被奇迹般地压退了回去。

    但这一次的代价也极其之大,又有上百并州边军倒在了血泊中,其他幸存者也几乎动弹不得。

    “我们身为并州边军,九死无悔!”

    刚毅的郭阳嚷道,飞快地射出最后一箭,对面一个鲜卑兵滚落城下。

    他看到又一拔鲜卑人拥入这处大院中,大概又有好几千人,知道最后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郭阳和宁驱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两人迅速命令数百并州边军搬上来上百个硕大的木桶,郭阳把大弓咔嚓一声撅断,随即铿地一声抽出腰刀,高高举起。

    那上百只木桶里装的都是猛火雷,就相当于我们现在这时代的手榴弹。

    只是相较体积显得极为巨大,笨拙!

    在西晋当时那科技水平下,这可是绝对的一等一大杀器,就相当于核武器一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