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成都王,东海王……他们的大纛,没人不认识他们的旗帜。

    崔家联结诸王,及各势力家族,终于及时赶到,来劝架解斗了!

    原来8000鲜卑游骑乘夜暗袭东羸公司马腾,好一通双方大战,造成了整个崔府的大乱,也彻底震惊了齐聚过来的各方大势力。

    崔家当然不希望势态继续恶化下去,于是夤夜联合了各方势力,齐聚过来解斗劝架。

    宁驱过于兴奋,全然忘了如今的处境。

    郭阳大喊一声:“小心!”挡在了宁驱面前。

    一个攀上楼来的鲜卑士兵恶狠狠地用长刀劈下来,周围的护卫亲兵尚来不及护卫,正正劈中郭阳的右肩,登时鲜血迸流,差点被切下半边肩膀。

    郭阳痛得满脸狰狞,鲜血染红了半边身躯,状如鬼魅。

    周围几个亲兵护卫一拥而上,长刀齐齐扎进了这名鲜卑士兵的躯体中,立即了结了他。

    既然崔家携诸王及各方势力已经赶到,何况这里还有五斗米教的小师君张元和圣女张琪瑛姐弟,也是崔家和各方势力必救之名单之列,那就还有最后一线生机。

    宁驱抬首看了一眼众军士高举起的猛火雷,距离猛火雷引线烧完爆炸还有四个弹指不到的时间。

    “众军听令,投下猛火雷,炸死这帮狗日鲜卑兵他丫的!”宁驱咔嚓一下撅断身边自己将旗的旗杆,握住半截杆子,义无反顾地冲身边众军大吼着挥下。

    两两军士尽皆奋力抛出了各自抬着的猛火雷大桶,围绕雕楼一圈的猛火雷们在半空中划过一条抛物弧线,向雕楼之下迅速坠去。

    几乎就在同时,所有在空中做抛物线运动坠落的猛火雷终于彻底苏醒了。

    这是宁驱亲手督促调配的猛火雷,绝对不会有哑火之虞。

    炽热的光与热力一瞬间爆裂开来,连天上的烈日都为之失色。

    整个角楼下围拥如蚁聚的鲜卑士兵人群中,遍地炸开了花。

    在轰鸣的爆炸声中,在巨大的烟尘之中,无数碎砖石块裹挟着烈焰朝四周散射,把波及范围之中的所有鲜卑士兵一口气全数吞噬。

    漫天血雾飞洒,血肉成泥。

    强烈的冲击波,令得整个高耸的雕楼都在剧烈的震擅,就好像地震来袭了一般。

    把雕楼中藏身的众多并州士兵,郭阳、宁驱、司马腾和张元、张琪瑛等所有人等,全部掀翻出去,他们的身体重重跌落在地板上。

    随后,那面被宁驱丢下楼,随风招扬的残破不堪龙旗,方才飘然落地……

    鲜卑兵骤然吃了这个大亏,损失惨重,猛烈的攻击终于被打断,暂时撤退了下去,进行重新调整。

    与此同时,崔悦联合司马颖、司马越、刘曜、王家……各部势力也已经进场来,首先找着了罪魁祸首宇文素延,大家齐声劝阻他继续用兵逞凶,当场退兵和解不提。

    却说另一边,齐聚崔家的各方势力,包括崔家的内部防御力量,注意力全部都被宇文素延率军攻打司马腾的这场大乱给吸引了过去,这样直接导致了崔府中的防御力量短暂陷入薄弱和空虚之中。

    这种时刻,正是石寒命令手下齐至的四百多特勤队员,暗中偷袭崔府后室,私自绑架掳走崔二小姐崔芳怡最好的时机。

    所以他们的行动早已经趁崔府内院后府空虚,全面展开了。

    崔家内府后院,护院总管摇头笑笑,刚刚转回来,忽觉不妥,再转头看向院墙外,似乎有大量黑影悉悉索索地悄悄靠近了过来,他睁大眼睛盯着院墙上声音来源方向。

    几点寒芒一闪,护院总管大喊一声“蹲下!”猛地一下将身前一名护院扑倒在地。

    紧接,便听崩崩几声强弩声响,大院中站岗守护的几个护院“啊”地发出一声惨叫,纷纷被一支支弩箭射中身躯,鲜血飙飞,一个个扑倒在地。

    正好在屋檐廊下穿梭的几位婢女发出了一片尖叫,争前恐后地转身折往房屋内跑去躲避。

    而护院总管和几个护卫纷纷紧跟着跑入了屋中藏身,以避来犯贼匪的直接攻击,尤其护院总管猛地跳起,将屋内燃着几个灯笼打落在地上。

    与此同时,一个护院一把掀翻了一张桌子,将护院总管彻底遮挡在了桌面后。

    护院总管对众护院等人喊道:“都蹲下,用椅子和茶几挡在左侧,找东西把灯笼打熄。今晚最紧要的是保护好我们家主后室内眷们的安全,尤其是我们正在招婿的二小姐,贼人有可能正是冲着我们二小姐来的。”

    众护院等人飞快地将茶几和椅子打翻,侧对着薄弱的门窗外,一边则迅速扫落熄灭了室内燃着的各种灯烛。

    顿时,崔府后院内府中到处一片昏暗,伸手不见五指。

    这样对于熟悉内部环境的崔家护院等人自然是极为有利的,而对于林朝、吴响和姜义等率队从外攻进来的外人而言,无疑是盲人摸象,更加徒添了攻入的难度。

    一片漆黑中,林朝将腰间的环首刀抽出,操在手中,他对旁边的姜义道:“我们时间有限,趁着这个难得的空档,我们迅速攻入屋内去。否则一旦惊动了崔家,马上所有的防护力量,恐怕全都要集中汇聚过来,那时候可就有得我们受的。”

    姜义也有些紧张,听了这话,知道自己这方无可退避,今晚死伤再所难免。

    他率领上百人充当先头部队,全部跃入了院内,向着屋内包抄攻去。

    突然一支冷箭袭来,黑暗中只闻身边一声低沉的痛苦闷哼,姜义知道自己的手下兄弟有人中了暗箭。

    伴随着扑倒下地声,姜义将倒下的这名弟兄拉过来。

    他低低的呻吟着,撕开他的衣襟,借着屋檐外边未熄灭的灯笼光看到,弩箭入肉很深,但位置是在左肩锁骨下,没有伤到内脏。

    暂时的慌乱后,躲进屋内数百护院众人也都冷静下来。

    那些护卫们也纷纷抽出随身的刀剑,做好了搏杀的准备。

    尤其是护院总管率领着一帮子亲信心腹,人人掏出了腰间的弩机,决定躲在暗中进行偷机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