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刚才在市场外的兄弟俩,不管谁进去都会挡住问问要他们的东西不,其中一个身上背了个黄挎包。”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嗯呐,问我了,怎么啦?”

    “那俩家伙手中的东西不干净,听说他们兄弟俩因为那些货惹了个不小的麻烦,你刚才没买吧?”

    “没有,我要那玩意干嘛,不当吃不当喝的。”李言诚摇了摇头,随即就有些好奇的问道:“就那三四样东西能算什么麻烦啊?”

    确实,刚才那人的黄挎包里就装了那几样东西,全卖了也不过一二百块钱,这能算啥。

    “三四样?呵呵,你小看他们了,那俩家伙贼胆包天,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我听别人说,他们手中的货如果全部卖出去了,最少也能卖四五千块钱呢,当然啦,这话的真假我就不知道了。”

    “咚咚……咚咚……”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李言诚的小心脏狠狠的跳动了几下。

    他一下就想到了金智海他们正在调查的案子。

    空穴不来风,能有风传出来,那俩小子手中的货即便没四五千那么多,价值一两千也总有的。

    如果都像挎包里装的那几样,那准保是贼赃没跑了,可那些东西要是一家一家的偷,姑且不论能不能偷到,光是那么多家丢东西,恐怕也早就引得满城风雨了。

    如果不是一家一家偷的,而是从某個地方一次偷的,那什么地方会有那些东西?

    被杀的那四个人,据说手中可是贪墨了不少他们当初搜刮来的财产呢,随着他们死了,那些财产也消失不见,该不会……

    跟肖远分开后,李言诚一边往医院走着,脑袋里一边不停地寻思着。

    他没兴趣去抓什么小偷,破什么案子,但这个线索可以提供给好兄弟金智海啊。

    那家伙现在在专案组,案子如果是被他找到的线索,等破案后那肯定是大功一件,立功受奖,升职加薪,帮帮好兄弟,让他爬的更高,大树下面好乘凉嘛。

    就这样想着走着,都看到医院大门口的灯了,他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换来的粮食和油壶还在手中提着呢。

    四下里看了看,凌晨三点多的街道上空无一人,他走到一个阴影处,将手中的东西全部收进了仓库里,又在那里站了一会儿,这才施施然的往医院走去。

    小心驶得万年船,他可不想被抓去做切片实验。

    医院里一如既往的安静,安静的甚至有些可怕。

    一直到走进诊室关上门,感受到屋里炉子散发出的那点热气,靠在门上的李言诚方才长出一口气。

    脱掉棉帽、大衣,摘掉口罩,拿起暖水瓶倒了杯水,一口热水下肚,让他感觉舒服了许多。

    不是他胆小,而是……应该怎么说呢,上一世的他也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无神论者。

    可现在嘛,他都能魂穿到这里来,无论谁现在说这个世上有鬼神,他都会坚信无疑。

    再加上晚上的医院里本就有点阴森,也难怪他一个大男人都会觉得心里阵阵发毛。

    坐在炉子边,又喝了一口热水后,李言诚有些好笑的摇摇头,堂堂一个二十多岁的壮年男人,一个从部队转业回来的干部,一个组织成员,刚才竟然会感觉到害怕,嘿……真是没谁了。

    他觉得自己恐怕是第一个对阴森的环境感到害怕的穿越者了吧。

    还真是给穿越者丢脸啊。

    坐在那里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心情,等一杯热水下肚后,刚才那种心头发毛的感觉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他起身又拿下挂在门后的大衣穿到身上,走出了诊室门。

    得去上厕所,刚才回来的时候因为心头发毛,连厕所都忘上了。

    这次再走出来,他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阴森的感觉,去前院角落的厕所里放了一泡水,再慢悠悠的晃荡到诊室门口,站在那里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比起刚才的熊样,变得坦然了许多。

    此时他已经没去想什么阴森,什么鬼神之类的事情,而是脑子又转到了刚才肖远跟他说的那朱家兄弟俩。

    那兄弟俩是干什么的他不清楚,但听肖远话里的意思,应该是梁上君子类型的,这次肯定是出手搂了一票大货,但想也能想到,在这个时代弄到那么多东西未必是好事儿。

    所以才会有人说他们惹到麻烦了,当然啦,这样说的人也很有可能是因为酸。

    但事实就是他们手中确实多了一批货。

    不管了,回去后跟智海说一声,让他查查,万一有什么收获呢,是吧。

    ……

    第二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早上在食堂吃完早饭,等着给罗扬扎完针,在跟老周打了个招呼让他记着今晚值班后,李言诚就蹬上自行车往家骑去。

    一晚上没睡,他这会儿还精神十足,两脚蹬的像风火轮似的,即便骑的再快,还抄近道,近十公里的路程,等他骑到胡同口的时候,都已经是四十多分钟后的事情了。

    拐进胡同后,跟那些熟悉的街坊们打着招呼,大家看他的目光都流露出一抹怪异之色。

    他知道这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罗扬让人给挂的那块牌子么。

    等到他们院儿门口的时候,别人眼中的那抹怪异之色就转移到了他的脸上。

    他们二十号院儿的大门口赫然停着两辆板车,上边还拉着家具。

    这是……街道办把蔡家那间屋子硬借走啦?

    “大诚你这是刚下夜班回来啦?”

    两位板爷中有一位认识李言诚,看到他回来,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是啊赵哥,您这是给谁搬家呢?”

    “三十一号院的范春梅,大诚你知道不?她搬到你们院东厢房了。”

    “范春梅?”这个名字对于李言诚来说有些陌生,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道:“三十一号院儿还有这个人?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哦,我想起来了。”姓赵的板爷拍了下自己的脑门。

    “她嫁给莫亚林的时候你还在部队呢,难怪伱不认识。”

    说起这人李言诚就知道了,跟他年纪相仿,但也仅仅只是知道,并不熟悉,对他爹老莫倒是知道的能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