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诚实在都想不明白,街道办和居委会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把房子分给这俩人。

    而且,王海洋是入赘到薛家的,他们不是应该住在薛家照顾薛父薛母吗,怎么会让他们独立出来呢。

    这如果不是他们的户口单独列出来了,街道办是不会给分房的。

    想不明白当然要问了。

    听到他问的问题,金智海脸上的表情有些诧异。

    “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嘿,你一天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薛晓兰的二姐离婚了,带着两个孩子在娘家住着呢,她家住不下了啊。

    至于说薛晓兰的户口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街道办能把房分给她,想来这条是符合规定的,毕竟蔡家才因为房子的事情被人举报过,这关头街道办应该也不敢胡来吧。”

    李言诚听后呆了呆,他还真不知道薛晓兰的二姐离婚这件事儿,因为这年头离婚的人少之又少。

    “为啥离婚啊?”

    “生不了儿子呗,薛晓春前两胎生的都是女儿,人家婆家担心她家有遗传,所以就……”

    呵呵……好强大的理由。

    虽然李言诚对薛家没什么好感,但薛晓春那个前夫以这個理由跟人家离婚,听着就挺让人恼火的。

    略过这个话题不谈,他还是有点想不通居委会和街道办的人到底是咋想的,他们就真的不担心这边天天闹矛盾吗?

    “我也想不通啊,今早我听说了后就问张大妈,张大妈也是一脸的无奈,她也不想让街道办这么弄,可人家领导决定的事情,她只能配合。”

    金智海两手一摊,撇了撇嘴。

    在这种院儿里住着,跟住家属院还不同,最怕的就是跟邻里之间的关系不好,院子里就那么大点地方,真正的低头不见抬头见,这要是见了面连话都不说,把人能难受死。

    这也是为啥李言诚那天在家里大声骂过后,蔡方超就跟他老婆赶紧在所里要了间房住过去的原因。

    也许当时他们是想躲一躲,等大家的气都平顺一点再搬回来还是怎么着,没成想他们那样做反而引来了别人的举报。

    虽说这是街道办决定的事情,但李言诚和金智海商量了一番后,还是打算等晚上回去跟老赵再商量一下,看看要不要去找找街道办。

    等中午在食堂吃完饭,金智海就着急的离开了,而李言诚在休息了一会儿后,也回到诊室里开始了自己的学习。

    他现在已经习惯了,通过把脑袋里传承来的中医知识整理到纸上这种方式进行学习,再利用老爷子留下的医书交叉对比,这让他的医术水平不断的在提高。

    因为原主的性格就比较孤僻,而他本人虽然谈不上孤僻,但也不是那种喜欢交朋友的人,不喜欢应酬交际,习惯了独来独往。

    上一世的时候他就认为,知己好友两三人足矣,至于那些酒肉朋友,有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这种性格虽然不讨喜,却也正是因为这样,使得他成了单位里的常青树,一路走来不知道送走了多少任领导,他的职位始终都在稳步提升中。

    五十多岁能走到副厅级干部的位上,不争不抢,这已经实属不易了。

    魂穿过来后,自己的性格,再加上受到继承来的原主记忆的影响,他依然秉持了上一世的理念。

    跟单位里的同事基本上都是泛泛之交,甚少主动去其他诊室找谁聊天。

    也没有跟同科室其他中医大夫交流过,他到现在都不清楚自己的医术到底算是什么水平,其实也不在乎。

    在他看来,只要能解除患者的病痛就行,至于争个谁高谁低,又能有什么用。

    前段时间天气时好时坏的时候,他前后治疗了有三四十老寒腿及风湿病人,当时内科那三位中医大夫也过来观察过。

    不但观察,还在他给病人扎完针开完药之后,也给病人把了个脉。

    药方就是那么个普普通通调理的药方,关键是针灸时李言诚所选的穴位他们实在是看不懂。

    中医的药方万变不离其宗,主要就是药方中各味药剂量的加减,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比较大,同病不同方很正常,这是根据各大夫自己的经验来做出判断的。

    这也是为什么有的人吃了这个药起作用,但有的人吃了确实没效果的原因。

    给不同的人开相同的方子,这就是在碰运气,而调整药方上的剂量,不是每个中医大夫都敢做的。

    配伍、君臣佐使,出一点问题这副药都有可能不知道变成什么鬼样子了。

    那三位大夫可能是自尊心作祟吧,在这边看了两天,愣是一个字都没问。

    这也让李言诚松了口气,真要是问了,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呢。

    其实他现在这个独来独往的做法在目前这个大环境下正好,很多人看着坐在一起聊天说说笑笑,显得关系特别好,但彼此都留着心眼呢,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心里都有一杆秤。

    毕竟,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自己对面坐着的究竟是人是鬼。

    当面笑嘻嘻,背后捅刀子的事情这两年可没少发生。

    其他单位不说,光是第一医院这两年就已经有好几个人因为说话不注意,嘴边没个把门的,被弄到农村锻炼去了。

    这种锻炼可跟单位派出去支医不同,什么时候能回来那真是说不准的事情,还能不能再回到京市都不一定。

    画下最后一个标点符号,看着纸上的字,李言诚颇感满意的点了点头。

    通过这两个月的练习,他的字比刚穿过来那会儿好看多了。

    因为记忆问题,他写字用的字体是汉隶,字形宽扁,就是横画长竖画短,不过他也根据现代人的书写习惯做出了很多改变,要不然很多字写出来可能别人都不认识。

    一个字两个字不觉得,等写满一张的时候看着还有那么点意思,最起码每次辅导金文宁的时候,这丫头终于不再吐槽他的字难看了,而且还有跟着他学习字体的趋势。

    就在这时,外边院儿里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有哭声,有喊声。

    “大夫……大夫……救人啊。”

    李言诚丢下手中的笔起身就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