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澄何曾不知,这赵家村算得上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若能此生都隐居在此处,确实算得上是最好的选择!

    这里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有田有河。

    有鸟,有鱼。

    有学堂。

    更重要的是,这村子里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和善,且懂得感恩的。

    便是偶尔有那么一个人与谁有些矛盾,但绝对都是能够调和的小事。

    大家吵过闹过,便也都算了。

    而温大郎对这赵家村,确实有实实在在的恩情。

    便是这一桩,她若是能在此处终老,定能安稳度过这一世。

    此处,简直就是她的梦中情地!

    可是……她终究选择了温朝晏他们。

    这真是人生遗憾。

    面对众人关怀,姜晚澄只能一一谢过,并说已经做了考虑。

    封老一直板着脸,觉得这些村民实在太过聒噪,恨不得用点儿药,将他们都赶紧吓走。

    见他脸色,众人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

    赵京墨急匆匆赶来。

    看见姜晚澄身影,扶着门框便大喊了一声:“澄儿!果真是你,是你回来了!”

    她双眸含着泪,好似一眨,便会掉落下来。

    其余的村民见状,家中有娘子的,便都扯着走了。

    像何嫂子她们这些落单的妇人,也都识趣的离开,将接下来的院子和时光,都交给这对交好的姐妹二人。

    等院中都没了人,姜晚澄先看向温二郎。

    “二郎,你拿着礼,同你师伯去趟学堂吧。”

    当初与郑老夫子请的不过半月的假,却没想这一趟出去,月余才回来。

    郑老夫子怕是又担心,又气极了。

    不过,这回便是再气,也只能与之永远告别了。

    这一别,或许此生都不会见了……

    好歹也受教数日,所以姜晚澄在回来前,还是备了礼。

    姜晚澄还有些想笑,今儿那郑老夫子便是气的跳脚,也只能无奈的放走温尔鹤这天才学子。

    若他要怒要骂,今日便让师父老人家去应付。

    师父的嘴,可没有几人能吵的过呢,那郑老夫子也一定会败下阵来。

    姜晚澄竟觉得有几分遗憾,不能跟着去瞧瞧。

    送走温二郎和封老,姜晚澄才赶紧拉着赵京墨进了屋。

    “墨儿,听说你还哭了几场,当真的?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快瞧,我好端端的呢!”

    姜晚澄先替赵京墨擦了擦眼角,然后还原地转了两圈。

    赵京墨再绷不住,口中大喊了一声:“没良心的!”

    抱着姜晚澄,便伤心的哭了起来。

    姜晚澄:怎么有一种,辜负了小情人的错觉?

    赵京墨一边哭着一边还道:“我便是整日做梦,都梦见你遭了不测!这女子出门,多有艰难,我便是没有亲身经历,也听闻过!你还带着两个小娃……欸?雅姐儿呢?你、你不会将她给卖了吧!?”

    姜晚澄一脸惊呆。

    “墨儿,我岂是那种人?”

    赵京墨自个儿拿着帕子捂着眼睛,努着嘴道:“想你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

    姜晚澄一脸无奈:“她自有人照顾,你就别操心她了。倒是你,快别哭了,瞧你眼睛就快肿的比核桃还大了!小心会不好看了哦?”

    姜晚澄先拿拂尘扫了扫榻上的灰,然后拉着赵京墨过去坐下。

    赵京墨扭着帕子,跨着脸道:“好看又有何用?连自个儿婚姻都做不得主。”

    姜晚澄察觉到她不止情绪不对,好似话中还有话。

    连忙又追问了两句。

    谁知,赵京墨这一回不哭出声了,竟一个劲儿的默默掉起泪来。

    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个劲儿的不停往下掉。

    “澄儿,我要成婚了。”

    姜晚澄离家不过一个月,赵家竟然就给赵京墨定了一门亲。

    对方的家世,其实还不错。

    是扶駿县一家药材商的次子。

    这药材商,与赵大夫平日里便有生意往来,所以赵大夫在知道他家次子想要说亲时,便主动提及家中有一贤淑稳重,又貌美的亲侄女。

    并让赵卿朗找了一个借口,将赵京墨接到了镇上去,在药堂内晃了一圈后,那装做病患的药材商果真瞧上了赵京墨,当即便属意了愿让她嫁作自家儿媳。

    药材商家境富庶,听说那次子也是一表人才,还深得父亲衣钵,很是一块经商的人才。

    所以,实在算得上一门好亲。

    赵京墨的父母一听,如此好的亲事,哪有不同意的?

    不过几日,药材商就托了媒人上门来说亲。

    还给了非常厚重的聘礼。

    赵家人都高兴不已,特别是赵京墨的奶奶,赵老太太。

    高兴的几日都合不拢嘴,说她最心肝的孙女,总算要嫁人了。

    奈何,唯有赵京墨自个儿不高兴。

    “婚期就定在十月。可是澄儿,我根本不想嫁人……”

    赵京墨水润的双眸内,好似写满了哀怨、愁绪。

    姜晚澄只感觉她,说的确实是真心的。

    她好似,真的不愿嫁人。

    可她一个外人,确实也干涉不了赵京墨的婚事。

    在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于天的古代,从由不得一个女娘自己做主。

    姜晚澄只能默默握住赵京墨的手。

    突然,她从怀中摸出一根漂亮的簪子,然后插在赵京墨的发髻上。

    “这是我在扶駿时,去街上特意为你挑选的,瞧瞧你可喜欢?”

    赵京墨取下发簪一瞧,竟是一只蝴蝶发簪。

    做工精致,色彩鲜艳。

    当真是好看极了。

    只去过青阳镇的赵京墨确实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发簪,当即便喜欢上了。

    “谢谢你澄儿。”

    赵京墨紧紧握住这根簪子,贴在胸口。

    姜晚澄瞧着她好似开心了一些,便又抱住她,然后低声道:“墨儿,你我姐妹一场,无论将来你是否婚嫁,我都很遗憾,我不能送你出嫁了。”

    “墨儿,我要离开青阳了。”

    赵京墨免不了,又痛哭了一场。

    最后离开姜晚澄家时,那双眼睛还真肿成了核桃一样。

    这回回来,姜晚澄不仅是为了收拾一下细软行囊,还要办一件事情。

    她想将赵家的这个祖屋,买下来。

    这房子虽然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但姜晚澄还是愿意出十五两银子。

    赵二一听,哪有不同意的。

    十五两银子,都能修两间新房子了,谁不同意谁是傻子。

    所以,他连赵大夫都没通知,只回家和老母亲商量了一下,当即就找来村长与姜晚澄签了文书。(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