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月形容很是消瘦憔悴,神情还有些恍惚,“是、是吗?好像是的,那是位郎君,怎么会是听风呢?”

    麝月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来。

    楚嬷嬷紧紧掐住她的手腕,用力之大,只见那皮肉处瞬间就变了色。

    麝月忍不住吃痛的露出恐惧的神情来,但或是想到自己如今身份不应如此,又生生的强忍了下去。

    等将身旁人都遣的远了些,嬷嬷才狠狠瞪着她,低声严厉告道:“若不是我千般讨好老夫人,而你又恰好投机取巧的,因为写的一手像姑娘的好字能抄些佛经,所以近日来才讨了老夫人的几分怜惜,你以为,我们还能走出那侯府大门吗!?”

    “今日好不容易才得了老夫人的命,可以亲自出来选几件你心属的首饰。你可千万别给我做漏出马脚的蠢事来!不然,我饶不了你!听见了吗?”

    麝月垂眸,颤颤巍巍的闪过畏惧之色。

    “是……是。饶了我吧,嬷嬷。我不敢了……”

    楚嬷嬷恶狠狠的骂了一句:“贱皮子!”

    过了一会儿,二人休整好了仪容,楚嬷嬷才搀扶着麝月起身,向今日领着她们二人出来的管事嬷嬷走来,并往她手中塞了五两银子。

    “也是,你算哪门子主母!?新婚夜掀了盖头,侯爷连看也不多看你一眼,转身就走了。你早就是整个侯府的笑话了!”

    “都是你这个不中用的!给了你这么好个前程,自己却愣是一点儿都把握不住!成亲都已快一年,那侯爷,竟连你一根毫毛也未曾碰过!真是没用!”

    “等等,莫不是……他早便知道,你其实是个赝品了?”

    “当初你在姑娘房中服侍,有许多事我这个嬷嬷都不清楚,但你是绝对知道的!我可是再三问过你的,你说姑娘与侯爷并未交换过画像……到底是你不知道,还是真的没有!?”

    麝月吃痛不已,红着眼,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委屈模样:“楚嬷嬷,您也知道……侯爷他连一脚,都未踏足过我院中,我,我也实在没法……”

    楚嬷嬷也不觉得这般有何不妥,狠狠灌了几杯茶下去后,心头那股郁气好似才散了些。

    常嬷嬷把银子往怀里一塞,脸上的菊花都笑烂了,哪有什么不愿意的?

    等到了满香楼,楚嬷嬷扶着麝月去了厢房,常嬷嬷等则留在外面大堂里,点了好几个贵菜和好酒,不一会儿就好吃好喝的畅快吃了起来。

    楚嬷嬷沉着脸回道麝月身边,却像个主子似的,大模似样的坐着,还叫麝月倒了茶来伺候她。

    楚嬷嬷眯着眼将麝月打量。

    楚嬷嬷拔高了声音,厉声质问着麝月。

    麝月混身一抖,脸色一白,“不、不!绝不可能!我从未见姑娘说过此事!”

    常嬷嬷看了一眼外面重重哼道:“一群贪得无厌的蠢东西!”

    楚嬷嬷骂她:“你就不能想法子,将他勾到你院中去吗?连那些低贱的姨娘都不如!那些姨娘的院子,侯爷一个月还要踏足三两次呢,你这个当家的主母,至今都还是个未破壳的雏儿!真是丢尽了脸!”

    楚嬷嬷笑呵呵的说道:“夫人今儿也是逛累了,待会儿想要去满香楼里吃几个大晋的菜式,也请大伙儿喝几杯,常嬷嬷赏个脸?”

    没说过,但不一定没有发生过!

    楚嬷嬷抬头看向麝月,不知想到什么,她抬手狠狠掐了麝月一把。

    也不知道点些便宜的菜,拿些便宜的酒,就是故意吃拿她的!

    楚嬷嬷心头忐忑不安,拿不准此事。

    麝月垂头,抹了两下眼角的泪滴:“是……是我没用。毕竟,我没有姑娘那般国色天香的姿容,更没有姑娘的气度……”

    楚嬷嬷冷着脸嘲笑她这番话:“就凭你,还想与姑娘相比!?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呸!贱货!”

    狠狠一口,楚嬷嬷将口水吐到了麝月的头帘上。

    或许终于觉得解气几分了,她才没有继续磋磨下去。

    麝月低着头,眼底却闪过一抹恨意。

    等楚嬷嬷再叫她抬头时,她眼底的恨意又已荡然无存,只余惊恐后的可怜与无辜。

    楚嬷嬷心中冷哼:装样子给谁看呢?贱人!

    “收起你这副恶心的样子。一会儿,燕王殿下要派人来见咱们,拿出你有决心的样子,不然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即上了这艘船,便决无退路了。

    此时,隔壁。

    听到这句话时,无学眸中升起浓浓愤怒之色。

    “身为我们侯府中人,她们竟然……”

    孟行知抬手‘嘘’了一声,“不必如此。”

    他神色无常,似乎早已料定此事,所以听到任何话都面不改色。

    过了一会儿,常嬷嬷敲门进来。

    无止关上门,常嬷嬷请了安后,低头恭敬说道:“侯爷,楚嬷嬷刚刚和夫人出了包房,她还以为我们不知道呢。可否要奴婢去继续盯着?”

    孟行知:“嬷嬷辛苦了。你只管继续吃喝便是,什么贵的,就吃喝什么,别与她客气就是。其余的,一概装作不知。”

    常嬷嬷脸上挂着笑:“是,侯爷。”

    常嬷嬷刚下去,无涯又急匆匆从外面进来,然后低声与孟行知告道:“爷,她们从后角门出去,又去了隔壁的金银铺子。进去后,便未在出来。”

    孟行知:“去继续盯着。能听到什么就听,听不到也罢了。安全为主。”

    燕王那边,他不能小觑,所以对无涯并无特意强求要得到此行什么结果。

    等无涯又去了好半天,无学盯着窗户缝外,突然说道:“爷,好像是无镜回来了。”

    无镜跟丢了姜晚澄的行踪。

    孟行知给了他三日期限,今日,恰好就是第三日了。

    若是再无那女娘的消息,无镜怕是要受好一番责罚了。

    他们三爷平日里也比较爱惜他们,所以若不是极大的错误,是不会下狠手的。

    这一回,无镜偏偏弄丢的是姜姑娘的行踪,那可是他们侯府未来真正的主母啊!

    不一会儿,无镜果然敲门进来。

    无止与无学还以为他是来请罪的,却不料无镜跪在地上竟激动道:“爷,找着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