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老说的,不无道理。

    如今,他身上之责,犹如泰山。

    他还有妹妹,有夫子,有整个碧水居的后所!

    他要做的,并非同阿姐冲锋冒险,而是安顿好身后一切。

    阿姐身上有毒,阿姐如今还会拉弓射箭……

    阿姐定不会有事的!

    温二郎只能忍着心中的惊忧,带着老师先冒雨去了三院。

    找到雅姐儿的房间后,画儿听到是他们,赶紧开了门。

    温二郎看到白二在这里,立即令道:“你和白一,赶紧去前院支援!我们几人在此,自会护住自己,不必要有你们!快去!”

    白一和白二对视了一眼,二人得的是姜晚澄护卫他们的命令,所以不敢轻易动弹。

    温二郎见此,只能咬紧牙拉着画儿等人赶紧各个躲进衣柜或是床下。

    “你们可以走了吗!?再不走,我就自己去找我阿姐!”

    “她若出了事,整个庄子倒时都完了,你们也绝不可能活命!”

    白一低首:“二公子,属下等并非贪生怕死。是属下得了姑娘的令,不管发生任何事,你们才是一等一……”

    温二郎:“阿姐在我们心中,也是一等一的重要!还不明白吗?”

    白一和白二咬紧了牙,这才低声道:“是!就算事后姑娘责罚,属下等也认了!”

    白一和白二转身死死锁上这扇门后,才飞速转身奔向了外院。

    他们早就听到了白五的惨叫!

    他们五个,是一同从卫所人牙处被挑选来的碧水居。

    从前就是熟识,如今朝夕相处又同命,所以早就视彼此未亲生兄弟!

    若是有一人出事,不论是谁,他们都会痛心不已!

    白五,你千万不要折损在这些锦衣卫手中了!

    姜晚澄和听风听着响动,躲在了一个暗角处。

    雨声遮掩了黑夜里的许多响动,但也让姜晚澄听不清,这些锦衣卫所在房间,此刻究竟发生了何事。

    因为突袭暴雨,所以晚饭做好后,听风和王楮便将饭菜和酒水摆到了房间里。

    王楮只怕这些锦衣卫心怀不轨,所以摆了菜就让听风赶紧走了。

    此时,整个院落里都没有王楮的身影,听风只怕王楮也遭了这些锦衣卫的铁手。

    她着急的眼泪汪汪,混身发颤,但也并未慌得彻底失了神给姜晚澄添乱。

    姜晚澄紧紧拉住听风的手,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哐当——’一声,吹开那扇门。

    姜晚澄和听风趁机往屋内望去,只见有个人竟被倒挂在房中梁下!

    随着风雨吹进房中,那身子竟还晃晃悠悠,显然人已经失去了清醒神智!

    但究竟是谁,她们还未看清,便有一锦衣卫提着酒坛子上前去将门又给关上了!

    “姑、姑娘……”

    听风腿软的不行。

    不管是白五还是王楮,都只证明一件事,这些锦衣卫来者不善,今晚绝不会放过他们碧水居!

    不管他们目的究竟为何,很显然,他们碧水居已是这几人眼中砧板上的鱼肉无疑了!

    “咱、咱们怎么办?”

    姜晚澄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此刻亦是心慌的不行。

    她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但更明白,此刻若是自己慌了神,他们碧水居就彻底完了!

    这些人或许是想拷打出什么东西。

    王楮是个葫芦,怕是嘴被锯了,也定然不会说出什么来。

    但白五……姜晚澄并不敢完全相信人的忠诚。

    不过,若是他为了活命而不得已泄露了什么,姜晚澄也并不怪他。

    只是她不能坐以待毙了。

    “走!”

    姜晚澄欲要更靠近一些,听风胡乱的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痕,也跟了上去。

    到了房外,二人蹲着身子,才隐约听见里面的说话声传了出来。

    “他娘的,这二人都不吐口,不如杀了他们!”

    “杀?即要杀,就要杀了整个庄子才能灭口,不然等到了明日,这两具尸体摆着,到时那小女娘捅到上京衙门去,你想惹这一身臊?”

    “呸!大不了,咱们一不做二不休,都给杀了,再一把火,一干二净!”

    “你他娘得蠢呐?这雨这么大,你放火想要灭的干净,这天也不允!”

    “那你们说咋办?就是不能杀呗?他娘的,老子被气的肝疼!不如,老子去捉了那小女娘,她是个女子,老子的手段她总得怕吧?”

    “那极热病你是当真不怕?”

    “怕个屁。我又不睡她,就用棍子,总能让她交代点儿什么。”

    “嘿嘿嘿嘿……老吴,我发现你这人,真狠。是今儿杀了人,还不过瘾,才想把平日里对那些牢狱里的妇人所做的手段,用到那小女娘身上发泄的吧?啧啧啧,瞧她细皮嫩肉的,可能都挨不住你一下吧?”

    “那可不?指不定还是个雏儿呢。老子最爱这种了,又鲜又嫩,可比那些经了人事儿的妇人,可要精彩有趣儿的多了。”

    “你他娘的真变态。”

    “那女娘,暂时动不得。”

    ‘呼哧’一阵不满的重重呼吸:“为啥?”

    “今日你们没瞧见,她根本不怕我们吗?”

    “确实不怎么怕。”

    “那又如何?或许是她无知,根本不知道我们南镇抚司的厉害。”

    “就算不知锦衣卫,也该闻到我们身上的血腥气吧?这世上,我还未见几个女人,不怕咱们的。要么,是她背后之人,咱们锦衣卫也要忌惮两分!要么,就是她伪装的功底,实在深到连我们也能瞒过。”

    “难道是她……有所依仗?”

    “蠢货。老吴,有时你就是不长脑子。今日路边那人即说了,这庄子有诡巧,每日都有货物运去上京,但却又不见这庄子有其余收盈庄稼,所以运去上京城的究竟是何物?又要运往上京的何处?”

    “那人说,明明前段日子,每日都有成山成堆的货物运到庄子,翌日再运出去。但近段时日,却只有出,没有进。这庄子里,到底在做什么勾当?”

    “若只是寻常生意,一个小女娘罢了,绝不可能会有如此能耐!所以,她背后,绝对还另有其人!这是人谁?”

    “你真当老子闲,是无事才来管这庄子的闲事吗?”

    “那、那咱们是来干啥的?”

    “老大是以为……最近上京城中兴起的珍珠之案,和这庄子有关?”(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