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透在各大世家里的这些毒师,应该就是师祖的师姐特意当初培训出来,以帮助太后的各个眼线了。”

    “虽然这老师姐可能也是怕教的太利害的本事,会引起天下大乱,也不想与咱们鸢鸠对上吧,所以这些年也没闹出什么特别大的乱子,那些毒师能拿出手的也不过都是些班门弄斧的小玩意儿,但即便是如此行为,依然是不被我们鸢鸠所允许存在的!”

    “所以,我就来肃清门派啦!”

    楚雨宁这一年,杀了不少人。

    而她杀的,都是老师姐当年精心培养下来,以帮助女儿稳固地位的毒师们。

    只是姜晚澄当初差点破坏了她好不容易藏身的端王宠妾身份,所以后面才一通乱杀,速战速决,引起了北镇抚司的一些关注罢了。

    还好,小师叔和叔公‘包庇’了她,没有将她真的撬出来!

    为此,楚雨宁还是有点感激的。

    不然等回到师门,她怕是要惨了!

    姜晚澄听完,心中唏嘘不已。

    原来如此!

    当今太后的娘家,是康王伯爵府。

    不过,姜晚澄一向并不怎么关注上京这些门阀世家,便是上一世也只听闻过康王伯爵府的伯爵大娘子,是个极其厉害的。

    她的厉害,与手段无关,就是脾气臭满上京城。

    对于二房的大娘子,也就是太后的生母,她也只是偶尔听说,是个贤德能干的。

    一个江湖上的小女子,欺骗师弟,设下圈套扫清师门障碍,失身师父,如今摇身一变竟还成了太后的生母。

    儿孙绕膝,富贵满门。

    姜晚澄心中暗暗叹气,如此好手段的女子,能不‘贤德’吗?

    这世间,怕她想要什么名声,就能得到什么名声了。

    只可惜了她的师父,只怕如今还未从从前的阴霾中彻底走出来。

    师父上一世一直在端王府待着,是为着这师姐,还是因为一直不忍心下手,所以也在暗中支持这太后?

    为此,姜晚澄也猜不到答案了。

    而且,可能永远也不知道究竟的真相了。

    突然姜晚澄联想到一件事情。

    齐家的惨案,是那么蹊跷!

    齐中书令和七郎的父亲,都被安上了突发狂疾而杀死全家的凶徒之名。

    七郎的父亲许是被栽赃的,但中书令传闻却是有人亲眼瞧见他持刀冲出府来,形若癫狂,双眼发红的样子。

    这中书令虽然绝不会是真正杀了全家的凶手……但他最精神也绝对不是正常的。

    他那样子……会不会和师父的师姐有关?

    满朝皆是她们眼线。

    楚雨宁这一年来清理的人,少说也有二十!

    她们母女俩的野心,可见一斑!

    这些年来做的事情,也绝非只是小打小闹。

    既如此,齐家当初是否也与此相关?

    不行,她要赶紧寄封书信回去,给温朝晏提个醒!

    姜晚澄给楚雨宁提了一下,说自己并不会说的太清楚,只是提齐家的案子,或许和太后有关。

    楚雨宁没有反对,甚至还道:“你写吧,明日我替你送去驿站。”

    姜晚澄见她如此,也不由关心她:“你对太后下的毒,应该没有做的太过吧?”

    若太后并非什么好人,虽然也活该受折磨,但如今朝中可少不了她这个制衡之人。

    楚雨宁知道姜晚澄是关心自己,不由一笑:“小师叔放心好了,死不了的。不过是给点震慑,让她们娘俩不敢再乱来罢了!”

    “我三师叔说了,当年师祖的师姐,她就没什么本事,能教人的,也厉害不到哪儿去!”

    “所以,我下手是有轻重的。至少,能让她自己能给她宝贝女儿解的了的毒。”

    “还有,虽然明明这些年受尽磨难的是师祖,但即便如此,我想师祖也不想看到他师姐被咱们所害吧……”

    姜晚澄深深叹了口气。

    师父是个极其重情重义之人,一旦看重的人,无论什么道义,他也是顾不上的。

    是个只认人,只认情,不认理的人。

    这样的人,若是可以在这世上寻得一心人,即便生离死别,也会幸福一生。

    但倘若被负,则将凄苦一世。

    姜晚澄为师父而感到心痛不已,他将前世的所有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所以才会在方家村隐居二十年,整日与酒为伴,与毒为生。

    如今,就连寿元也……

    “雨宁,咱们加快脚步吧。我想早些见到师父他老人家了。”

    夏日的雨,总是来的又急又快。

    姜晚澄本想早些去见师父,奈何到了大梁与大蜀国的边境时,雨势竟然停不下来,将她们彻底困在了原地。

    不会有洪涝吧?

    姜晚澄仔细回想,上一世的这一年,并没有听到什么灾害,想必这雨也不会一直下下去的。

    不过,即便如此,她如今也不敢随意冒险了。

    她安心的等了下来,等着等着,竟先等到了温朝晏的书信。

    看到鹰兄的出现,姜晚澄很是惊喜。

    “你怎么来了!?”

    她已经一年多没有见到鹰兄了,温朝晏说,鹰兄去年端午后,就回了巫山,所以后面他们书信联系的少,也是因为鹰兄突然不肯出山。

    这会儿看到鹰兄,姜晚澄想起从前的日子,自然倍感亲切。

    鹰兄将头在羽毛里钻了钻,突然它身旁,又跟着停了两只鹰。

    姜晚澄震惊的瞪大了眼。

    “这是你的孩儿和伴侣吗?”

    她伸手去摸了摸鹰兄,鹰兄并未躲开,还将自己的孩儿往姜晚澄面前拱了拱。

    姜晚澄‘噗嗤’一笑,觉得着鹰,还真是有了人性了。

    她随即叫来雅姐儿,姐妹二人逗了鹰兄一家好一会儿,她才去一旁,打开温朝晏的传信。

    信纸虽然很薄,但却用很小的字,写了满满一张。

    真是辛苦鹰兄了,如此的雨季,也将信纸保护的如此妥当,竟然没有晕开一个字。

    姜晚澄赶紧看起来:

    爱妻澄儿,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久违芝宇,时切葭思。

    离别不过三日尔,我便已思你如狂,夜不能寐,寝不能安。

    转眼至今,已有两月,不知你们是否已到魑凉,见到封老?

    望他一切,一切安康顺遂。

    澄儿,得你信件,知你出门在外,仍挂我于心,夫心甚慰。

    齐家之案,也确如你我推断那般,与后宫之争息息相关。待下回,再与你详说。

    昨日,我已动下最后一棋,如不出意外,禹王将不日率军回京,倒时京中一片混乱,我也万分庆幸,彼时你不在这混沌之中。

    若得顺利,秋日时,我已能动身,带着二郎离京赴任。

    千言万语,化作牵挂四年,惟愿吾妻与吾妹,万事皆安。

    夫,温朝晏。